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就是那种闷骚型的男人。自从他哥哥丁翔死后,他成了丁家唯一的男孩,金麒麟的重任也就落在他身上,他为了不接受家中长老及父亲的指派,还逃离香港一年,要不是他母亲生病住院,我看他这时还在国外乱晃呢!惫方腾在送晓净回丁翊家的时候,边开车边说。
“真的?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满认命的?”晓净又问。
“那是因为他最尊敬的叔公对他开导了一些话,才让他开窍的。”“叔公?”“嗯,也是上一任的金麒麟。丁岳的叔公是丁家最有威望的人,我想,丁翊受了他不小的影响。”“是这样啊?可是当麒麟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们都是被迫的?”晓净以为这个位子应该是大家争着要坐上才对。
“要怎么说呢?祥和会馆是个有沉重传统包袱的联合家族,身为接班人难免要牺牲部分个人的想法和自由,这对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是个束缚,因此,当我们五个被点召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是乐意接受的。”“你也是吗?”晓净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内幕。
“当然。”方腾笑了笑。没说出自已在暗地里也有小小的反抗。
“我没想到你们的想法会是这样。”“你别看丁翊现在表现得很认分,他表面上认真、敬业,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热爱自由的人,那些风流韵事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小小的抗议,但比起我们,他的确更加辛苦。”方腾和丁翊之间闹归闹,彼此还是心疼对方。
晓净听得有些动容。他们五个阳刚青年很明显的正处在家族与个人之间的冲突点上,那种痛苦,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吧!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剑希约你吃午餐,步和江澄约你吃晚餐,所以要养足了精神,早点休息吧!”方腾早已把她的行程排得满满的了。
“真奇怪,你们一定在玩什么把戏,否则从未给我好脸色的人居然会邀请我吃饭?”晓净下了车,双手抱着臂,怀疑地眨眨眼。
“尽量猜吧!想知道答案就一定要赴约。”方腾卖了个关子,送了一记飞吻给她之后驰车离去。
晓净哑然失笑地摇摇头,走进屋里。丁翊给了她一把钥匙,她原以为用不上,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因为屋里的灯没亮,表示丁翊还没回来。
走进客厅,她不禁要纳闷丁翊怎么不请个佣人住在家里,他只是固定日子叫人来打扫屋子而已,平常就一个人住在这幢房子,难道他不会觉得孤单?一整天都和方腾谈论他,晓净对他才稍稍有点了解。
他就像一只笼中鸟,渴望在天空翱翔。
她真想问问,如果他不是金麒麟,最想做的是什么事?蓦地,一阵男女嬉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她急急煞住往二楼的脚步,紧张得以为家里有小偷。
完了!她手无寸铁,怎么抓人?晓净慌忙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时,电灯“啪”地被点亮,她赫然看见一个女人只披着一条包不住春光的浴巾,正朝着她走来。
“呃……”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呢?喉咙像卡住了一样,连吞口水都有困难。
“啊,你是谁?”那个女人立刻尖叫,伸手扯住浴巾以遮掩重要部位。
“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丁翊就光着上身,腰下只系着一条浴巾地冲出来。就这样,六只眼睛彼此瞪着,空气中充斥旧尴尬的气流。
“我以为你会玩通宵。”丁翊第一个回过神来。这是他家,他高兴带女人回来又有什么好心虚的?可是,心里那份奇异的波动又是什么原因使然?“我……我以为你不在,抱歉……打扰了。”晓净僵硬地走上褛,目不斜视地往她的房间走去。她还不能适应这种火辣镜头,小姑独处的她连A片也没看过,这种会让人喷鼻血的画面她最好避一避。
“丁翊,她是谁?为什么会和你住在一起?”那个女人终于有反应了。不过她的反应既激烈又嫉妒。
“她是谁,我需要向你报告吗?乔安娜。”丁翊的口气沉冷。
“可是你从没有让女人在你的住处过夜啊!她……她竟然还住在这里!惫乔安娜气得五官扭曲。丁翊的多情与风流早就不是新闻,可是当着她的面前出现另一个女人,这就让人无法忍受了。
“你管得太多了!回去吧!”丁翊下逐客令,他讨厌女人太干涉他的私事。
“你……”乔安娜没想到刚刚才和她缠绵的男人会在瞬间变脸。她怒冲冲地指着晓净的背影大喊:“就为了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你要赶我走?她是什么东西?”晓净没事惹了一身腥,连忙躲进房里,将门关上。她背靠着门板,急剧的心跳仍未平息。这一瞬间,她弄不清楚心里复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除了尴尬,她知道还有另一种她无法解释的情绪正逐渐冒出来。
“够了!不要让我轰你出门。”丁翊很少对女人凶的,但今天他心情太糟,不得不破一次例。
“好,以后你别想再找我!”乔安娜咬牙切齿地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
直到事情过大约半个小时,晓净才敢打开门探探情况。
那个女人走了,丁翊的房里灯还亮着,表示他还没睡。晓净知道自已只是个借住者,这样坏了主人的兴致,最好去当面道个歉。尽管她心中也梗着某种说不上来的疙瘩,但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得做到。
“丁先生,你睡了吗!惫她试着敲敲门。
隔了半晌,丁翊才打开门,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声音硬邦邦地问:“有什么事?”“我……我很抱歉,这么晚才回来,又让你的……朋友误会,对不起。”她低声地说。这几天她真的从没想过他们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屋,直到现在,她才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影响到他的生活了。
“进来吧。”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房间里。
晓净对他的邀请踌躇了几秒。午夜十一点,好家教的女人绝不会进去男人的房里。可是,不进去似乎又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怕什么?我才‘运动’完,没体力侵犯你。”丁翊充满嘲弄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晓净两颊倏地绯红,清了清喉咙才走进去。
六天来她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清一色的冷冷蓝色系,在温暖灯光的照耀下,有种奇特的妥协。而那张大床上被褥紊乱,似是刚才地和乔安娜的“运动场”……一思及此,她慌忙地抹去脑中的遐想和心中的紧绷。
“乔安娜只是我的女朋友之一,脾气向来大了点,又爱吃醋,才会对你大吼。”丁翊身上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不必向她道歉的,嘴却不听使唤地说着。
“我真是粗线条,就这么不顾后果地住在你家。我如道你是为了金麒麟印石才一直忍受我的存在,今天方腾也说,我住在你这里不是办法,他说他可以帮我在旅馆订一间房。”晓净慢慢踱到落地街前看着香港的夜景。
“何必要他费事?你后天就可以回台北了,我不介意再招待你住一天。”他吐了一口白烟,心里方腾不寻常的善意既不解又愠怒。
“可是……我怕会造成你的不便。”晓净没有说出方腾要她在香港多住几天的提议。几天前她曾打电话回家和公司报平安,爸妈是没说什么,不过公司的同事已经明白告诉她老板打算将她裁掉,因此,她也不急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