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唔……”
他根本不听她说,再度吻住她软软的小嘴。
和上一个吻全然不同,他捧住她的脸,手移到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他尝着那抹红唇的味道,又觉不够,舌头便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的吻不再温柔,已深深、深深的掳掠了她。
水面下,一双大掌探入三娘的袖里、衣襟,她尝试着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风琉这么抱住她,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四肢变得好酸好软,提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这就是亲吻?她像生了一场重病,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谁来救救她?喔,不!她不要得救,就这么沉沦吧!跟着心爱的人。他带着她前往何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与他天涯海角地相伴相随。
三娘闭上眼,喉间不自禁地逸出一声微弱又狂乱的呻吟。
不知何时,衣衫褪去,她身上仅剩一件贴胸肚兜儿,那男人的唇由她的脸庞滑下,留恋着她裸露的颈项和胸前一片玉脂。他的气息粗犷而炽热,她仿若被烈焰灼烧着,双臂亦紧紧地拥住了他。
然后,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风琉打横将她抱起,唇依旧与她纠缠。他抱着她跨出大澡盆,直接朝床铺走去,两人皆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不断地由他俩身上低落。
“风琉……”她轻喊着他的名,神智整个昏沉了,无力地任由某种酸软的感觉噬咬着全身。
不理一身湿漉,两人滚倒在干燥的床垫上,风琉捉紧她的细腕固定两侧,修长的手指亦与她的葱白手儿交缠,胸膛欺迫过来,亲密地压挤着她。
烫人的气息喷在一片凝肌上,风琉俯下头,牙齿咬着那件肚兜儿的肩带,缓慢地将一边扯了松。
“你好美……好……醉人……”他胡乱呢喃,将头颅埋进她胸前的柔软里。
“风琉……”她只能喊着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全然浑噩,无头无绪。
这完全离经叛道、悖逆礼教,可是她不管了,也没力去管。三娘咬着艳红的朱唇,半合星眸,头颅在床上纷乱地扭动。该如何抑止?她连思考能力都丧失得一干二净,只知道自己爱他,很爱很爱他。
“我爱你。风琉……我爱你……”
她的声音近乎耳语,却清清楚楚地传入那醉得失性的男子耳里。
一切的动作全静止了下来,风琉猛然撑起上半身,怪异而不解地瞧着底下娇嫩的面容。她眯着的眼流泻出万种风情,羞怯可人,让他吻得微肿的唇方才蠕动着,她说些什么? 天啊,她说过了什么? 下一刻,他翻身离开她的软玉温香,脸色极其难看、极其苍白。
怎么一回事?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三娘伸出小手,试探地抚摸他的裸背,低低地唤了一声,“风琉?”
“别碰我!”恶狠的斥喝陡地响起。
他背对着躺在她身边,身体缩成弓形,对付体内一把冲霄欲火。那“蜜里桃”的酒力再次翻覆上来,他抵制不住,头脑昏得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了。
该死!该死!他不断暗自诅咒,所有难听的、粗暴的话语全数出笼,似乎这样做,心里会畅快许多。
一只小手替他撩开散发,不自觉的,他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竟瑟缩了起来,如孩童一般无助,挣扎而暗哑地低语:“不要过来……不要招惹我。”什么都不要。
无声地,他又动了动嘴唇,将头颅藏在两臂里。
听见他夹杂乞求的声调,怜惜的情怀已满满地围困三娘。他不要她碰,可她不听话,指尖触摸一片虎背,脸颊轻轻地偎了上去,半身俯在他的背上,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的温柔。
“我想陪着你呵……就这么一生一世,好不?”
夜,静寂轻悄……那男子无语,已沉沉睡去。
***
风:
我找到阿缳了,她不会去别庄了。
你他妈的没义气,明知这些年我有多苦,竟死咬着她的下落,不与我知,你天杀的该刮千刀。不过,你老子我实在极其大爽,这笔帐咱们先记着,改天同你算算清楚。
十三郎 草草
见了这张用词粗鲁的信条,风琉很难不笑,它完全符合十三郎的“气质” 。嫣缳到底躲不过十三整座山寨的追踪好手……但,这未尝不好。
立在书阁窗前,风琉远望着信鸽振翅飞去,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由鸽子脚上取下的另一张小纸。不同上一张的白话俗语,上头仅仅七个字,意思却已俐落清楚。
玉面华佗在别庄。
石白玉,一个“碧”字。
他早该料到,却从不去联想。风琉淡淡地牵扯唇角,心中并无太多讶异。在意识中某处,他隐约知悉她的背景不会简单。
对她隐瞒真实身分之事,他竟无半点怒气。细细思量,打一开始他已先入为主,让她一身药味牵引混淆,谈话间,她总是模棱两可的避重就轻,巧妙地偏开话题、巧妙地引他错意。
唉……苦苦一叹,他没办法指责她说谎。
至少,有件事她未曾隐瞒,她真与别人许下婚约,是袁记药庄的长公子。
关于碧烟渚和袁记药庄联婚之事,江湖上已沸沸扬扬,而碧家女神医却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暂且不论她眼着他是何初衷,真为了逃婚,或者另有隐情,一思及她与人婚配,他心中就莫名的不是滋味。
酩酊大醉的那一晚,她似乎说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他努力地想记起,潜意识里,竟微微怯懦了起来,想不明白。
逭时,有人紧叩着门。
“进来。”他转过身。
推开门,老管家就站在外头,愁眉不展。
“风教头,请您快去瞧瞧啊!”
“怎么?”
“今儿个过了早饭,一盏茶时间还不到,护卫院和仆役房里接二连三倒下好几人,喊着肚子疼,严重些的已疼得昏死过去了,刘大夫也跟着生病,我没办法了,大家全体中毒似儿的,只好……哎哟!”老管家忽然抱着腹部弯下腰,五官拧成一团。
“老管家!”风琉惊异,快速地扶住他。
“好痛……我肚子也、也不对劲……啊!哎哟……”
“风琉!”廊外,三娘匆匆地奔了进来,看见原封未动的早膳还放在桌上,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你还好吗?你没吃任何东西,没喝一口水?”
他一早起来,到目前为止还是滴食未进。
“这是怎么回事?!”他口气严厉起来,双目进发精光直直射向三娘,直觉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说清楚!碧三娘。”
他喊出她的真实姓名。他知道她是谁了。
三娘心跳得飞快,眼睛瞪着他,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生气了吗?脸色这么冷淡。
没时间猜测,也没时间解释明白,因为老管家一声哀疼,捉回两个人所有的注意力。
事有轻重缓急,她无心多说些什么,蹲下身握住老管家的手脉斟酌,另一手则按向他腹部的大横与腹结二穴,猛地压紧。
“哎啊!疼死我啦……”老管家一阵哀喊。
三娘瞧着这情景,心中震撼,脸上血色尽失。
是“肚痛帖”。怎么会这样?有人在别庄的饮食里下了此毒,它贵在本身透明如水,没入水中亦是无味无形,毒发时令人腹痛如绞,一波强过一波,直至昏死。
而“肚痛帖”却是阿爹取的名,是他闲日无聊下研究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