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当年他去铁刀门收尸时,现场的惨状称为“屠杀”都不为过。
“那么,明天太阴门的人来时,就看你表现了,记住,绝对不要露出任何知情的模样,让他起了戒心。”白亦韬叮咛道。
阴鹏也算是只老狐狸,否则当年灭了铁刀门后,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心思不够细密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贯长天慎重允诺,接着转移话题问:“白老弟,恋雪怎么会成为你的未婚妻?”
“怎么,你怀疑啊?”白亦韬笑着喝光杯中茶。
“怀疑倒不是,只是好奇当年恋雪是怎么能逃过那一劫的?”
“如果恋儿愿意说,她会告诉你的,别问我。”他可没打算把自己的私事公开给别人知道,尤其是关于恋儿的,他只打算一个人独藏。
“小气!”贯长天满脸的不满。“不过白老弟,我先警告你,你别想欺负恋雪,就冲着我和她爹的交情,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怎么说他也是恋雪的长辈,当然要当她的靠山。
“是吗?”白亦韬一点也不介意地笑着。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有办法治你吗?”贯长天不服气的叫道。
“是不相信。”白亦韬毫无畏惧地点点头。
可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贯长天二话不说就动手,白亦韬轻松应付。
当初就是因为白亦韬狂妄的不将贯长天这个一门之主放在眼里,两人公平的切磋武艺,贯长天个性坦荡,败得心服口服,这才让两人成为莫逆之交。
比武实在是他们套交情的最好方式了。
☆ ☆ ☆
贯夫人带着苗恋月往正义楼的路上,很热络地与她攀谈,可是苗恋月的反应始终很冷淡。
等贯夫人离开后,她一个人在房里,拿出雪刃仔细看着,刀上沾染的血渍早已拭净,可是血腥却留在她心上,无法磨灭。
爹有一张慈祥的面孔,对唯一的女儿无比疼爱,在外人眼里,他是名冷面孔铁汉,但在柔弱美丽的娘面前,他却只是一名爱妻的平凡男人,为了妻子,甘愿停下他游历天下的脚步,给她最安稳快乐的生活。
她知道爹不希望雪刃沾血,从小他就告诉她,以后雪刃就属于她,那是娘留给她的嫁妆,至于爹,当然是把一身用刀的绝艺教给她……苗恋月闭了闭眼,杜绝回忆的侵袭。
可惜她终究是让爹失望了,她没有娘的楚楚动人,也没有机会学爹的刀法,更让雪刃沾了血……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难过?”白亦韬从背后搂住她,她这才回神。
她居然连他什么时候进门都不知道,呆呆地站在窗户前发愣。
“没想什么。”她转开眼眸,避开他的探索。
“每次你说没有什么的时候,通常代表有什么。”楼高风大,白亦韬关上窗子,搂着她走进内室,伸手把着她的脉象。
“你呢?把我支开,是和贯门主谈些什么?”苗恋月淡淡反问,别以为她会看不出他要她先回房的举动。
“在谈一项计谋。”他煞有其事地说。
“计谋?”
“会把你支开,当然就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啰。”白亦韬皮皮地咧嘴笑了笑,看了眼整齐的床铺,跟着微蹙起眉,“我让你先回房,就是要你休息一会儿,结果你却站在窗口发呆。”真是辜负他体贴的心意。
“我不累。”她淡淡的回答。
“不累?”他挑高一眉,“如果是以前,我相信连续奔驰两个时辰你一定受得住,但现在不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得多休息。”
“我很好。”她低应。
“右手能动吗?”
“一点点,但无法使力。”她的手臂不再没有感觉,也不再发痛。
“那就好。”白亦韬点点头,看来他的疗法有效,然后他从怀里摸出油纸包,“这是我刚刚去厨房偷来的。”
“偷?”苗恋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头放了几块饼。
“你刚刚吃得太少,我想你一定没有吃饱,才到厨房拿了这些。”他边说边掰下一小块饼,递到她嘴边。
“我可以自己来。”她伸手想接过,他却拒绝给她。
“不许剥夺我的乐趣。”他坚持要喂她。“张嘴。”
苗恋月无奈地张开嘴,含进那块饼入口咀嚼,发现微带咸味的饼并不难吃,便由着他了。
只是……乐趣?他是把她当成宠物了吗?
喂她吃完饼,白亦韬从包袱里取出药材,放进他拿来的药炉里,随即生火煎药,忙来忙去一点也不嫌麻烦。
半个时辰后,他将药汁倒进碗里,端到她面前。
“很烫,慢慢喝。”这回他没有坚持要喂她,就让她以左手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药很苦,他知道,因为药材是他选的,但是她没有抱怨,尽管苦得不自觉蹙起眉,每次她还是都把药喝完。
“很乖。”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倒了杯水让她冲掉口中的苦味。
“我不是小孩子。”他不需要把她当成没有行为能力的人来照顾。
“可是我喜欢照顾你。”他一点也不嫌累。“你知道吗?刚才贯门主警告我,不能欺负你。”
“是吗?”她不感兴趣的应了一声。
“因为我不把他的话听进耳里,所以他和我打了一架。”要不然他早就可以回来陪她了。
“那又如何?”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
“有人关心你,你该感到高兴。”她无动于衷的反应真让人泄气。
“我该吗?”苗恋月看着他的眼里并没有特别喜悦。
“那么,换个方式说吧。”白亦韬坐到她面前,与她面对面、眼望着眼。“什么时候你才会觉得高兴?”
她侧头想了想,却想不出来。
“恋儿,一个人不懂得让自己快乐,是很可悲的。”他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她冰雕似的容颜绝美动人,却不曾有过笑容,连闪动笑意都不曾。
她的个性本应该是快乐无忧,却因为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被杀,她才变了,而她在梦里流的泪,一定是因为梦到灭门的那一夜,所以才会有那么痛苦、那么悲伤的神情。
她的心一直都留在那一夜,无法遗忘,才会总是在梦里哭泣。
“是吗?”她对“快乐”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感兴趣。
“当然是。”他拉着她坐到他怀里,双臂搂住她。“不过没关系,我想看你笑,就一定会做到。”他的语气还是这么狂妄自大。
“是吗?”她不以为然。
白亦韬一笑,动手拆去她的发髻,任她一头长发飘散,他掬起一束发,放到唇边轻吻。
“女人散发时,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风情,让男人为之如痴如醉。”
“你不会……”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苗恋月一怔。
现在还是天还没黑呢!
“现在正好,待会我们还可以有时间沐浴,然后再用晚膳。”他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白亦韬……”她搂住他的颈项,被他放躺在床上。
“接下来我们会忙得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现在,我想要你。”他低头在她颊畔轻吻着。
“可是……”
“嘘。”他点住她的唇。“说‘好’,不然我会不客气哦!”
“白亦韬!”她捶了下他的肩,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正经?
“很好,你有精神了。”羞怒的脸色红润,比她素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好上许多,至少这样他能了解她的情绪反应。
他低首狂热的吻着她、爱抚着她,强烈地诱惑着她,终于惹得她轻喘不止、动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