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回来了啊!”她慌忙起身。原本她是在厅里帮着元傲风看诊拿药掌灯时分,见人潮少了,才先回房煎药,不料煎着煎着竟睡着了!
“你若累了,就上床歇息。”元傲风心疼地看箸她苍白的脸蛋。来到回春堂已七日,草儿日日早起晚睡,忙里忙外地帮着煎药、布药、照顾病人,中了酥筋散的身子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我还好。”霍草儿起身,端来煨在炉上的药汁,“幸好没糊掉。”
“还要吃药?”元傲风蹙起眉头。白到同春堂以来,草儿早晚都熬了药汁,要他服用,说是她爷爷曾交代服过九香还魂丹以后,要续以他种药物调理,不然对身体会有大伤。
“当然要服!我爷爷是“阎王愁”呢,他说的话肯定不会错!”霍草儿抬出了霍亦罕的名号,逼他服药。
其实调理身体云云是她胡吹的,她真正担心的是,那日一时情急,忘了身上有病,竟用自己的血喂元傲风吃药,要是自己血中带有毒性,岂不是害了元傲风?!只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对元傲风据实以告,难到要她说:她那日强灌他喝的血,可能会害他丧命?!
“可是我的心口真的不会痛也不会闷,全身也没有被钻刺或火烙的感觉,更不冷忽热!”元傲风否认了她连日来在他身边叨问的症状。不是他不解草儿的好意,没病没痛的却要他服药,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真的?”她还在担心,在城外耽搁的那几日弄不到药物服用,毒性会不会乘机渗入他的脏腑?
但是霍草儿不知道的是,九香回块丹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圣物,将她体内的毒完完全全地固锁在她的心口,她的血液中不但半点毒性都没有,反倒散有回魂丹些微的药性。
元傲风这天大的药根本是白服的,幸好霍草儿熬的是当年未得回魂丹时,霍亦罕拿来减轻家草儿痛苦的药方,相当温和滋养,当作补药吃亦是无妨。
“真的。”元傲风认真的点头,“你爷爷是赫赫有名的“阎王愁”,你相公也不差,江湖上人称“赛华佗”,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谁说你是我相公了?”霍草儿红着脸啤了一口,仍是不安,转身研了墨,写下药回身交给元傲风,“以后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服这帖药方。”
“以后若是觉得不舒服,自然有你煎药给我吃。”元傲风笑着。
真能如此就好了,可惜她只剩一年多的寿命……!
霍草儿暗叹口气,拿回药方折好,妥善地放进元傲风怀中,“收好。赶紧把药喝了该歇息了。”
元傲风揽住她的腰肢,一把抱起她安置在自己膝上,耍赖道:“你喂我。”
“哦。”霍草儿顺从地端起药碗,用调羹盛起药汁,正要吹凉。
“别用调羹。”元傲风笑得有些邪气,“你那晚怎么额我吃回魂丹,现在就怎么喂。”
“少爷,”霍草儿的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快点,不然我就不吃药了。”要是早想到这个有趣的吃药方法,他这几天就不会这么痛苦地喝药了。
霍草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含口药汁,羞怯地吻住他的唇,将药汁哺进他嘴里.
那夜之后,他们同食共寝,到了回春堂之后也不改变。虽然一直未真正到达夫妻的境地,但元傲风的举止却愈来愈大胆亲密,早已越过了男女之防。本身习医,加上自十岁起,便以男装行走江湖,对于男女之事,霍草儿并不像一常问女那般无知,她看得出元傲风眼中的欲念,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她的。至于她自已,则是连想都不敢想,毕竟是无命之人啊!
元傲风吮完苦苦的菜汁,没有放开霍草儿,继续搜寻起她唇齿间的甜蜜。他不确定自己是何时动的心,也许由第一眼看到霍草儿时,就已中了她的蛊,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定草儿是他今儿唯一想白头到老的女子。他想要她,非常的想要……
霍草儿急忙喝了口药汁,再度哺进他嘴里,待一碗药喂完,已费了半个时辰,两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元傲风撑起身体,勉强自已离开在草儿远一点,俯视箸她嫣红的脸蛋,他笑箸说道:“今天丁大夫问我,咱们俩可拜过天地,若无,他和掌柜要送咱们一桌酒席,好好地热闹一番。看来他们真把找当成拐带丫窦私逃的富家少爷了!”这都是因为草儿怎么也改不掉喊他少爷的习惯。他倒回霍草儿身旁,拉起锦被盖住两人,“我想这样也好,等摆过了酒,有了名分以后,我们再做对真正的夫妻。”
他说什么?名分?
霍草儿惊愕地坐起身了,“少爷——”
“放心,不会在湖州摆!”元傲风将她拉回怀中,用锦被密密地裹住她瘦弱的身子,“疫情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明儿个,咱们去见见文大人,他都来湖州两天了,我还没去拜见,可别得罪了他,在舅父面前又少了个帮手。”
“文大人是你的表兄弟?”元傲风化名“文风”,狄霄又提过元傲风的表妹名唤文三连四连下来,霍草儿已略略猜出元傲风的舅父应是官拜刑部尚书的文涣文大人。
“嗯。”元傲风有些忧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想到你会是个官少爷。”她轻喃。
“表少爷。我的父母早亡,是由舅父养大的。”
“原来你跟我一样是个孤儿,狄大哥也是。”她听元傲风提过狄霄一家人皆命丧五毒教之手,是以狄霄对五毒教恨之人骨。想起了狄霄,她不禁郁郁,“少爷,我在想狄大哥会不会追着五毒教的人报仇去了?”
若是报仇去了倒还好,就怕狄霄早已遭遇不测。他已到湖州多日,信号也发了不下十枚,狄霄却迟迟未现身上”在过去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元傲风皱起了眉头,“这也是我要去见文颢的原因之—,他手下兵多,或许能采出什么讯息。”
“希望狄大哥没事才好。”
“他当然没事,”元傲风挤出一抹笑容,安慰身旁忧心仲仲的小人儿,“他瞒我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还有,咱们的喜宴,没他出席可不成!”
霍草儿一听此话,心头更加难受了,“少爷,我……我……”
“怎么?你不想嫁我?”元傲风开玩笑地问道。不料霍草儿竟真的点头了,“我不能嫁给你。”
元傲风的笑意瞬间凝结,“为什么?”
“因为我箸严师伯以后,我就得离开了。”她告诉元傲风得找着严煜将岐黄门的掌门信物交给他。
“我会修书请他上京城喝我们的喜酒!严伯伯不是浑人,不会带走我的新婚妻子!”
“不是他要带走我!”
“那是谁?”元傲风气呼呼地问。
是阎罗王!
然而霍草儿却不愿如此回答他。一年之后,他们两人会变成如何都不知道,何必让他此刻就伤这个心?
“没什么。”她挫败地将头埋进他怀里.
元傲风深深吸着她的发香和身上独特的药草清香走你。“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你一定得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