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气得跳脚。
“那也不需要你亲自带兵啊!带兵打仗是武将们的事,你乃是奇渥温皇室之后,安安分分当你的“睿王爷”就好!”
雷季渊冷笑以对。
“若要靠那帮在宫廷里无所事事,穿着甲胃闲荡的玩偶,迟早大元会葬送在他们手里。”
蒙古一立了国,那票武将便成天喝酒赌马,恐怕连如何拉弓都忘了,还妄想他们出兵呢!
“你……”
老王爷气结,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为父只是……太意外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渊儿,你尚无子嗣,咱们家的香烟还要你来传承呢!教我怎么能不忧心?”
雷季渊一笑。
“若我真的来不及有子嗣,就同姊姊领养一个继承香火吧!”
“渊儿!”
王爷没被当场气死算他祖上有德!
雷季渊开玩笑的神情一敛。,
“爹,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王爷一怔,问:“什么事?”
“如果我一去不回,不要耽误采灵的幸福,让她离开吧!”
王爷暴吼:“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居然在交代后事,存心气死我是不是?不孝子!”
“不管那些,您只管答应我!”
王爷牛眼一瞪,低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采灵是咱们奇渥温家的媳妇儿!”
雷季渊认真地看着父亲,眼神复杂而难解。
半晌,他闭起眼睛轻语:“因为我不想阻碍她的幸福。”儿子深刻的情感令王爷惊讶而愕然。
迎视父亲了然的目光,雷季渊微笑了。
“是的,我爱她;我深爱着她,所以,我愿意放她走。爹,您可愿意成全我?”
“这……这……”王爷支吾了下,然后粗着声音道:“哼!现在我姑且答应你,如果你敢不回来完成传宗接代的事,我再反悔不迟!”雷季渊几乎失笑。
“不吃亏”是奇渥温家的家训,北安王爷逮到了机会自然是奉行不悖,即使面对自己儿子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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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发兵大理国的战表下来了,雷季渊受封为枢密使(元朝最高军事统帅),三日后领兵进军大理国。
如此,算是大事底定了。
临行的饯别宴上,尽管采灵坐在雷季渊的身旁,两人却连一句话也没有交谈。
她听着满室人声喧哗,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使她难以喘息。
“采灵,你的脸色很差。”王妃握着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
可怜的孩子,季渊的出征一定让她很难过吧?唉——儿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这个当娘的从来就没有摸清楚过: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儿子太过于深沉,而且他是那么封闭,有什么心事从来也不肯讲……
“娘,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别逞强了。画湄,送少王妃回房休息。”
“是!”画湄扶起采灵。
不!她不要回房!她要坐在这里,只要能看见雷季渊就好……
采灵看向雷季渊,他正与五卫亲军的都指挥使谈些什么,根本没有理会过她。
“少王妃,走吧!”采灵默默地起身,小声地道:“请容我告退,大家慢用。”向诸位宾客客套了一番后,她离开了鱿筹交错的大厅。她没有再看向雷季渊,所以她错过了他眸中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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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季渊临行前一晚,采灵睡得很不安稳,她一直在作梦;梦见他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床边,以他那混合着痛楚、不舍与阴郁的漂亮眼眸静静凝视着她,以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过她的五官,用他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轻柔细语。
但是,当她睁开眼眸后,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自欺——他并没有回房。
画湄端着洗脸水到房里。
看见采灵醒了,她关心地问:“小姐,你好些了吗?”
“嗯。”
采灵披了件衣袍下床。
天已大亮,雷季渊应该踏上征途了吧?他没有向她辞行……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他当然不曾向她辞行,在他的心中,她早已无足轻重了,不是吗?
“小姐,皇上下了朝后便来到府中,除了与睿王爷商讨国事外,皇上说要见你。他知道你身体不适,所以坚持等你醒来后再召见你。”
皇上要见她?
“在什么地方?”“在书房。皇上等了一个时辰了。”采灵低呼一声,连忙加速更衣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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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真.应采灵叩见皇上!”她正要下跪,皇帝便带笑道:“这不是在宫中,不必多礼。赐坐。”
“谢皇上。”在一旁坐下后,采灵才敢看向端坐首位的皇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因为她与雷季渊的婚礼便是皇上主婚。不过,当时她只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却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他。
忽必烈与雷季渊有些神似,那是承自于奇渥温家特有的傲岸不群。他称得上是英挺绝伦的,俊逸的脸上有着年经的威严。
“弟媳,身子可好点了吗?”
原来她就是让季渊牵肠挂肚的女子,果然是十分美丽,在她身上亦可寻到有别于一般贵族千金的坚强与自主。
“谢皇上,臣妾已无大碍。”
忽必烈究竟是所为何来?她可不怎么相信他是来与她打官腔的。
忽必烈看着她绝美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戒备,忍不住笑了。
“你在猜测朕的来意,嗯?”见她俏脸微微一红,他笑道:“朕只是单纯的来探望你,如此而已。”
“谢皇上恩典。”采灵嗫嚅着。
真的吗?那人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另外,”忽必烈沉沉地开口,“朕还想与你谈谈季渊。”
果然!恐怕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
玩味着她的表情,他淡淡一笑。
“季渊不是一个很好懂的人,与他兄弟一场,我仍是无法完全了解他,有些时候,我只能从地做过的事情中去分析他。他的感情——就我以往的观察,他的情感是全然的空白——”
“请恕我不认同。”风流天下知的雷季渊,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太可笑了!忽必烈并不反驳,她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季渊天生就是女人包围的目标,他早已习惯周旋在花丛之间,甚至可以不带感情的对女人说爱。”可是,他对她却连虚伪的情话都懒得说。采灵毫无来由地觉得受伤。
“第一次他肯主动与我提及的女人,是你。”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美眸,他笑了。
“是真的,他毫不掩饰对你的兴趣,他是十分在乎你的。他请旨秋猎是因为你,请缨出征亦是为你,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真正牵动他的心。”
“就算是如此,那早已是陈年往事,臣妾不以为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
“朕只希望你正视他对你的感情,不要再伤他,并且让他知道你的真心。”他相信她是爱他的。
采灵眸中浮现了泪光。
她轻声道:“臣妾并不想伤害他,这是一个误会,但他不听我解释……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不!还不算迟。”
忽必烈看着她,笑容奇异。
“朕可以派人护送你南下去见季渊,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到时她一定要告诉他,要他平安回家,因为不管他是否还要她,她都不曾离开北安王府,她永远是他的睿王妃。
“很好。明日一早,朕派人送你过去。”
呵呵!接下来肯定会有好戏瞧啰!
唉!他发现自己实在贤明得过火,历史上能有几个皇帝为了撮合良缘不遗余力的?他忽必烈是第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