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梦俱乐部里卖的是梦想,不是身体。”他厉言。
她大眼拚命地眨了十几下。“这是说……我真的偷了你的初吻?你根本……”她岂非卯死了?
为什么会想到这里来?这个笨女人!他不发一语,只是瞪着两只比箭还利的眼,像要刺她个九洞十八孔。
她整个背脊都凉起来了,毫不怀疑他那双强而有力的铁臂可以在一秒内扭断她的脖子。
君亦丰缓缓起身。
海笑柔用力咽了口唾沫。“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不要……咦?”他没打她耶,反而跑出了山洞。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伤他太重,让他一时想不开,所以……
“君亦丰,你别做傻事啊!”她紧追出去。“君亦丰--”
“吵死了。”他没走,只是在洞口附近左右观望。
“好险。”吵架归吵架,她还是很喜欢他的,绝不想害他性命。“你在干什么?”她走近他身畔。
君亦丰正从一圈树皮编成的绳环里解下一只小兔子。
“哇,好可爱喔!”她尖叫,抢过兔子。“怎么会有兔子?”
“它掉进我设的陷阱里。”他边说,边叭嗟、叭嗟地快步往前走去。
海笑柔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你设陷阱捉兔子做什么?”她说,看到他正在解另一个陷阱,这回上当的是只老鼠。
“喏。”他解下老鼠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她戒慎恐惧地后退一大步。
“拿着。”
“我不要!”老鼠耶!那么肮脏的东西谁要拿?
“你不拿着,我怎么去解下一个陷阱?”
“还有陷阱?”他搞这么多陷阱做什么?“你到底做了几个陷阱?”她问。
“十个。”他继续把老鼠往她面前搁。
她也不停地往后退。“你为什么要弄这些陷阱?”
“当然是捉我们的食物啊!”难不成在玩?他没那么无聊好吗?
“食物?”她愣了下。“你是说这个……”她指指兔子、又望望老鼠。“我们要吃它们?怎么吃?又没火,难道还能生吃不成?”
“谁说没火?”
“你会生火?”
“要不我打猎做什么?好玩吗?”生火本就是野外求生的技能之一,她居然连这都不懂,白痴。
“可是吃老鼠和兔子……”她一脸嫌恶。
“不然你想吃什么?山菜野果,你不是吃腻了?”而且他也厌烦听她不时喃念着牛排、烤鸡之类的东西了。
“是没错,但……”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很好,只是……方法别这么离谱好吗?
像昨天,她吵着要洗澡,他是很不高兴啦!但仍帮她准备了洗澡水,让她洗个过瘾;然后在她洗澡期间,他还把她的衣服、内衣裤全拿去洗了个一干二净。
呃,她不是在怪他自作主张,只是她终究是未婚女子,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用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掌搓洗她的小裤裤,天哪,当时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他却完全不懂,还怪她歇斯底里,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
“唔,粗枝大叶的男人怎能了解女人细腻的心思?”她好想大喊,却也明白辩不过他,只得含泪向自己的一世英名道再见。
如今,类似的问题再度上演,她该如何让他明白,纤细的女人心是不能完全以现实来考量的?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快点说,我还有其它的陷阱要巡视。”他不耐烦地说。
“还有?”她快晕了。“不可能每个陷阱都捉到动物吧?”
“大概还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你去看过了?”
“你以为我刚才为何突然跑出山洞?”
她摇头,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我听见有动物掉进陷阱的声音。”他拉起捕捉到老鼠的绳结,上头除了诱饵外,还绑了一些枯枝、碎石。“只要有动物掉进陷阱,这些枯枝和石块就会互相敲击,发出声音通知我来收取猎物。”
“好厉害!”为什么他懂得这么多?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她又呆了,大概是帮不了他了,他只得认命捉着老鼠去巡视下一处陷阱。
“嗤!”想不到最后一处陷阱捉到的是一条蛇,而且它不是贪食诱饵才被陷阱捉住的,它可能是爬过陷阱处,或者从树上掉下来,总之它是被绳结绊住,给捆得动弹不得才遭擒。“这条蛇跟那个女人一样笨。”
君亦丰把蛇连绳索一起提起来,走回海笑柔发呆的地方。“喂,醒一醒,准备吃烤肉了。”
“烤肉?”她恍然回过神来。
他提起手中的猎物,老鼠和蛇,再望一眼她怀中的兔子。“我们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有三种野味可吃。”
“你要吃‘小太阳’!?”她大叫。
“‘小太阳’?”什么东西?
“它。”海笑柔楼紧怀中的兔子。“你怎能如此残忍?‘小太阳’这么可爱,你竟狠得下心吃它。”
“什么‘小太阳’?它只是一只兔子。”而且先说吃腻山蔬野果的是她好不好?她以为他是为了谁才去忙和这一堆的?
“我不管,它是我的‘小太阳’,你仔细看看,它长得如此可爱,我绝不准你杀它。”
这个女人是白痴吗?君亦丰两排白牙咬得嘎嘎作响。“那吃老鼠总可以吧?”
“我不要!”她一脸见到鬼的惊诧表情。“老鼠脏死了,吃了它,你不怕闹肚子?说不定还会死翘翘耶!”
“那蛇!”他恶劣一笑。“蛇不脏了吧?”是女人就怕蛇,他不信她敢点头;届时他就有借口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谁知她却应允了。“蛇倒可以,不过蛇那么阴险,吃一吃,不晓得人会不会也变得坏心肠起来?”
天哪,打下一道雷来劈死他吧!君亦丰仰头,大叫一声。“啊--”他这辈子永远也无法了解女人心,什么玩意儿嘛,可恶!
一个礼拜!
转眼整整七天过去了,杜若望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海笑柔始终没有消息,连警察都放弃地毯式搜索、改采重点式寻人了。
他们放弃了,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遇险,却不闻不问?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自己动身去找海笑柔。
饮用水、食物、指南针、睡袋、毛毯……他带了一大堆东西,孤身一人踏上了寻人之旅。
他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只给杜若笙留下一张纸条--我去找小柔了。
其馀的讯息一片空白。
所以当杜若笙看到字条时,简直要疯了。“若望不见了,怎么办?若望、若望你快回来啊,若望……”
“冷静一点。”陈靳璇用力摇着他的肩。
“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杜若笙一急,就习惯咬手指。“若望走了,他不要我了。”自幼父母双亡,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在他心中,杜若望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难道在杜若望心里并非如此?
“若笙。”陈靳璇使劲地拉下他的手。“若望是去找海笑柔,他不是不要你。”
“他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独自一个人上山去了。”杜若笙控诉的语调好不哀怨。
“你并不想帮他救海笑柔不是吗?”陈靳璇认为杜若望不会蠢到看不出杜若笙对救人一事的推拖。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根本配不上若望。”他才是最疼杜若望的人啊!为何杜若望最喜欢的却是海笑柔?
“但若望喜欢她。若笙,情人跟兄弟之间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也在谈恋爱,应该了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