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上官浚和阳安琪要共度周末,耿沁倏地感到不悦。刚才还要她和阳定邦保持距离,他却和阳安琪愈走愈近,这算什么?
正想开口挖苦他几句,上官浚接着又道:“小沁和阳总也一起去吧?”
她看了他几秒,随即赌气地说:“不了,我和阳总还有其他计划,不想去扫你们的兴。”
“你们有什么计划?”上官浚的双眉不自觉聚拢。
“我可以陪阳总去离岛玩玩,你说好不好?”她转向阳定邦询问。
“好啊!太好了!”阳定邦巴不得多和耿沁独处,对这个提议简直乐上天。
“小沁……”去离岛?不!他怎能放心让他们单独在离岛过一夜?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浚,你和阳小姐度你们的假,我就陪阳总到海上走走,彼此各不干扰。”她刻意笑咪咪地说。
什么各不干扰?该死!他在心里低咒一声。
“抱歉,我和耿沁有事要谈。擎东,先送阳总四人回去。”上官浚抿紧了唇,向擎东交代之后,就一把拉住耿沁走人他的办公室。
阳定邦和阳安琪对望一服,没有多说什么,在擎东的护送下离开纵横海运大楼。
耿沁对上官浚奇特的行为大惑个解,她一进他的办公室就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太接近阳定邦,你却执意陪他到离岛去玩,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上官浚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她,声音低沉。
“你都能陪阳安琪去度假了,我为什么不能陪陪阳定邦?”耿沁细眉挑得半大高,不驯地说。
“你在赌什么气?我答应陪阳安琪是有原因的……”他试着解释。
“是啊,原因就是你对她有好感。那很好啊,难得你有看得上眼的女人,两人好好去度个假是正常的。我哪里是在赌气了?我是很识相,把阳定邦带走,好让你们培养更进一步的感情啊!这也有错?当初阿澈就派我好好招待阳定邦,陪他本来就是我的任务,你只管好好和阳安琪谈恋爱就行了,其他的别管太多!”她也想将心中的烦躁做个解释,为什么会这么介意他陪阳安琪去玩?这种不该有的情绪最近经常会出现,她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才会毫无道理地心理不平衡?
“我就是觉得这点奇怪。阿澈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竟要我们两个亲自招待阳家兄妹……”按理说,派个经理级人物去和阳定邦交涉就算很给面子了,但倪澈却命令他们亲自出马,这分明在给他们找麻烦!
“怎么会不懂?他们大概不想让你继续孤家寡人一个,才帮你找来对象的,懂吗?这叫变相的相亲!”耿沁冷冷一笑。
“我不需要什么对象,阳安琪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可能会爱上她。”他的心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别的女人?
“别嘴硬了,我还没看过你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过呢!”他的温柔通常只有她看得见,可是现在,她不能再独占他的这—面了。
“我有吗?”他楞了楞。
“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老实说,我也觉得你该娶个老婆,不该再混下去了。或许,阳安琪很适合你也不一定。”她用非常明理的口吻说着。
“我还不想结婚。”他沉郁地转过头,“你别和阿澈他们一样瞎起哄。”
“为什么?”
“因为……”话声被咽进口中,他能说出理由吗?若能说得出口,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千万别是因为我!阿冲常说是我绊住了你,我不想背着这个罪名。”她半开着玩笑走近他背后,拍拍他。
他心一紧,倏地回头,深不可测的黑瞳盯住她。“如果我结婚了,你不寂寞吗?”
会寂寞吗?
应该会吧!上次误以为他要和方天艾结婚,她就孤单得无所适从,那种感觉到现在还残存在她心中。
可是,总不能因为伯寂寞就让阿浚陪她干耗后半生吧?
“寂莫是一定会有的,但我总得一个人去克服,是不是?难道你能陪我一辈子吗?”她落寞地笑了笑。
“若我就打算陪你一辈子呢?”他郑重地道。
她呆住了,可是紧接着又失声大笑,“什么?别闹了!我们只是朋友啰!又不是情人!”
又不是情人!
这几个字让上官浚的心差点当场崩解。
这些年来,他对她而言,还是只停留在“朋友”的阶段,没半点进展?
他真的该醒了!对耿沁的爱再不停止,他绝对会痛苦至死。
可是,停得了吗?
“也对,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他悒郁无力地勾起唇角,转开身,接着懒懒地道:“好了,你想陪阳定邦就去吧!我会努力看看能不能找到喜欢的女人。也许你说得对,阳安琪是个不错的对象。”
原本听见他这么说,她该高兴的,可是她的心却一径往下沉,压得她整个人烦闷不已。
她是怎么了?似乎从十个月前开始,她就被浮浮沉沉的感觉困住,心情起起落落,荡得她头晕日眩。
“对嘛!这样才对……那我先走了,这个周未你们好好玩吧!”她深深吸厂一口气,佯装振奋,大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瘫在椅子,发起呆来。
她和上官浚之间好像不再和谐了,是他变了,还是只是她自已的胡思乱想?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大,她不再了解他的心思,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将所有的喜怒向他倾泄,这种疏离让她的心好沉重。
只要他一结婚,他们的友谊一定会有所改变,他第一个要关心的是他的妻子,不会再是她……
这个结论让她的心猛抽了一下,满屋的玫瑰突然变成碍眼的石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拎起皮包冲出办公室,仿佛逃难一样地驱车奔向大诲。
烈日灼烧着大地,倪澈在耿沁和上官浚之中投下的变数正在发酵;他们的感情最后会形成何种模样?大概只有爱神才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不太愉快的谈话,上官浚和取沁在周末到来之前都没再说过活。上官浚冷淡地处理着公事,连有事交代耿沁也都透过秘书们传话,这样冰冷的气氛不只让秘书们百思不解,连耿沁本人也难以释怀。
他在闹什么情绪啊?他以前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她是哪里惹着他了?
耿沁在周末当天中午再也忍不住,整理好东西就来到上官浚的办公室找他,结果只看见秘书一个人忙着,他早就走了。
“总经理有事先走了,耿经理。”秘书道。
“走了?他叫我在中午前赶出一份资料给他,他却自己先回家了?”她生气地怒叫。
“总经理不是回家,他是因为阳小姐有点不舒服,赶过去看她了。”秘书照实说。
又是阳安琪?
连着两天,她老是见他们黏在一起;阳安琪似乎不放过任何机会地缠在上官浚身边、不仅在公司常会见到他们出双入对,连下班后也形影不离。
上官浚这次是来真的了?他真的把阳安琪当成对象?
耿沁的心顿时被好几道力量挤压着,她第一次看他对女人如此积极,积极到连公事都能不顾,一听见阳安琪生病,他等不到下班就赶去看她……
一股酸意溢上耿沁的喉咙,她甚至忘了是她主动要他去陪阳安琪的,冲动地将那份资料摔在他桌上,大骂一声:“他是谈恋爱谈疯了吗?害我赶得要死!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