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银伯瞪了黑马两眼,又转而瞪向东方乔问:“你是不是也有分?”
“事实上,马是我抓的。”东方乔大方承认,揽过安小驹,十足护卫的姿态。
银伯愣了下,按捺住暴躁的脾气,对着眼前的“外地人”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 匹马可抓不得呀!它是匹非常不吉利的马┅┅”
“我听说了。”东方乔似笑非笑地望向安小驹,他记得她还曾经在震远镖局门口以此“ 警告”马长生交出黑马。
“你知道?那你还抓它?!”银伯失声叫道。
“是我拜托他的。”安小驹挺身维护道。她千拜托万拜托东方乔将马借她,他硬是不肯 ,最后,拗不过她的哀兵攻势,他才在她答应“不亲自上阵”的原则下,去替她抓马回来, “听到没,是她拜托他的。”铁伯拍拍银伯的肩,投给无限同情的眼光。他非常能够体会 二哥现在的心情,因为,他已经见识过小驹儿“维护”东方乔的那股拚命样儿了。
“但是,那匹马真的碰不得啊!”银伯激动地直跳脚。“难道你们忘了它才被马长生送 来不到一个晚上,就引来突厥人的袭击了吗?”
“那只是巧合吧┅┅”安小驹嘟嚷道。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见银伯又杠上牛脾气,铁伯连忙好声转圜道:“哎哟,既然都已经抓回来了,先进堡去 再说吧!天都黑了┅┅”
“对对,快进去,不然绳子被它咬断就更危险了。”
安小驹见风转舵,拉着东方乔立刻将马赶进堡里,可才穿过前庭广场,即看到两名牧丁 神色慌张地朝主屋而去。
“喂喂,你们跑什么?”安小驹叫住两人。
“那个┅┅那个┅┅”
“在问你们话呢!干啥吞吞吐吐的?”银伯由后赶来,肚里的“怨气”这会儿全发泄在 败坏的口气里。
两名牧丁仓皇失措地互看一眼,才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个┅┅东侧马厩的马┅┅好象 ┅┅好象不太对劲!”
第十章
“怎┅┅怎么会这样?”
安小驹惊恐地瞪大双眼,冲进马厩,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匹匹倒在地上抽搐的马匹。
“我们把所有的马赶回马厩之后,本来是好好的,可是刚才不晓得怎么回事,有几匹突 然变得暴躁不安,没多久就成这样了┅┅”牧丁的话未落定,旁边的马房亦陆续传来马匹的 厉声嘶鸣。
“不可能┅┅好好的怎么可能这样┅┅”
安小驹难掩惊痛的心情,全身颤抖地扑上前抱住其中一匹奄奄一息的骏马。四老则在察 看马匹“异常”状况的同时,紧急下令各马厩的牧丁全面慎守戒备,以防止马群的“骚动” 扩大。
“你们快瞧一瞧┅┅他们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会┅┅”她哽咽地向四老求救, 急惧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她自小养马长大,从来没遇过这等“阵仗”,这比突厥人来抢她 的马还令她害怕。
“别慌,你先起来。”东方乔冷静道,上前想扶她起来。在没确定是否为传染性的疾 病之前,她这样抱着马是很危险的。
但安小驹不为所动,她只是不断摇头哭泣,并死命地抱住马匹不放手。
“你们快帮忙想想办法┅┅他们看起来很痛苦┅┅”她哭喊着,白天在草原上喜悦的心 情早已不复存在,她现在只看得到眼前这可怕的情景。
东方乔摇摇头,使劲将她拉起身,道:“没用的,它已经死了。”
“死了┅┅”她楞楞地看着原本抽搐的马儿已无任何动静。“怎会┅┅这么快┅┅”
闻言,东方乔突然神情一凛,松开小驹,自行上前察看马匹嘴边的濡沫征状。
小驹则毫不犹豫地跑向另一匹仍在抽搐的爱马。
接下来,情况依旧紧张而混乱,人喧马嘶吵成一片 。
而就在四老忙着查出马匹暴毙的原因所在时,越来越多的马陆续倒下,没多久,马厩里 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即刻回归“平静”。
一种异常诡异的平静。
“没办法,全死了,无法再救了┅┅”金伯面色凝重地宣布不可改变的事实。
“该死,我养的马怎可能去染什么怪病。”银伯悲愤难抑,看着多年心血如此莫名其妙 被毁掉,而他甚至瞧不出是染了何种瘟病,怎不气煞人也。
铁伯摇头叹气,心里亦是难过得紧。“我看其它马厩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我看未必!”老二铜伯斩钉截铁道,和东方乔站在马厩入口。“刚才我和东方乔趁乱 去西侧马厩察看了下,那边的马都还算正常。”
“真的!”安小驹抹着眼泪,从一匹已回天乏术的马旁跳起来。
铜伯指指东方乔。“他认为我们的马┅┅是中毒了。”
“中毒?”安小驹惊愕地抓住东方乔的衣服,颤声问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杀死我 的马?”
“是否人为或故意,目前还无法确定,但它们看起来确实是中毒而亡。”东方乔搭着她 的肩,发现她全身正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她激动道,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再度痛哭失声。
她不相信她的马会无缘无故大量中毒。
“三弟,你也认为是中毒吗?”银伯问,想听听铜伯的意见;四老里就属他最冷静,也 是唯一懂医术和草药的人。
铜伯点头。“而且全是剧毒,根本来不及救。”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会中毒呢?”众人追问。
东方乔扫了眼众人,答道:“关于这点,我刚才追查过了。在马匹回厩前后,确定只 做了像平常一样喂粮、喂水的工作而已,所以┅┅”
“所以,问题可能就出在粮草和水里面?”安小驹噙着泪,抬头问道。
“没错。”东方乔笃定。
“那还等什么!”大老金伯回过神,立刻下令交代。“老二,你去暂时停掉其它马厩所有喂粮、喂水的动作,并且清理所有粮草和饮用水。老四,你带人去把风马堡各出入口全都封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
银伯、铁伯听令而去。此时,守门的阿忠气喘吁吁地奔来传话。
“那个┅┅震远镖局有人求见。”
“震远?”金伯看了东方乔一眼,才道:“先把人带进正厅再说┅┅”
“不用麻烦,我人已经来了┅┅哇,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马长生大嗓门惊呼,双 目瞪张,眼前的情景根本和得了瘟疫没什么不同嘛!
“就是你看到的,别再问了。”东方乔使个眼色,示意马长生闭嘴,因为小驹已经把他 胸前衣服哭湿一大片,他可不想她用眼泪继续帮他“洗衣服”。
“这么晚了,你还特地跑来,有什么事吗?”金伯问。
“这个嘛┅┅”马长生搔搔头,显得有些为难了。“看到你们的情形,我倒有点后悔走 这一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无妨,别婆婆妈妈的。”金伯已耐不住性子。
马长生又搔搔头。“这个┅┅是有关今天中午出发前往京城的那批御马┅┅”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都已经清点出发了,怎么┅┅
“就是┅┅”马长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被抢了!”
“什么!”
※※※
气氛沉重的风马堡正厅里,马长生顶着一脸的心虚独自面对另外五张不苟言笑的肃然脸 孔。
“我说东方老弟,怎么我才一天没见到你,你就已经看起来和他们‘一个样儿’了?” 马长生故作经松道,看情况,他的好友似乎在风马堡“混得不错”,已经渐渐“融为一体”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