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了蓝仲达。
“不会啊!你别想太多了,像你条件这么好、待人亲切、长得又漂亮,是很多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对象啊!像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们班上就有很多男孩子暗恋学姊你哦!只是那时学姊给人的感觉好象很遥不可及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隔阂感,可是和学姊实际相处之后,才发现学姊不是那样子的人,你只是比较欠缺幽默感而已。”
“幽默感……”
雪融若有所思地重复,整个心又被蓝仲达的每个笑脸给占满,她发现在没见到他的这几天里,她想起他的次数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她想见到他!
雪融被自己这突来的念头给震慑住,她从没这么迫切想见到一个人过……
“学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吴欣慧的声音终于进入了她的耳中,将她自沉思中拉回。
“对……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雪融觉得很抱歉。
经她这么一说,吴欣慧像想起什么似地看了眼手表。“啊,这么晚了。”她惊呼道:“对不起,把你拖到这么晚,伯父一定会生气,你还是赶快回家好了,我们改天再聊。”
“也好。”雪融轻点头。
如果时间允许,她或许可以在回家之前,再绕回征信社看一下蓝仲达回来了没……嗯,就这么决定!
不过,她的希望不到五分钟就破灭了。
因为待她和吴欣慧结完帐准备走出花茶店时,却遇到了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咦?那不是陈逢志吗?”吴欣慧拉着她的手,说道。
“我的车子停在另一头。”祝雪融反射性地转过身,想趁陈逢志还没看到她之前避开。
但,迟了!
下一秒钟,陈逢志“亲切”的叫唤,即传入了她们两人的耳中。
“雪融?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陈逢志以自认帅气的步伐走向她们,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大束鲜花。“出来逛街吗?”他也礼貌性地对吴欣慧点头。
“我正要回家。”雪融冷漠道,拉着吴欣慧转身就要离去。
“那正好,我刚和人谈完事情,正要去向伯父报告,可以顺道送你回去。”陈逢志满面笑容,“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好听是去向祝承祥报告事情,其实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看她。
“不用了,我有开车。”她拒绝道。“而且我还要送朋友回家。”
始终站在一旁的吴欣慧楞了下,怎么说着说着,话题的矛头就指向她了?而且她自己有骑车啊!
陈逢志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的手上,不是正拿着安全帽吗?难道——她坐你的车都戴安全帽的吗?”
他自认这个举证很高竿,他已经被拒绝太多次了,这回他绝不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的朋友没事就是喜欢随身携带安全帽,这——应该和你没太大关系吧!”虽然谎言被戳破,但祝雪融脸上仍挂起了一抹敷衍的笑容。
真奇怪,为什么同样是开玩笑的话,她就不会对蓝仲达的话起这么大的反感?
闻言,陈逢志反而彻底违反他绅士的形象,大笑出声。“雪融,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说笑?”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雪融拉着吴欣慧的手调头离开,决定不再理他,因为她已经快被彻底地惹毛了。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陈逢志大跨步向前,一把拦住祝雪融。“这束花送你,算是赔罪。”他一手捧高了玫瑰花,一手顺势搭上她的肩膀。
这不知是他原本买来要“孝敬”哪位女性同胞的,她实在无福消受,如果她收下了,她就改姓“猪”。
祝雪融扭了下肩膀,摆脱他不规矩的毛手。
奇怪,蓝仲达也搭过她的肩,为什么她就不会有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她气愤地看着他,说道:“赔罪就不用了,时间很晚倒是真的,很抱歉,我真的要送我朋友回家了。”
雪融做出最后声明,闪过他黏人的纠缠,往街道另一端走去,一瞬间,她仿佛在对街的人群中看到蓝仲达的身影。
“你这样会不会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吴欣慧转过头看着还跟在她们后头的陈逢志,突然觉得他满可怜的。
“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我态度不果决一点,让他误以为我对他有好感,而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那不是更劳民伤财。”祝雪融理智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还跟着我们。”吴欣慧开始担心。
“没看到你上我的车,他是不会放弃的,你就先坐我的车。兜个一圈再回来骑车好了。”雪融抱歉道。“或者,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回去。”
“不用了。”吴欣慧叹口气。“我们还是兜一圈再回来好了。”提着安全帽,吴欣慧无奈地被迫上车。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祝雪融再度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扫射在她身上,她非常确定那不是来自于陈逢志。
是谁呢?
倏地,于陈逢志身后不远处,她再度看到那抹形似蓝仲达的高硕身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
是她眼花了吧!
不可能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蓝仲达,一定是她最近太常想起他的缘故——一定是。
第六章
他果然在这里!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祝雪融特地比平常提早到征信社,果然看见蓝仲达正横歇在小房间里的躺椅上,睡得正熟。
他一定很疲累,她想。
否则不会连她进入小房间时,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雪融蹑手蹑脚地走近办公桌旁,习惯性将烟灰缸清理干净。又抽那么多烟!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咕哝。
哪天有空,她应该好好地把所有抽烟的害处整理归类出来,做成报告,向他建议说明一番。
还有,她也应该顺便建议他买条棉被放在公司,否则像他这样睡在躺椅上,又没盖棉被,十月天的,不感冒才怪。
她这个“助理”可真难当,要操心的事还真不是普通的多,唉!
放回烟灰缸,雪融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出了房间;十秒过后,她又踅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个木雕的笔筒。
她早就看蓝仲达房里那些四散的乱笔不顺眼,这下终于让它们都有个仔“归宿”了。
雪融得意洋洋地收拾着掉在桌上、地上所有的笔,心想——等他醒来后看到,一定会吓一跳。
就在帮他一枝一枝收拾所有的铅笔、原子笔时,雪融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什么每枝笔的盖子都有被牙齿咬过的痕迹呢?
更奇怪的是——她好象在哪里也碰过这种情况?
记忆顿时如潮水般,不断在她脑海里翻动滚搅,她发誓她也曾碰过这种写字时爱咬笔盖的人……
盯着那些布满齿痕的笔,祝雪融想起了一个人,莫非他就是……
霎时,门铃乍响。
雪融收回思绪,连忙趁蓝仲达未被吵醒之前,跑去应门——
“你好。”雪融礼貌地打招呼,双眼不住地打量眼前这位抱着小孩、身材高[身兆]的女子。“你是……”
“请问蓝仲达还安在吧?”
“什……什么?”雪融愣住,怎么会有人见面,劈头就问这么一句?
那女子笑了笑,向屋里瞄了瞄,继续说明道:“我是看他多日不见踪影,又没回家,特地来看他是否还活着。”
“哦——”雪融在心底暗吁口气,哪有人这样问话的?想吓死人也不用这样。“蓝先生他现在在办公室里面……不过,正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