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莫轩昂……他的身体还好吧?朱颜安排治疗他的人研究出解药了吗?他……有没有惦着她?
兰水若的心情很矛盾——她希望他快些出现救她,又不愿他为她再涉入危险……
大门被开启的声音中断她的思绪,她紧张得双肩缩紧,发现来人只有费玛丽一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她只怕费玛丽带人来玷污她……
看着费玛丽提着餐盒走近,她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发出声音。
“小宝贝,肚子饿了?”放下餐盒,费玛丽第一个动作是燃起迷香。
兰水若晓得费玛丽不会那么好心,带食物来给她。
确定浓郁的香味开始飘出,费玛丽拿着餐盒到兰水若面前。“真可怜,嘴唇干涩得都破皮了。”
费玛丽蹲下身,手想抚摸她的唇瓣;兰水若张开嘴巴咬住她的指头!
“啊!”费玛丽喊痛,推她的头去撞墙才得以抽回指头;审视伤口,上头齿印开始渗出鲜血。“你这欠娘教养的臭婊子!”气愤地狠狠掴她一巴掌。
兰水若的左颊迅速浮泛起鲜红的指印。
“欠娘教总比被你这个可怕的后娘教好!”她冷峭地回讽道。
费玛丽面无表情,似乎不再那么轻易被兰水若挑起怒气;不过由她微微发青的脸色看来,她应该还是咽不下被个黄毛丫头嘲弄的那口气。
她的嘴角抽搐两下,才如愿扯出笑容,惺惺作态地说道:“乖孩子,妈妈打你是为你好,你要听话哦,乖。”
费玛丽打开餐盒,兰水若戒慎地注意里有什么东西。
“你肚子一定很饿了。”费玛丽先从竹编餐盒里拿出一个长方型的保温饭盒,“就由妈咪亲自喂你。”她抽出饭盒上附带汤匙。
兰水若留意到餐盒里还有个玻璃瓶,不过她的位置看不见玻璃瓶里装了什么。她再看着费玛丽掀开保温盒盒盖,保温盒里装满酸冷的白饭。
“哎呀,怎么只有白饭?家里的师傅实在太粗心了。”费玛丽用眼层上勾的媚眼睨兰水若,瞳中尽是蛇蝎女丧心病狂的恶毒光彩。她用令人发麻的嗲细嗓音道:“不打紧,妈咪知道你除了白饭之外,还最喜欢什么,早就特地为你准备好配菜了。”暂将饭盒搁在地上,她拿起玻璃瓶,“你瞧。”
“不!”兰水若不敢相信,她将一只活生生的壁虎称为配菜!
“瞧你乐的。”费玛丽扭开玻璃瓶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兰水若摇头,“你休想让那个东西靠近我!
“嘘!小声点,现在好多记者都在找你,别让他们发现你在这里,打扰到你用餐。”
费玛丽将玻璃瓶口就着保温盒上的白饭,当壁虎爬出玻璃瓶,她马上用汤匙押住壁虎的头,然后切断!
兰水若闭上双眼、眉头紧蹙,不愿见那断头壁虎挣扎的四只脚陷入白饭里,尾巴仍不停甩动。
费玛丽将壁虎的身体切成十几段,搅进白饭里。
“来,”她舀起一汤匙白饭,“嘴巴张开,啊……”
兰水若双唇紧闭,闪避费玛丽手上的汤匙。
“你这孩子,又不听话了!快张开嘴巴!”
费玛丽的左手抓住她下颚,“真是的,总爱惹妈咪生气!”硬是用汤匙尖端撬开她唇齿,将那口饭塞进她嘴里,“什么都不吃怎么行,会生病的!”
