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个女人下了药,似乎是某种春药之类的东西。”擎东据实以告。
“女人?阿浚从不和女人有瓜葛的,怎么会搞成这样?”林先泰诧异地瞥了耿沁一眼,不明白这对金童玉女在闹什么情绪。他看着上官浚和耿沁长大,对他们的个性都了若指掌,因此对这件事的发生感到怪异难解。
“这说来话长,我等一下再告诉你。”擎东不想在耿沁面前又一次提起阳安琪的事,免得引起她的不悦。
“先泰,阿浚没事吧?”耿沁除去了心结,一直守在床边,担忧不已。
“他没事。幸好他的身体够强壮,一些毒品对他的伤害不大,打个点滴应该就不碍事了。”林先泰先让耿沁宽心,可是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一颗才提起的心跃落谷底。“只是他手上的伤有感染的迹象,伤口拖太久了,没尽速消毒,要缝合可能会有点麻须。”
伤口拖太久?耿沁心虚地低下头,上官浚就是为了向她解释才不顾手上的伤,毅然先来找她,而她却还不领情……”
一想到他忍看痛来找她还碰了钉子,水气又蒙上了眼睛。
“我得先帮他消毒杀菌。阿沁,你先出去,擎东留下来帮我就行了。”林先泰对她说。
“不,我要留下来!”她拭去泪,十分坚持。
“那你最好别晕倒。”林先泰半开着玩笑,便着手帮上官浚缝合伤口。
耿沁盯着他们替上官浚处理手上的割伤,当林先泰拿起针刺进上官浚的皮肤时,她的心跟着抽了好几下,那几针就像缝在她身上一样,痛得她差点休克……
半晌,林先泰包扎完毕,留下些消炎药,又交代了几声,便先行离去。
擎东为了不让耿沁麻烦,决定将上宫浚带回去休养。
“大小姐,我送护剑回去,你好好休息。”他说着便要扛起上官浚。
“不!让他在这里就好,我来看顾他。”耿沁拉住他,急着道。
“大小姐……”擎东惊喜地发现耿沁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怒意,看来误会已然冰释,她已经相信上官浚了。
“你回去吧,我会一直陪着他。”她深深地凝视着上官浚,视线离不开他。
“那就麻烦你了。”这是让他们两个复合的好机会,他还是别留下来当电灯泡比较好。
耿沁在床边坐下,盯着上官浚的脸出了神,压根不知擎东几时离去。
闹了整晚,夜已深,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经过这波心情的百转千折,她反而比较能看清自己的心了。
阿浚还问她爱不爱他!
就是因为太爱他,她才会受这么大的刺激,才会不能忍受他碰别的女人?那些宁愿不要爱情与婚姻的气话,也都是为了保留自尊才说的。
阿浚的心一定被她伤得太深,才会打算放弃她……
可是她不要他走,刚才那一刻,她恍然明白,他若不再爱她,她一定会活不下去!
趴在床沿,她侧着脸看他,握住他的大手。
这双手一直默默地呵护着她,陪她度过无数的心痛与伤怀;而今,该她来照顾他了,她要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她要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度过下半辈子。
等他醒来,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她爱他!
只等他醒来……
第八章
微曦中,上官浚逐渐清醒,他张开眼睛,有点诧异不在自己的房里,一转头,赫然发现耿沁乌黑的长发覆盖在他身边,她正趴在他枕畔沉沉睡着。
这是耿沁的房里?
他怔了怔,最后的记忆是耿沁满脸的泪痕,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抬起左手,伤口已被包扎妥当,再看看一旁打完的点滴空瓶,他知道一定是林先泰来过了。只是,为何他还留在耿沁家中?昨夜的误解究竟如何收场?
小心地坐起身,他忍不住伸手拂开耿沁的发丝,露出她姣美的脸蛋。虽然她已三十岁了,但在他眼中,她依然与那年躲在花园中哭泣的小女孩无异,她的泪还是能轻易打入他的心坎。
然而,她昨晚的泪意味着要他离去,还是留下?
这朵他藏在掌中呵护了多年的花,还需要他这个园丁吗?
耿沁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突然张开,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躯,一抬眼看见他微笑的脸庞,不禁轻呼:“阿浚,你醒了!还痛吗?”
“嗯,我没事。”他有点讶异她关怀的神情。她……不气了?
“是吗?”见他脸色正常,她竟高兴得忘了该说些什么。
“把你吓了一跳吧?很抱歉在你这里打扰了一晚,你应该叫擎东将我带回去——”他客气地说着,不敢再表现太多感情。
耿沁发现他口气的冷淡,有点不能适应,立刻截断他的话。“是我叫他把你留下来的。”
“哦?”他微楞。
“我……”她不知该如何启齿,又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很抱歉,我想我真的误会你和阳安琪了。”
“你肯相信我了?”他噙着笑意,很高兴阳安琪的事告一段落。
“对不起,昨晚我说了重话。”她总觉得在他面前,她的孩子气就特别重,完全不像个成熟的女人。
“没关系,只要误会化解就好了。”他笑着摸摸她的头,走下床,套上外套。“既然没事,那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
他什么都不问吗,就这样走了?她呆呆地站起来,怅然若失。
“今天我会请阳安琪他们离开新加坡,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你若累了今天就别去上班了,阿澈他们今晚会回来,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个饭,帮他们洗尘。”他不掺任何感情地说着,那曾经翻腾的爱意已被小心地收进心底深藏。
“阿浚……”他真的决定只把她当朋友,回到从前?耿沁心慌地想着。
“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他朝她笑了笑,明知出柙的爱要收回很难,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做到。
唯有如此,他才不会失去她。
但这却不是耿沁要的回答。
朋友?!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才想拿她当朋友?
没那么容易!
“不!”耿沁蓦地大喊。“我不要你当我的朋友!”
走到门边的上官浚脸色微变,转身看着她,一颗原本沉重的心更绝望了。
“连当朋友都不行,那你要我怎么办?”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她盯着他,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要你娶我!”
上官浚以为自己听错了,陡地傻在当场。
她—步步走向他,热泪盈眶,却故意佯装生气,“在你打开我的心门之后,你才想拍拍屁服走人?在我不知道如何收拾你丢给我的爱时,你要放着我不管?不!不行,上官浚,你得负责到底,自从你在总舵后花园捡了那个没人要的小女孩后,你就别想撇清了!”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道关着爱情的防线被这句话击毁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根本无法动弹。
“当然知道,我在要求你当我的丈夫!”这一次流下的是象征着快乐幸福的眼泪。
如果他还在作梦,最好快点醒来,否则他会承受不住又—次的失望。上官浚喃喃地在心里自语着。
她贴近他,以从未有过的热切口吻对他说:“我爱你!阿浚,我要嫁给你!”
期盼了许久的答案忽然出现,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别……别随便开玩笑。”他倒抽一口气,正色道。
“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我不要只当你的朋友,我要成为你的情人、妻子,你伤心时为你拭泪,你高兴时与你分享,我要成为你的另一半,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她激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