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店呀?”有听过,没有去过。
光看大哥疑呆的模样,就晓得大哥对此类书籍的涉猎等于零。她同情的说道:“大哥,要不要我去买几本漫画给你看?”
“我不是要看漫画啦!”陆威晟把脸扳回去,指着玻璃门上的图画,赞叹道:“那个海报啦!”
“海报?”两双眼不解的又移过去。
“有没有……海报上画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他着急的指了指。
“有呀!那又怎么样?”陆威绪把手伸向大哥的额头,没有发烧呀!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那本来就是海报呀!”
“我当然知道那是海报,你不觉得那个女孩子很漂亮?”
“大哥……你嘛帮帮忙……”后方传来女子的哇哇大叫声,陆浅美用力的拍着自己的额头,想把自己给打晕。
“那个喔……”陆威绪眯着眼仔细的瞧,十几秒后,用力的点点头,“画得相当好,相当有才华。”
“画的?那不是真的吗?”陆威晟传来尖锐的惊呼声,后方则传来更加痛苦的呻吟声,有这种只会读书和赚钱的天才老哥,才会丢这种脸。
“有人可以长得如此梦幻吗?”陆威绪丢个没常识的目光给老哥,仔细的道来:“那是专门用来做爱情小说的封面,让读者有空间去想像小说里的女主角。瞧,那幅画就是某个知名爱情小说家的广告,要不要买一本回去瞧瞧?”
“我不是要看爱情小说,我要那张昼!”陆威晟蓦地出口要求。
弟妹们频示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互瞪一眼之后,妹妹认命的往那间漫画店走去,十分钟后,手里拿着六本画册走出来。
上车后,便把画册扔给性急的大哥,车子缓缓开启。
陆威晟拆开包装纸后,惊异的欣赏着近十张的画,接着再拆第二本,速度变得非常的快,转眼间把其他的全拆光了,目光迟疑的愣了愣,旋即对着车后的妹妹叫道:“怎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陆浅美探出小头颅。
“这个……这个……根本不一样。”手里摊开那六本书册,珍贵的抽出其中一本,然后不悦的抖动着其他五本。
“喔!”陆浅美疑惑的瞥瞥大哥,不解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呀?上面不是很清楚的写着吗?不同的画家嘛!既然是不同的画家,画出来的风格当然不一样!你手上那一本……对,就是那一本,是一个叫‘敏’的画家画的。”
语毕,其他的五本全被扔在她的脸上,陆浅美嘟着嘴把那堆画册放到旁边去,好奇的看着大哥,他正再三的看着每一张昼,专注得让人觉得……好奇怪!
大哥做任何事都是笑嘻嘻的,就算要开除一个人,或是要合并一间公司,脸上总是挂着招牌的阳光笑意。唯一会发怒的时刻,就是针对不知如何拒绝别人的父母亲时,才会露出怒气和冷意。
陆浅美不知所措的看着二哥,后者也抛给她一个淡淡的笑意。
“这是第二册,第一册呢?第三册呢?”蓦地,像孩童要不到糖吃似的抱怨声立刻响起。
“没有第一册,卖光了。”
“第三册呢?”
“还没有看到。”她无奈的喘息着。
“到别家去找,快点!”
车子再次奔跑在繁忙的街道上,跑了数家后,终于知道这个画家仅出两本画册,销路相当的好,跑到第二十家时终于买到了。
陆浅美苦着脸,瘫在车后,昏昏欲睡。
直到前座再次传来惊奇的呐喊声,“我还要大张的海报。”
她痛苦的呻吟着,直想把自己揉进椅背里,死了算了。
谁来救救她?!
☆ ☆ ☆
日子如同预测般掀起一连串的波涛,欠债的下游厂商个个怨声载道,频频上门哀求见陆家的父母,接连数次找不到慈眉善目的老板夫妻后,不得不接受现实,纷纷妥协近日内缴清帐款,以解除上法院喝茶的必要性。
被开除的亲戚朋友们个个脸色臭得令人难以恭维,摆起长辈的姿态,挑起温情的包袱,最后还悲悲切切的算起辛苦多年的血汗,硬赖着位置誓死不离。
若是强要他们这班人走路,摆明是不仁不义,外加冷血冷情,总之所有负面的名号全都扣在他们的头顶上。
陆威晟笑着同他们周旋,声声舅舅、伯伯、堂哥、表妹亲切的打着招呼,听着他们抱怨连连,笑着要他们不要发火,公司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才一一的送客。
不走没有关系,新的人事命令下来,全部从肥缺扯下,降两级至三级,有的甚至被调去点货、清理仓库,气得众家亲友们个个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骂,有的忍不过一走了之,有的硬是不肯走。
借款的催债情况,更是让有些亲戚当场翻脸,“大逆不道”等等恶毒字眼全出笼了,纷纷要求见好说话的陆育承夫妇,七寻八找的情况下,存证信函一封接过一封,最后只好咬牙切齿的把入口袋的钱掏出来。
吵吵闹闹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大哥,二哥。”陆浅美敲门后走进来,端起杯子就喝,咕噜咕噜灌下大半杯的果汁,吱吱喳喳的埋怨道:“真是的,明明我们借他们钱,不如期还钱,还要等我们开口要钱,好像我们欠他们似的?借钱的人态度还这么恶劣,气死人。”
“这就是得寸进尺的最佳模范。”陆威晟绽开招牌的笑意,刚送走一票声称是父亲堂哥的人,彼此之间感情好得不可思议,从小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应念在彼此深厚的友谊下,不计较这点钱。
一点吗?一千两百万台币呀!可不是玩具钞。
若说对方真的经济困难无钱偿还也罢,这笔帐就当作是慈善基金。偏偏对方是个有名的散财童子,一夜之间在酒店砸下数十万,脸色变都没变──因为砸的是别人的现金。
“大哥,还有两个伯父、三个堂表哥在。怎么办?”陆浅美咬着精美小饼干,见到那几个亲戚就恶心,老是用辈分吃定他们,简直过分到极点。
“他们能忍,就让他们忍去吧!”谈笑用兵,生死一瞬间。
“就这样?”陆浅美不苟同的皱起秀眉,这五个祸害是公司里被养得最肥的样本!
“小妹,你想看戏也要有点耐性。”陆威绪淡笑,放着生路不走的人,别怪他们心狠,让他们把炸去的油水全吐出来回收。
“啊……”陆浅美嘟着嘴,责怪的瞥向哥哥们。
他们总是瞒着她做些事,她是唯一的女孩子,他们宠爱似的把她与最黑暗的地方隔开,期望给她一个不怎么灰色的生活空间。社会本是黑白不分的灰色地带,养在玻璃屋的女孩子早晚死在诱惑多的社会中,不如让她知道现实的层面,懂得洁身自爱,毋需学会如何害人,却该懂得如何防人,从陷阱里逃逸而出。
“你把我的事情办妥了没?”陆威晟猛的开口问,天外飞来一句。
“大哥……”她垂头丧气的表情惹人怜爱。
“瞧你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办妥。”
“大哥……我已经用不少方法,从不少书店、漫画店里收购不少的海报广告,你可不可以就此满足……小妹的脸皮很薄,能不能够……”她委屈的嘟着小嘴,打从大哥一个月前迷上敏的画后,她有空就出公差去找画,喔……她很可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