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希勒瓦,我要知道他的复元情况……”
“你管他去死!”他火大的怒吼。
只要一想到冠臣差一点就因为希勒瓦而死在黑帝斯的枪下,他就愤怒得想杀人,却没想到冠臣竟然还一心惦念着那家伙!
“如果不是希勒瓦,你根本不会被卷入这场危险中!”
“磊……”冠臣虚弱的唤道。
冠磊倏地抱住他,咬牙低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住在这里陪了你两天两夜不曾阖眼?全世界只剩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难道你还要为了一个外人离我而去?”
冠磊从来就不是寡情之人,即使他一直无法原谅冠臣的离去,但是他知道,冠臣会这么做,是为了要彻底斩断自己对他的依恋与依赖,让他靠自己的力量跳脱过去的梦魇,即使被他所误会也不辩解。
“磊,在我的心里,你与他是一样重要的,希勒瓦为了我几乎丧命,我怎么能不管他?”
“冠臣!”
不顾冠磊的阻止,冠臣拔掉了正在做静脉注射的点滴,强自撑起虚弱的身体下床。
从小冠磊就知道,在冠臣那优雅的表相之下,其实有着强烈的意志力,只要是他想做的,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如果他想要去看希勒瓦,那么,就算他虚弱到足以晕过去的程度,他还是会不改其志地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冠磊只得叹了一口气,冲上前扶住他,当他对上冠臣那双讶异的眼眸时,冠磊没好气的绷着俊脸道:“我扶你去,这总可以了吧?”
他不想再看见冠臣为难、凄楚的神情,那会把他的心撕扯成两半!
“谢谢。”一抹极轻、极淡,却又撼人心弦的微笑在冠臣的唇边漾开。
看见他的微笑,冠磊紧绷的表情总算有些软化了。
“看完那家伙后,你可要答应我好好的休息,听到没有?”
这就是标准“殷冠磊式”霸道的关心。
“嗯!我知道了。”
冠磊扶着他来到希勒瓦的特别病房外,然后松开了他。
“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不想看见冠臣对他以外的人温柔,也不想看见冠臣的眼泪,虽然他对希勒瓦恨之入骨,但是,他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有撼动冠臣的本事。
冠臣明白他的想法,便点了点头,一个人走进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希勒瓦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的额头上有倒下来时撞伤的伤口,结实的手臂上连接着两条管线,一条是营养液注射管,一条是输血管,而胸口的部分则连接着心电仪。
冠臣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并翻看着他的诊疗纪录,明白他已度过了危险期,只是尚未醒转。”
由于心脏部位的手术耗损了他许多元气,致使他还无法恢复意识。
冠臣俯视着他,轻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低语着,“希勒瓦,是我。”
希勒瓦依然紧闭着双眼,毫无所觉。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的为我挡子弹,我还在等你向我解释呢!希勒瓦。”冠臣握住他的手,白晰无瑕的容颜上有着凄然的笑,“你说过不论我要去哪里,你都不会离开我的,现在我想离开台湾了,为什么你却躺在这里无动于衷?
“你说过你爱我吧?在你好不容易打动我以后,你就想扔下我不管吗?”
冠臣闭起眼睛将他的大掌贴到自己的颊畔。
“还记得你带我到岚山时所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就是要宠我,要把我宠上天,即使宠坏我也无所谓。那么,现在我要你醒过来,你肯答应我吗?”
冠臣在希勒瓦的耳畔不断地诉说着,那一字一句揪痛人心的破醉低语,逐渐传进希勒瓦的耳里。
起先,他完全无法辨识其中的意思,但渐渐地,他的神智越来越清明,这样悦耳却痛楚的声音,宛如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咒般,蛊惑着他睁开眼睛一探究竟。
这个悦耳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显得如此悲切?
有一双手握住他,贴在一张弧度极为优美的脸颊上,一颗又一颗灼热的水滴不住地落进他的掌心里。
那温温热热的水滴是什么?
是泪吗?
是谁?
在他身旁落泪的人是谁?
希勒瓦一刻也无法忍受黑暗,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那双手,然后睁开眼睛……
冠臣抬起泪颜,看见希勒瓦已睁开双眼,他那双染着哀戚的漂亮眼眸顿时被狂喜所淹没。
“希勒瓦!”
希勒瓦的视线中,出现一张连上帝也为之赞叹的脸孔,白晰、美丽,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让他的美平添了一股令人疯狂的动人韵味。
这样的绝色,是不应属于凡间的!
希勒瓦修长的指尖描绘过他的每一个轮廓,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是你唤醒我的?”他倏地将冠臣圈进怀里,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与他眼对眼地相视着,微蹙起眉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冠臣睁大了泪眸,身躯一震,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你说什么……”
“希勒瓦的意思是,他不认识你。”
冠臣回过头,看见兰堤斯带着过度礼貌性的笑意走了进来。
希勒瓦眯起眼眸审视着他眼前的冠臣。
“兰堤斯,他是谁?”
“他是你的主治医师,难怪你不认识他。”兰堤斯笑笑的回答。
“主治医师?”
“是的,你记得吗?因为你中了俄罗斯特务的埋伏,胸口中了一枪,而这位医师就是为你取出子弹的主治医师。”
兰堤斯面不改色地扯着谎,对冠臣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谢谢你为我哥哥开刀,改日必登门致谢,我送您出去。”说着,他走到冠臣身后,不着痕迹地将手枪抵在冠臣的腰间,亲切的笑容不曾稍变。“医师,请!”
冠臣被强硬地带了出去,关上门后,兰堤斯虚伪的笑脸也随之敛去。
“昨天,他曾经醒过一次,但他完全没有提到你,只问起他受伤的经过,他说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中枪,所以我就猜想,或许是他倒下来时,脑部受到撞击,导致他失忆,然后我去调出希勒瓦的脑部断层扫描与核磁共振报告,”兰堤斯手中的一只纸袋拿给冠臣,“就是这个。”
冠臣很快地翻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顿时变得空洞。
“有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一切良好。”兰堤斯替他说出检查结果,唇边露出一抹近乎得意的笑。“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冠臣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失忆症是连动手术也无法治愈的,也就是说,除非希勒瓦自己想起一切,否则,他与希勒瓦的回忆,将永远只剩下空白。
“就算你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脑科医师,也无法改变希勒瓦遗忘你的事实!”兰堤斯眯起厉眸,一字一字地道:“为了你,他几乎变成组织里的罪人,如果你不希望他死于暗杀,希望你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希勒瓦的面前!”
说完,兰堤斯就转身走回病房里,无情地将冠臣阻隔在门外。
那扇阻绝一切的门,仿佛也将冠臣的心重新落了锁。
不,他不愿相信那样的事实!
希勒瓦怎能遗忘他?
难道那几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说爱,只是一则过眼云烟?
他忘了一切,那留下回忆的人该怎么办……
“冠臣!”冠磊惊慌的叫唤着,朝冠臣软倒的身体冲了过来,有力的双手搂住他,焦灼地喊着,“冠臣,你振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