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平了平,“资料再拿回来让我看看。”她翻着,希望翻出若樱的弱点,其中一行叙述吸引了她的目光,“温柔,坚忍,替别人着想……”她唇角有了恶意的笑容,“这不是跟云真一样吗?”
用心读了起来,“……虽体贴亦有坚强意志,不愿意受冤屈……”这几行征信社的个性调查叙述,让庄夫人默然了一会儿。
“冤屈?”她笑了起来,令人有点毛骨悚然。
“拚得一死,我也不让你如愿,”望望她的名字,“水若樱。”
我最重要的长子,不能交到你的手里。就算用我的命来换,我也要赶走你。
就像当年赶走那个不男不女的云真一样。
她暗暗下了决定。
***
就在即将北上开会那天,庄夫人病倒了,并且送进医院里抢救。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殊为,还有他的未婚妻。”
接到孝为的电话,他的心里起了汹涌的不安感,却不知道如何解除才好。
跟他同桌读书的若樱疑惑的抬头看他,“殊为?”
“妈住院了。”他深吸一口气,“她要见我,”顿了顿,“还有你。”
若樱的脸褪得像雪一般,望着惶恐的殊为,觉得很不忍。虽然她这样害怕不安。
“好,我们去。”
第九章
一下飞机,殊为不安的捏了捏若樱的手,发现她的小手都是冷汗。
“不要紧的,我会保护你。”决心不让若樱离开他的视线。
若樱勇敢的抬头笑笑,“没问题。”
等到了医院,发现庄夫人已经办了出院,殊为不安的看看手表,快中午了,恐怕他来不及参加学术会议。
不参加也罢,“走吧,小樱。我们先回家一趟。”
回到家里,发现只有林妈在,孝为不知去向。
“妈呢?”他焦灼的望着四周,“为什么孝为不在?”
林妈拭拭眼角,“夫人稳定多了……刚好公司出了点事情,孝为少爷得赶紧去处理,很快就回来了。”她赶紧说,“夫人刚刚还念着你们呢,赶快过去吧。”
“为什么会突然倒下来?她不是一直吃药控制的很好吗?”殊为焦急的喊,“护士呢?”
“她去拿药。”林妈赶紧将他们带到母亲的房间,悄悄的退到一边。
“殊为。”床上的母亲脸孔苍白得可怕,比起上次看到她时,更瘦得可怜,细小的手院插着点滴,“你回来了……”眼角涌上泪,“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妈……你会没事的……”他松开了握着若樱的手,若樱顿觉失去了保护。殊为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瘦成这样?”
“最近我没什么胃口……大概身体弱了,抵抗力也变差了……医生说,我好象有复发的迹象……”吸吸鼻子,眼睛转往若樱,“她……她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吗?”
“小樱,来。”殊为招呼着,握着若樱的手,“妈,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庄夫人无邪的一笑,“几岁了?真可爱呢。”
“二十六了。”他骄傲的看看紧张的小樱,“很可爱的媳妇吧?”
“是呀……今天……今天不是你学术会议的日子吗?”她慈爱的一笑,“去吧。我想睡个午觉,你开完会,我们再聊聊,好不好?如果我有事……”她的眼睛充满泪花,“我会让林妈通知你的。”
“妈,你想太多了。”看她虽瘦,气色还可以,“我们开完会就回来。”牵着若樱就要离开。
“殊为……”母亲虚弱的声音让他回头,“你就是不放心我就是了,对不对?”她抽泣·着,“就一个下午,不能让小樱跟我聊聊吗?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候可以……我也不确定还能看到其他媳妇……我想跟她聊聊你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行吗?”她恳求的看着他,“殊为,我保证你回来还能看到她,你不要这样捉防自己的妈妈……我……我好难过……”
看她哭成这样,若樱也心软了。再说,不过一个下午而已。其实回想起来,她活到现在,一直都被人喜爱着,只有美兰处不来。殊为的母亲应该不会另一个例外吧?
殊为左右为难,她也不愿意。轻轻摇摇他,“好啦。开完会赶紧回来喔。”
虽然不安,但是看母亲似乎真的病了,而且她睡午觉的习惯一直都没改变,大概也和小樱处不了太长的时间。
“好,我尽快回来。”他温柔的拍拍若樱,小声的交代,“包涵她一点,她只是个病人。”
林妈送他送到门口,望着他进了电梯,又到窗口确定已经搭了计程车走了,回到庄夫人的身边,轻咳了一声。
庄夫人的笑马上垮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若樱。她心里轻轻喊了一声糟糕,像是踏入了一恐怖的陷阱,寒冷的恐惧捏紧了她的脖子。
“水小姐,坐啊。”她傲慢的坐起来,林妈赶紧过来调整枕头。“看起来水家的女儿很了不起呀。”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只是个病人。“伯母,你认识我们家的人?”她小心的坐在庄夫人的床上。
“起来!”庄夫人大吼,“谁准你坐我的床?!把肮脏的细菌弄上来怎么办?你就巴不得我早死吗?”
忍耐,忍耐……她只是个病人。“……伯母,我没这样的意思。”她站起来,离个几步。
“伯母?我没你这种好亲戚。”
若樱握拳忍耐,“那,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庄夫人。”她骄傲的将眼睛一抬。
你以为你是贵妇?“庄夫人。”她娇脆的声音微微发抖。
“听说水小姐大学也考不上,还在大学旁听?”庄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有些偏才,英数理化不太搞得通。但是我很喜欢国学,所以去旁听。”
“偏才?是不是某种天才白痴那种?”庄夫人冷笑,“好可怕,会不会遗传?”她捂着嘴,“不过,大学还真是钓丈夫的好地方呀。”
如果她不是殊为的妈,我会不会喜欢她?不,我绝对会把她打成猪头,“会不会遗传,我不知道。我姊姊倒是真的天才,智商有一八O。”
“那也就是说,遗传你这种白痴的机率有四分之一,那也真的满高的。”
不是打成猪头而已,我还打算抽骨头出来熬排骨汤,“那得问过遗传专家才知道。我不玩这种半吊子学问。”
她和庄夫人怒目而视,眼光交会出现火花。
太棘手了。庄夫人在心里暗道,我说一句她顶一句,这种媳妇我绝对不要!
两个人唇枪舌战了一个多小时,庄夫人终于沉不住气,撕下她那矜持高贵的面具,“果然是不要脸的水家人!一家子贱,连嘴都贱!”
拚命克制自己火性的若樱听到这些话,脑子那句“她只是病人”的魔咒,“丁”的一声断裂了。
“你说什么?!”若樱水汪汪的眼睛冒出熊熊的火。
“爱情宾馆的女儿会有什好货?一堆烂鞋!”庄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们根本就是假宾馆之名开私娼寮,是不是四个女儿都被男人玩遍啦?难怪床上工夫那么了得,能把我的殊为拐走!不要脸的贱货!”
“我们家开宾馆没错!”若樱一指指到她鼻尖,“但是我们正当做生意,你怎么可以侮辱我家的人?!你马上道歉!我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道歉!”
“唷,你在骂人吗?”庄夫人好整以暇的隔开她的手,“要不然这样娇滴滴的声音,我还以为听到0204了呢。该不会你家也兼做0204吧?你们赚得真广呀,姊姊在泌尿科是吧?该不会用下半身替男人治疗?原来所谓女医师就是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