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准备热水,等会儿先帮冬雩清洗一下,替她换套干净的衣服。”
“是。”小荷立刻退了下去。
慕容少烽神色复杂的看着怀中女子,幽幽叹道:“冬雩,我该拿你怎么 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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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绣姨的帮助下,小荷总算将沉睡的莫冬雩清洗干净。她们担心莫冬雩一旦醒来,又会继续伤心的喝酒,于是硬把慕容少烽留了下来,要他负责照顾莫 冬雩。
水湘阁已经清理完毕,满室的凌乱不复见,剩下的只有空气中飘散的淡淡酒味。慕容少烽站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莫冬雩。
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依然紧蹙着,偶尔还会逸出几句呓语。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的眉心。
忽然,她抚住胸口难受的干呕起来。
“冬雩!”他赶紧扶着她,看见她难受不己的模样.他再也硬不下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停止呕吐的动作。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道,习惯性的语出关怀。
“少烽?!”她像是突然看清了什么,原本抚着胸口的手立刻紧紧抓住他,生怕他消失不是。
“怎么了?”
她忽然笑了,梦幻似的低语:“我一定是在作梦。”
“作梦?”
“对呀。”她笑得傻乎乎的,语气忽然哽咽,“你……那么生气的走了……一定……一定不会再理我的。”
她滴着泪,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却忍着没哭出声。
慕容少烽不禁轻叹,伸手抱她入怀,习惯性的提供温暖。要是真能不理她,他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
要是真的可以丢了她不理,他又怎么会在听见她伤心时,便抛下自尊赶过来,守在她床边?
再多决心,再多不该深陷的自我警告,全抵不过一颗为她担忧的心。
“少烽,对不起。”她止住泪,突然冒出一句。
慕容少烽讶然地看着她,发觉她的双眸中藏着深情与歉疚。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是……真的好气好气他那么待我娘……又那么待我……”她差点因为情绪激动而喘不过气,慕容少烽拍抚着她的背。
“我知道。”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我不想嫁给别人……”她的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下。”他想扶她躺回床上,她却不肯,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不要不要!”她猛摇头,“我一放手,你就会不见了,你好……好绝情的走了,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任性……”
她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坚实的腰杆,深恐他会突然消失:她受不了的,再也不想失去他。
慕容少烽心一动,拾起她的下领,瞧出她眼里仍有着醉意。“你怕我生气 吗?”
“怕。”她很老实的承认,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倔强、嘴硬。“我伯你走了,我就好孤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摇着头,想甩去那份无助。“不要丢下 我……”
“冬雩!”他动情的低唤,心疼她从来不曾显现的脆弱,他俯下头,轻啄她的唇瓣承诺道:“我不会丢下你。”
“真的?”苍白的脸抹上微微的赤色,在唇舌相亲的空隙间,她的问语含糊不清。
“真的。”他微微拉开距离,又有了从容的笑意。“我绝不会再丢下你。”
以后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会再被她气走了;大不了就无赖的缠着她、抱着她、搂着她。然后───吻她!
她望着他,因为他的保证而笑了。然后,又迟疑地开口,“你可不可以……像刚才那样……”
他又啄了她一下。“这样吗?”他的表情像在取笑她。
她双颊赧红,但还是勇敢的点点头。
慕容少烽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她被动的望着,被那两泓保潭吸引着。
“你可知道,我若再吻你.就不只吻你的嘴?”
她疑惑地看着他,神情满是不解。
他的手指由她的面颊往下抚,经过她的肩滑至腰身,手掌一使力,她的身体便贴上他。
“你还不懂吗?”他笑看着她仍然不解的反应。
她的确不懂。不过她的双手倒是主动的搂上他的肩,把头靠在上面,然后闭起眼。
“我好困。”被他抱着,她有种安心的感觉,困倦霎时又涌了上来。
慕容少烽好气又好笑;这小妮子先撩起他的情欲,然后又无辜的表示倦累,他脑中的绮思遐想瞬间被打散。
“你呀,可真是爱逗我……”他嘴里虽是抱怨着,可也没忘记移向舒适的位置,让他可以更安稳的抱着她。
第十章
出外躲了一夜之后,李昌基估量着王妃的气应该消了,这才打算道回府。
一进王府大厅,就看见王妃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而那个引发他们夫妻口角的不肖子也坐在一边。
“爹!”李济率先打招呼。
“嗯。”他点点头。
“王爷,您可终于回来了。”王妃放下茶杯。“济儿,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趁现在说了吧。”
李昌基狐疑地看向儿子,后者一脸恭敬的开口:“爹,孩儿有件事想禀告 您。”
“什么事?”
“孩儿要迎莫湘君进府,让她以侍妾的身分待在孩儿身边。”
“不行!”李昌基双目一瞠。“我不许你将莫湘君带回府。”
“为什么?”李济不服的反问。
“不行就是不行。”李昌基简单举了两个理由,“凭她那样的身分、又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进王府?!”
“就算无名无分也成,她只是孩儿身边的一个侍妾,用不着那么在乎吧?爹,就我所知,您在外也有不少的红粉知己呀,孩儿至少做得比您光明磊落。”
李昌基显些被气炸。“总而言之,我不许你迎她回府!”现在王府仍是他在当家作主,他有权阻止任何他不准许的事发生。
“爹,孩儿一定要带她回来。”
“我不许!”
“娘!”李济转而寻求支持,“你帮帮我。”
“别急、别急。”王妃安级着儿子,“王爷,除了身分,你可还有其他的理由?”
“她……她的身分就是最大的理由。王妃,你别太宠济儿,这样只会让他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他再为所欲为,也比不上王爷您呀,”王妃讽刺道。听儿子说起,她才知道王爷在外头早有了好几楝金屋。哼,没胆子带回府,就在外面筑起香巢,难怪他对不许纳妾的要求从来没有任何意见。
“王妃,”李昌基皱眉。“现在说的是济儿,你别扯远了。”
“济儿是你儿子,他以你为榜样、向你学习是应该的呀:更何况,济儿至少比你光明磊落,要纳妾他就直接提出来,不会偷偷摸摸的在外面筑窝。”王妃明指暗喻的数落。
“王妃,你扯到哪里去了?”
“先不管我说了什么,济儿的事你是准或不准?”
“不准!”
“我说准!”
“不准!”李昌基变了脸。
“好,那王爷请说个真正的理由;如果只是身分问题,大可不必顾虑,毕竟济儿是纳妾,又非娶正妻。”当朝权贵之中,也不乏纳妓为妾的,济儿不过是年少轻狂,有什么了不得的?!
“本王就是不许。难道在这王府里,本王连反对的权力都没有吗?”
“当然有.但玉爷做事可要讲道理,只要您说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济儿自然会死心。”王妃存心卯上他。
“王妃,你怎么跟着济儿一起无理取闹?”
“我若是无理取闹,也不必在这儿征求王爷的同意,大可直接允了济儿了事。济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不疼他,我来疼,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完成心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