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莫冬雩身边之后,小荷开始学习认字、读书,她的学习心很强,不放过任何可以求教的机会。
莫冬雩笑了。“也对、也不对。不过你学得很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量来问我。”
“谢谢小姐。”小荷高兴的道谢,然后又问:“小姐,你要去见那个小王爷吗?”
“见───当然得见。堂堂平乐王世子,可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的。”哼,来得正好,她还愁找不到机会报仇呢!
才说着,绣姨就来了,而且一脸凝重。
“绣姨,怎么了?”莫冬雩问道。
“小王爷坚持要你上画舫陪他饮酒作乐,如果你不去,他就要拆了袖招楼。”
莫冬雩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
“可是……万一小王爷又不让你走,你要怎么办?”
“放心,绣姨,同样的把戏如果小王爷要玩两次,我怎么能不奉陪呢?”
“雩儿,你想做什么?”绣姨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绣姨,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让小王爷占到便宜的,”当然,也不会再着他的道。
“这……唉,要是上回那位公子在就好,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的。”
那则沸沸扬扬的传闻她也听说了,问题是她根本没找打手呀,那些“湘君的保镖”到底打哪儿来的?
“绣姨,别说了,我出去见小王爷。小荷,你留下。”
“不,我要跟着小姐。”小荷很坚持。 “这……好吧。”
三人才走进右侧花厅,李济惊喜的声音就传来。
“湘君,你可来了。那夜你丢下本世子一人,今天本世子可不许你再逃 了。”
在场众人倒抽口气。花魁……花魁和小王爷共处一夜!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莫冬雩撇撇嘴。“小王爷醉了,需要休息,湘君自当离开。”她的清信名声就算要毁,也绝不毁在他手上。
李济走近她,伸手想抚上她的险,莫冬雩机警的退了一步。
“湘君,你我的关系非比寻常,何必一直拒绝我呢?”
“小王爷尊贵,湘君只是一介青楼女,岂敢自拾身价。”
“说得好,既是青楼女,那就好好顺从本世子,本世子不会亏待你的。”
“小王爷言重了。”莫冬雩挥开他的手。“湘君虽然身分低微,但袖招搂有袖招楼的规矩,还请小王爷见谅;如果要湘君上画舫,只能请小王爷纡尊降贵,移驾‘袖舫’。”袖舫属于袖招褛,就算他想故技重施,也欠地利。
“袖舫哪有本世子的船美丽?”他沉下脸。
“袖招楼的东西当然比不得王府,小王爷动不动拿身分来压人,湘君可承受不起呢!”
“小小一个卖笑女,竟敢不从本世子的话?”
“小王爷言重了。袖招楼早已定下规矩,若是对小王爷破了例,日后他人要求,袖招楼要以什么立场拒绝?小王爷是个明理人,湘君这么一点请求,小王爷不会不准吧?”莫冬雩娇声宛转,美丽的脸庞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将李济迷得魂儿都飞了,哪还记得生气。
“好、好,一切都依你。”
“湘君这就去准备,请小王爷到舫上稍候。”
轻轻松松让李济昏头转向,莫冬雩噙着笑走向水湘阁。要报仇,不是只有一种方法。侍会儿李济安分便罢,若不,她会让他这个小王爷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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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那嫂画舫笙歌喧哗,还大刺刺的占了秦淮河上的主要通道。
慕容少烽听着那阵阵“魔音”,终于忍不住蹙紧眉头“冬雩究竟在打什么 主意?
从莫冬雩与小王爷上画舫之后,他便一直尾随在他们之后,原以为她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他受得住琴音的摧残,他身边那四个人可受不了了,
“嫂子的琴艺这么糟吗?”第一个人疑惑的问,还一边用手捂起耳朵。
糟?用“吵死人”来形容可能比较适合。
“幸好我们当初没听她弹琴。”第二个人做出同样的动作。
“还好老大出现,不然我们就要受这种毒害了。”第三个人一副非常庆幸的模样。
“嗯!”第四个人已经讲不出话,只能以双手捂住耳朵,点头以示认同。
“够了吧,你们。”慕容少烽哭笑不得。
“老大,嫂子的琴艺真的那么……‘无人可比’吗?”四人齐声问道,显然这个问题很重要。
“事实上,湘君琴艺绝佳,今天这种表现,应该是为了对付小王爷吧。”慕容少烽猜出她的心思。
“对哦,那个小王爷敢打嫂子的主意,实在欠揍!”
“我们去给他一个教训。”
四人交换眼色,非常愿意给那个小王爷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还不是时候。”慕容少烽制止道,“先看看湘君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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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舫之上,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湘君,你在弹什么?”李济简直想把琴给砸了。
“我在弹琴给小王爷助兴呀!”莫冬雩一脸无辜。
“弹琴……不是这种弹法的。”一看见那张宜喜宜瞠的俏脸,他就是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小王爷不喜欢,那湘君换首曲子就是。”她一副任君所求的温顺摸样。
“别弹了,过来陪本世子喝几杯。”既然发不了火,李济脸色一改,戏狎的要她陪酒。
“不行呢,小王爷。湘君还没弹够,小王爷别坏了湘君的琴兴嘛!”
再弹下去,恐怕有人要疯了!
李济连忙道:“不必了,本世子不想听曲,只要你相陪。”
“湘君已经在陪小王爷了啊!” “太远了,坐到我身边来。”
“可是我想弹琴。” “坐到这里一样可以弹,本世子要抱着你。”
“不成的,小王爷,湘君可不习惯和人那么靠近:再说湘君只答应上舫抚琴助兴,至于其他的,可不在湘君接客的范围之内。” “你敢违抗我?!”
“小王爷早知湘君的规矩,却仍硬要湘君作陪,若不能尽兴,也不该责怪湘君,湘君该做的,可一点都没怠慢。”
“在这舫上,本王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李济站了起来,以居高临下的气势压迫着她。
“湘君有湘君的坚持,不会为任何人更改;小王爷要害湘君连这点小小的营生都做不成吗?”她敛眉垂首,掩住眼里的不驯。
“本世子就赎了你,你立刻跟本世子回府。”李济伸手要抓她,莫冬雩机灵的避开。
“就算小王爷想为湘君赎身,湘君也不愿意。湘君并非卖身给柚招楼,所以小王爷也不必对绣姨施压。”
“没有卖身?那更好,本世于现在就要了你。”他使个眼色给外边的随从,要他们准备抓人。
“小王爷这是仗然掳人了?!”莫冬雩退得更远。
“是又如何,谁敢说话?”
“小王爷,你当真以为金陵城毫无法纪,可以任你横行吗?”莫冬雩故意退到船舱最后头。
李济跟着逼近,一脸得意的狎笑。“莫湘君,你这是在引诱本世子吗?到里头去,咱们才可以没人见着的共度春宵,是不是?”
见房里只剩他们两人,他迅速扑向目标,莫冬雩急忙矮身闪避,同时打开临河的窗户,李济收势不及,扑通一声落入河底。
莫冬雩忍住笑,细声细气的尖喊着:“哎呀,小王爷落水了,快救人哪!”
听见主子落水,王府的侍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跳进河里救人,莫冬雩等王府的人都下水了,立刻说道:“快,把船开走,我们回袖招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