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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唇上的压力陡重,笑眉猛地睁开眼睛,迷糊的神智在瞬间一转清明——

  “唔嗯……唔唔……”她不是胆小的姑娘,但在此刻,身子让一个高大男子箍住,他脸几已贴上她的,而男性的唇舌深入,笑眉怔住,明眸瞠得圆大,等脑中的空白散去,她才明白这个可恶的人正对着自己做什么!心中又急又怒、既惊且慌,她猛烈地挣扎起来,两手推拒捶打,顾不得身上带伤。

  “啊——”她猛地吸气,小腿没踢到人,却弄疼自己。

  “小心!别乱动!”霍希克一手按住她的双膝,一手撑住她的身子,昏暗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但双目亮晶晶,牙齿也亮晶晶,似是在笑。

  “伤口缝合了,还未消肿生肌,你醒来就乱踢乱动,若绷了线,又要流血。”

  笑眉痛皱了小脸,睡过一觉,精神已泰半恢复,她气呼呼的瞪住他,瞳中燃烧两把怒火,“你、你你……无耻!”

  “无齿!?”他挑眉,故意把嘴咧得更宽,两排牙好洁白,“那这些是什么?每颗都货真价实,不信你摸摸。”他脸凑近她。

  反射扬手,笑眉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极了,四周却陷入怪异的沉默中,互瞪着,谁也不说话。

  “我、我不会道歉的。”她下颚一扬,脸上有强装的镇定。

  霍希克没立即回话,只是看着地,光线幽暗中,她的五官染着昏黄的微晕,有种可爱坦率的神气。

  他视线慢慢下移,笑眉不想示弱,紧紧盯住他,却发现他嘴角勾勒,微微笑着。有股冲动想问他看什么?可嘴才嚅了嚅,忆起那日初遇在棉田丘陵,她问了同样问题,而他答得不正不经——

  姑娘生得美,自然是非瞧不可了。

  讨厌!

  她脸红了,头垂了下来,一瞧,双眸再次瞠大,人都要晕了。

  原来、原来他是在瞧她裸露的肩颈,和胸前欲露不露的软腻。

  “啊!”惊呼一声,她捉住被子遮掩,往后退缩,可是炕就这么点宽,再怎么躲,离这个可恶的男子亦不出一臂之遥。

  果然,霍希克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

  两人倏地贴近,笑眉心跳如鼓,欲怒斥他放开,仰起头,话却卡在喉间,因他褐眼中的瞳心,金光流动,柔得几要滴出水来,意欲难辨。然后胸口像是挨了一记重捶,她好难呼吸。

  “你喊着肩头很疼,苦大娘才帮你除去衣衫查看,肩上的口子没好好照料,都发红发肿了,以后可能会留下伤疤。”他没提自己的感觉,一字也未涉及,仅单纯叙述着,但笑眉恍惚感觉,他的口气,他的动作,好似……心疼着谁?

  “我想吻你。”他忽地叹了口气,不等姑娘拒绝,头已俯下,密密衔住她的小嘴。

  好混乱,笑眉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当他的唇落印,她以为双手会如同方才那样的推拒,双腿会激烈地踢蹬,会厌恶而怒气腾腾,结果事实全偏离正常,她的手捏紧被子,又放开被子,无所适从地重复相同的动作,她的腿缓缓曲起,脚底心像教人拿着羽绒搔痒痒,十只脚趾不住地动,而她的心呵……她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笑眉……”他在她唇上轻唤,低低哑哑的,见她没有抵抗,微微一笑,他探出舌加深这个亲吻,在她只齿间游移,逗弄着地的丁香小舌。

  或许久,或须臾,霍希克抬起头,额前淡发半覆峻颜,缓缓开口:“你的脸蛋好烫。”

  “你的胡喳好扎人!”她不甘示弱立即回道,又是心直口快,话一出口,脸更红,幸好光线不明,掩盖颊上的赭红。

  男人忽地哈哈大笑,胸膛震得她嗡嗡作响。

  “放开我!我、我要回家。”她想躲开,最好不要看到他。

  笑声歇息,他不理她的话,迳自问:“为什么夜探童家?你知不知道,昨夜若非我及时出手,那些大犬足可把你碎尸万段!?它们可不是你的黑仔和花斑儿!”

  他的口气好瞧不起人,笑眉当然感激他的搭救,是该说些道谢的话,但他这么一说,那些好话又让她咽了下来,激上来的却是要强不认输的性子。

  “童家的人那么坏,强抢良家妇女,霸占小老百姓的棉田,而官方都没人敢出来插手,他们狼狈为奸,收受贿赂——你、你不是神通广大、眼线遍布吗?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没说我不知道。”他语气持平,不经意地甩头,将淡发甩至颊边。“我要问,你为什么只身前去童府?而且该死的还曾受过伤?”受一次伤,学一次乖,她偏偏不怕死,倔强要强。

  笑眉愣了愣,不太明白他是不是生气,因为那句话夹着“该死”两字,可是语气又出奇平缓。随即,她思绪又转,自己做什么要去猜测他的心思?做什么怕他生气?他气晕了、气炸了、气死了最好!那才教自己称心如意。

  “肩头的伤是为了救出被童家大少抢去的民女,是阿广叔的女儿秀芝,他们在华家做事,有了困难,当主子的自然要替他们出头。腿上的伤是为了要偷回城南几户人家的棉田地契,他们虽不在华家工作,但童老爷把人家一家子逼得要上吊自尽,这种不平事自然要管。”够清楚了吧?哼!

  原来是受她那热情豪爽的性子所驱使。“你这次失败了,还差些回不来。”他眼细眯,猜测这小妮子莫非……

  “我会再去,非把东西得手不可!”等伤好些,她就带一大包迷药,童府若又养更多的狗,她就把每只迷昏,免得重蹈覆辙。

  果不其然。霍希克冷哼,“有勇无谋,去了也是白去。取回地契又如何?把它还给原主,然复再让童家夺回?”

  闻言,她恼了起来,身子变得僵硬,想回嘴却不知说什么好,用一对美眸瞪住他,双颊气鼓鼓的,好一会儿才道:“你管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对我而言,你什么都不是!你、你放开我,把衣服还来,还有我的珠花,我要回家!”她气得挣扎了起来。

  霍希克脸色铁青,但抱住她的力道仍控制若,不愿弄疼了她,声音冷然道:“当然,我什么都不是,更不是你心里头的煜哥,那个男人,你爱他很久了吧?”语气虽静,却将笑眉的心神炸得四分五裂。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是你亲口说的。”坦然吧,去面对她心中已有别人的事实吧,他要将她夺来,横刀割去她对那男子所有的爱恋,不留一丝半缕。

  “昨日昏迷,你口中念的都是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你胡说!”她吓着了,真的是吓着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她从不告诉谁,也不能告诉谁,如今摊在他面前,毫无遮掩。笑眉苍白着脸,坚定地指控,“你胡说、胡说!”

  霍希克不同她辩,俯首要去亲吻她,还未触及到她的唇,迎面又是一个巴掌,力道之大、气愤之深,狠狠甩在他左脸,烧辣生疼。

  他稍顿,目光深沉莫辨,头仍压下,笑眉反手再一掌,扫过他的右脸。

  任她掌掴,男性的唇坚定无比地含住她的小嘴,强行撬开柔软的两瓣朱红,逼她承受这折磨人的诱惑,要她口中吞吐自己的气息,即便那男人已根深柢固理在她心底,他也要连根将之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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