兰水若要将那口饭吐出来,费玛丽比她动作更快地,又舀起两口酸饭喂人她的嘴!“你给我吃!”然后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抓她下颚的手扳高她的头,“吃进去!对!就是这样!吞下去!哈哈哈……”费玛丽疯了一般的尖声狂笑,“哈哈哈,我不信我治不了你!哈……”
兰水若一甩开她的手,便对她的脸“噗——”地喷出嘴里恶心的东西!“呸!呸……咳咳咳……咳……”
费玛丽一脸发烂的酸饭。“你这狗娘养的!”五官扭曲、愤恨地咒骂后,她拿起整个饭盒打到兰水若脸上,并且用饭盒闷得她喘不过气。
兰水若痛苦地自喉头深处发出问哼,“呜……”
直到她有断气之虞,费玛丽才拿开饭盒。“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吃得满脸都是!”她像是精神异常似的,翻弄地上饭粒。“找到了,壁虎头在这里,有点脏,你要不要?”兰水若不住摇头。“你不要?那妈咪要了。”她张开嘴巴,作势要将壁虎头放入嘴里。
兰水若恶心想吐!费玛丽言行荒谬、丧失理智,真是病态到了极点!她疯了!
“哈,妈咪逗你的。”费玛丽扔掉壁虎头,起身拿整盒面纸及皮包,回到兰水若面前。“看看你,搞得那么邋遢,晚上的宴会我怎么带你一起参加!”她先用面纸轻拭自己的脸,再像是要扯破兰水若面皮似地,用力拭去粘在她脸上的饭粒。
“不怕,妈咪帮你上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彩妆盒,在兰水若脸上乱画了起来。“真美。”
兰水若瞪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当然,我就算被泼了硫酸也比你好看!”
费玛丽揪扯她的头发,办家家酒的幼稚模样尽褪,回复毒辣的心智。“最好不要提醒我该怎么对你!”
她皮包里的行动电话响起,她的秘书提醒她该赴设计师那儿着手晚宴的装扮。
“今天到此为止。”她熄灭迷香,回头瞪兰水若。“你等着吧,真正的好戏就快上场了。
☆ ☆ ☆
朱颜坐在电视前的地毯上,手握着遥控器,甚觉无聊地不停转换频道。
他们被软禁在饭店顶级套房已将近四十小时,不定时地更换房间,避免他们轻易被救走。
其实也没有人会来救他们脱离此地。因为,除了朱颜那一组可能自身难保的保镖,没有人晓得他们在美国跟恶魔巴兹·契哈亚杠上了。
电视荧幕闪过某个画面,朱颜马上转回前一个频道。该频道正在报导昨夜美国政府主办的商业宴会,播报员以旁白说明该宴会的主旨及大致情况,画面则一一照过与会的重要级人物。
朱颜觉得很呕。参加这一场宴会是她来美的主要目的,她好不容易透过父亲第格斯那老头向美政府人员拿到邀请函,准备一举将自己的公司推进国际舞台,却被关在这儿而不得与会!不止这样,她这两天还错过不少重要商谈,损失难以估计。
有些人觉得懊悔比死亡难受,巴兹·契哈亚看出她是这一类人,选择让她毫发无伤地待在这儿气闷。
该宴会的报导最后一个画面竟是费玛丽!Shit!朱颜真想骂脏话,哦,她已经骂了。费玛丽以LAN集团的代表人出席宴会,一身花枝招展,略带腼腆的微笑把她的变态性格掩饰得很好。
朱颜不屑地关掉电视。寻找宴会的相关报导,是想知道老头有没有拨出时间来美国,结果老头没来。契哈亚通知老头她和朱睿在他手上了没?老头会为了他们和契哈亚打交道吗?
真闷!朱颜夸张地用力搔头。她可不想欠老头人情!
甩甩头,她改而惦念其他也有危险的人。莫轩昂、兰水若,还有那几名守护她好几年的家伙……
她站起身走到卧房,瞧见朱睿又在床上睡着。他侧着身子、躯体微蜷的睡姿,和他留在台湾家中那头蠢猫一个模样。
这家伙,只要一换房间,他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打开橱柜,拿出饭店摆饰用的百科全书猛啃,等到眼睛觉得酸涩便合眼歇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