嗯,这或许是她身后那个恶灵一直无法进一步伤害她的主因吧!
阙法天在心中啧啧称奇。
“叔公,她叫黎智蔷,是我学生的朋友。你也看到了,她的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来找你帮忙。”阙正罡简单地道。
“咦?他不知道我要来吗?”黎智蔷奇道。
“我一直找不到他,什么都还没对他说……”阙正罡抱歉一笑。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她这才惊觉自己可能太小觑这个老头子了。
“这就是所谓的道行,笨丫头!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吗?”阙法天轻啐,拐着走向木头椅子坐下,又按着说:“你在前世就是个不受礼法拘束的女子,偏偏被许给了这个阴狠又古板的男人,唉,都是命啊,一桩错误的婚姻带来了惨痛的悲剧,造成死者不能瞑目,才会产生今天这种局面。”
黎智蔷定定地听着,呆了。
“我说过,叔公比我厉害多了。”阙正罡顺口给阙法天戴了个高帽子。
“再厉害也不行,那鬼家伙我收伏不了。”阙法天没给迷汤灌昏,冷冷地拒绝。
“什么?”阙正罡诧异地问。
“不什么,我老了,功力变差,那恶鬼的咒下得太重,到死都不会放过这丫头,得有个年轻力壮又能通灵的阳性才能制得住他。”阙法天说着一双小眼直盯着阙正罡看。
“那不就在说你吗?”黎智蔷醒悟地转头看着阙正罡。
阙正罡岂会听不出他在推卸,蹙了蹙眉,通:“叔公,别这样,我学校的课很忙,又要研究古文,没时间帮黎小姐,而且我又不懂各种法术,怎能做这件事?”
“我说正罡啊,这可是你自己去惹来的麻烦哦,谁要你没事点出这丫头的前世?你以前从不会主动和人提起这种事的,偏偏见到她就封不住口,所以这件事全是你自找的,你得对她负责。”阙法天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这……”阙正罡哑口无言。没错,他至今仍搞不懂自己干嘛在电梯内初遇到黎智蔷时会多嘴。
“其实不瞒你们,我碰巧在昨天向太上老君起誓要退休了,从此金盆洗手,封了眼,不再替人看相解厄,因此,丫头你的事就让正罡帮你吧。”阙法天说着打了个呵欠,一副懒散的样子。
“封眼?你是在开玩笑吧,叔公?”阙正罡吓了一跳。阙法天不干了,那不就意味着他得接手他的工作?天哪!这下子可糟了。
“正罡,咱们阙家每代都有通灵人出现,帮人消灾解厄是义务,你爸本来也有这种能力,可是他一结婚这能力就消失了,现在我退休,你就成了阙家唯一有能力的人,理所当然这丫头的事就要落在你头上。”阙法天笑嘻嘻地看着他。
“可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啊!”阙正罡现在知道他之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敢情逃了多年的义务仍然绕回他头上?
“没兴趣也要做,这是咱们阙家袓宗发的誓。”阙法天正色道。
“但是……”
“好啦!我和医院约好今天去检查心脏,没时间陪你们了。”阙法天摆摆手,站起身,准备送客。
“叔公!”阙正罡爬梳着短发,清俊的脸全是为难。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可以先透露一点,十天后的一整个月,你最好别让丫头离开你的视线。”阙法天好心地提供一点讯息。
“什么?”安静了半天的黎智蔷忍不住问道。
“因为七天后就是闰鬼月初一,阴盛阳衰,对你大大不利。”
“可是以前的农历七月我还不都没事?”她才不信哩!
“别太铁齿,小丫头,闰七月的阴气之盛,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况且你今年正好运势大弱,有病丧之虞,我劝你最好小心点,找个阳气冲天的男人陪着你……”
“教我去哪里找个阳气冲天的男人?”她快受不了地低喊又跺开。
“喏,这里不就有现成的?”阙法天朗阙正罡努努嘴。“他是正月初一午时生的,正气凛然,阳气最旺,有他在,你就没事。”
“他?”她愣了愣,要阙正罡陪她一个月?怎么可能?
“叔公,你别闹了,我哪有时间陪她?我还要教书研究……”阙正罡揉揉眉心,努力想把被推到面前的烫手山芋挡掉。
“随便你,反正这丫头下场如何不关我的事,你爱帮不帮……”阙法天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楼下叭叭两响,拄着拐杖走向门口,说:“好了,人家来接我了,不陪你们了,保重。”
“等等,叔公!”阙正罡赶上前唤住他。“如果要帮黎小姐,我该怎么做呢?”
“啐,以前要教你你不学,现在才手忙脚乱。去,我房内有两本书,带回去看吧!”阙法天白他一眼,指指布帘内的房间。
“书?现在才看来得及吗?”他皱着眉头,感到无力。
“书只能教你三成,其它的就靠你发挥了,你有你自己想象不到的能力,只是你不去正视而已,正罡……”阙法天忽然高举起手搭在他的肩上,压低声音道:“你叔公我可能大限已到,不过,若有喜事冲一冲,或者能够活下去,加把劲,阙家的义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什么?”他听得大惊。叔公说的是什么话?
“加油,那阴魂很凶猛,你虽然阳气盛,椄O要当心。还有,别动了情欲,你情根深种,一不小心意乱情迷,所有的通灵能力将全部消失,到时,不仅救不了她,连你也遭殃。爱这种东西很麻烦的,除非悟透,不然少碰为妙。”阙法天拍拍他的手臂提醒,话中有话。
“我想,我可能帮不了她……”他仍然不想接手这个麻烦。
“你能的,相信我,你正好是那鬼东西的克星,这是前世就决定的了。”阙法天留下这令人费解的禅机片段就走了。
阙正罡呆立当场。叔公的意思是他替黎智蔷解厄早已是注定中的事了?为什么他自己看不出来?”
“喂,喂,阙老先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那我的事……”黎智蔷追上去,但阙法天却不理她,径自下楼搭车离开。
“阙正罡,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黎智蔷仍然是满头雾水,焦急地转向阙正罡。
阙正罡的叔公很显然地不帮她,那老头几时不退休,偏偏挑在她来找他时才说什么金盆洗手,简直摆明了要袖手旁观。
“我想,或者你得靠我了。”他看她一眼,转身走进房内,发现两本有关五行与咒术的书就搁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上。
也许叔公早就算准他会来找他了吧!
“靠你?你不是说你不懂这些驱鬼的玩意见?”她怎能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新手?
“有了这个就可以了。”他扬了扬手上的书。
“那是什么?”
“秘籍。”他拿起书,笑了笑。
“别闹了!你现在才要开始学,哪帮得上忙?”她倒抽一口气,心中一点都不安稳。
“不然你找别人帮你……”他巴不得她另谋高人。
“这种时候才不管我死活?别忘了,是你让我跌进恐惧的深渊的。”她气得瞪直了眼。
“是哦!我那时干嘛那么多嘴?”他仰头叹道,自责不已。
“你……”
“好了,这事我帮你想办法,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等我回去翻翻看书上的解法再来找你。”他不再逗她,正经地说着。
两人于是走出破旧的公寓,一来到太阳底下,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喂,你叔公到底有没有在说笑?农历闰七月我真的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