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姐一直在作恶梦,怎么叫都叫不醒!”凤姨失措地搓着手。
方祖易飞奔上楼,冲进靳珩的房里,看见她一直不安的摇动着身驱,口中发出接近哀号的呻吟,那景象着实令人惊栗。
“小珩,小珩!你醒醒!”他小心地将她从床上扶起,轻拍她苍白的脸颊。
“血……好多血……妈妈……那个人好多血……”
靳珩闭着眼睛喃喃地哭喊着。
“没事了!那个人好好的,真的,你醒来,快醒过来!”他轻轻摇晃她。
“死了!有人死了!”她被困在十五岁那年的夜晚。
“没有!你没有杀死他,听到了没有?”方祖易大喊。
龙昕和凤姨都站在他身后,动容地看着这一幕。
靳珩挣脱不出梦魇的惊扰,全身颤抖得厉害。
方祖易眼见唤不醒她,直接用唇堵住她毫无血色的唇瓣,结实的臂膀有力地安抚了她的心悸。
终于,她安静下来了。暖暖的气息从口中送进她的心,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她慢慢掀开眼险,浓密的睫毛下是两潭幽静的黑池。
“小珩。”方祖易抬起头看她。
“怎么……回事?”她虚弱地喘着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作梦了。”方祖易温柔的告诉她。
龙昕和凤姨不知何时已悄悄退出房外,把这一片天地留给他们。
“作梦?”靳珩比较清醒了,但脑中还是一团混乱。
那奔窜的血泉像是鬼魅般紧缠着她不放。
“是的。”如何才能告诉她,她当年的阴影并不存在?方祖易纠结的眉头把额上的疤痕拧得愈深。
“我想,我可能真的有些毛病。”靳珩努力要扯出一个微笑。
“你没有毛病,只是有一场梦魇。”如丝的发在他掌心滑过,像千万柔情缠住他的心。
“等我好一点,我要回去问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决心要把症结找出来。
“现在先别多想,好好休息。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得小心别让它发炎。”方祖易转移话题,不想她太早面对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好多了!”靳珩稍微推开他,支起身体。“瞧,肩膀已经不太痛了。”
“还是要注意。这些天反正也没有工作,你就安心地休息吧。”方祖易扶着她的肩,眼中尽是关怀。
靳珩这才发现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昏黄的壁灯轻泄着难以察觉的悸动,房室中充斥着浓浓的情愫。她因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他的温柔有如梦幻,真假难辨。
“你……你不必因为我受伤而对我如此殷勤,我会不能适应。”她嗫嚅地低下头。
“你以为我在补偿什么?”他锐利地看着她。
“你忽然变得这么……这么亲切,我想,和我的伤势一定有关。”
“是有关系,我再也不想看你受一点点伤害。你被击中的一瞬间,我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早在我们初见面时就开始凝聚。看你这样,我只觉得心痛。”他拉住她的纤手,真挚而坚定的倾吐。
这……这更像梦了!方祖易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他也喜欢她?靳珩屏息地睁大眼睛,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你……”
“你不知道你有多么令人移不开视线吗?”他凑近她的脸。羞怯的她让人更想拥进怀中。
“我……”
“你是独自绽放冷香的水仙,不想与他人争艳,却比玫瑰还耀眼。”
甜言蜜语原来可以如此轻易地蛊惑女人心。靳珩止不住心跳节奏的狂猛,粉颊烧得嫣红。
“你……没想到你还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实在教人意外。”
“那是你对我认识不深。我还有更让你意外的。”
他支起她的下颚,露出夺魂的微笑。
“哦?什么?”她的眼不得不正视他。
“你猜。”他轻啄她的嘴角,很挑逗地轻舔她的唇瓣。
“呃……你……”她快无法呼吸了。
“我必须惩罚你做了这件傻事,以后别再犯了!”阳刚又柔韧的唇扫过她的耳垂,再次侵向她的颈侧,沿着弧度优美的肩线来到胸前。
“我知道……对不起……”他在她身上挑起的欲望强烈得让她吃惊。
“你好香、好美……”他解开她胸口的扣子,手探向她的娇躯,轻抚着她十足女性化的服体。
“祖易……”肩上的疼痛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的,只有满腔的欲火和灼热。她浑身无力地摊在床枕上,毫无招架能力地任他的唇落在她的胸前。
“小珩……小珩……”方祖易的理智逐渐远离他的脑袋,明知道她受了伤,不该在这时候点燃两人之间的火苗,但他无法克制自己要她的欲望。仿佛十年前埋在体内的熔浆在这时爆发而出,难以收拾……
他不顾一切地吻住她的唇,双手褪下她薄如蝉翼的睡衣,她身体的曲线让他如痴如狂,密密地贴着他的身形,绝对的吻合。
她是上帝为他而造的女人……
靳珩初尝云雨,本能地反应着他。男女之间的事她虽懵懂,却能感受自己对他的痴爱幻想终至成真。
他在她身上施的魔法是如此地撼人心弦,他的每一个抚触都在催促她成为他的一部分,仿佛被拆散多年的个体终于找到彼此,再也不孤独。
两个互相追寻的灵魂交缠出爱的光晕,与窗外的月色辉映;潮浪拍击着海岸的节奏,恰似床上激情男女缠绵的韵律……
夜已深,正是云淡风清。
凌晨的水气和山岚随风飘进屋内,靳珩被沁凉的雾气唤醒,眨眨眼,几乎忘了身在何处。蓦地,身畔男性的气息让她游移的魂魄迅速回到躯壳,圈住她的结实臂膀传来阵阵温热,方祖易正抵着她沉睡。
老天!这一切都是真的!
昨夜的激情狂流还未褪尽,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益发暧昧了。
靳珩不敢置信地盯着近在眼前的脸孔——刚毅的线条因放松而缓和许多,整齐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一向犀利的眼眸,时常抿紧的唇也展出原有和顺的弧度。
方祖易就像个大男孩般,毫无戒备地沉浸在梦乡里。
他爱她吗?想起他狂肆的吻,她的心又一阵火热。
他对她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还是掺杂着复杂的情丝?
真奇怪,以往男人回避她像是撞见了瘟神一样,只有方祖易驻足在她的身边,难道真应了海莉说的,他就是特地来破解她“男人止步”结界的使者?
一想到海莉,靳珩才记起来香港的这两个星期都没有和她联络,不知道她和叶刚是不是和好如初了?要是被海莉知道她和方祖易在一起,肯定又要骂她是个大笨蛋了!
但是,海莉怎么会理解她对方祖易的心呢?她爱他啊!从她愿意扑向前为他挡下子弹那一刻起,她再也不能逃避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甚至可以为他死!
真好笑!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债?
“在想什么?”方祖易不知何时已转醒,清亮的眼正审视着发呆的她。
“没什么!”她脸又红了,连忙坐起来,抓住被单遮掩着身体。
“在想我们的事?”他也撑起上身,一手抚着下巴凝思。
“我们之间没什么事。这是我自愿的,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改变。”呆子!她几乎可以听见海莉的斥责声。
“你不认为我会想娶你?”他故意问。
“你会吗?”她有能耐拴住一匹流浪的孤狼吗?
“短期内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他是喜欢她,但习惯四处漂泊的他并不适合一个安定的家。况且,他还有解不开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