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费了好多工大,怎么可能会……”
“疮血娶嘀红—点,没那么鲜铺,脓汁也不够稠。看起来就像假的。”霍草儿好整以暇地回答。
“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们都看不出来!”
“我念过挂咨,也见过这样的人。”
“是了,你是峨门的人。”
“你不想要千疾医书?”原来一切只是聂骐自作主张。
“废话!你们峨门的东西,好希罕的吗?”
“那为何还派人到回春堂?”
“那是因为我的手下笨!笨、笨、笨!笨死了!谁要他们到回春堂那去的?这么笨,我一走把他们全都宰光了,一个也不留!”玄玉恼得大声吼叫,半点斯文都不剩。
“哦。”霍草儿的目光落在玄玉藏在衣领里的奇怪物体,好奇地想伸手碰触,“这是什么……哎呀!”她吃痛地缩回手,觉得整只手像要断掉似的。
“谁叫你碰我?我最讨厌人家碰我了!”
锣铁仿佛撞击得更加剧烈,尖刻吵杂得几乎已完全不似人声,霍草儿只闻得空气中飘来一股清例的香气,手部的疼痛慢慢减缓。
“玄玉大人。”门外传来谨慎的叫涣声。
“什么事?”锣铁嗓音又恢复了最初的淡然沉稳。
“右护法有请。”
“知道了。”玄玉不耐地重新戴好面纱,一面低声咕侬,“一天到晚请来请去的,烦死人了!喂,霍草儿!”
“啊?”霍草儿茫然地抬眼看她。
“啊什么?你专心点好不好?”玄玉又出现暴躁而急促的嗓音,“你最好乖乖待在房里,要是闷了,就到门口的花厅走走,其他地方你别乱闯,不然被毒死了,我可不负责!”
“哦。”
“又在哦了!真是讨人厌!难怪那讨厌的元傲风会爱你爱得要死!”
黑风一台,玄玉带着锣铁之声消失在门外。
霍草儿愣愣地盯着紧闭的门庞。玄玉的药真的有效,前些日子她只要一醒来:心口便会扭痛。全仗元傲风用针割她暂时抑制,但现往醒了那么久,只喝了一碗药汁,心口却无半点疼痛。只是……元傲风呢?他上哪去了?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难道真像玄玉说的,他要娶文莺,不要她了?
榜陀大雨摇撼着园中花叶,清冷的凉风带着水气毫不馅情地灌进屋里来,窗前负手而立的人儿却奄无所盘.
狄霄推门而进,将桌上原封未动的冷饭菜撤下,重新布上新的膳食,忍不住轻叹口气,“少爷。”
“狄霄,几日了?”元傲风没有回身,只是轻问道。
“三日了。”
“那日初遇草儿,也是这般的风雨……”若当时早知今口会承受如此的相思折磨,是不是就能不顾那对胖子的押奇魅惑,任两人擦身而过,永远当对陌路人?!
狄霄拿了件袍子为他披上,“多少吃点东西,否则你无法再见她。”
元傲风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不一会儿复又放下。不知道草儿吃了没有?她只要心口一痛起来,就什么胃口都没有,非得要人哄着、劝着,才肯吃东西。她会不会因此恼着玄玉了?玄玉会不会苛虐她?
“五毒教在京城可有分部?”他要见她,一刻钟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不知道!”狄霄沉着声音,将筷子塞回元傲风手中,“别让我像小时候一样逼你吃东西!”
元傲风八岁时,父亲得罪当道,被构陷人狱,随即病死狱中,一个月后,母亲亦因病弃世,元傲风悲痛得无法进食,一屋子奴仆俱作鸟兽散,身旁仅剩一个十岁的小狄霄。
每回元傲风要是不肯吃东西,狄霄便粗暴又坚持地将食物硬塞进他嘴里,一路上半哄半拖地将他从京城带到杭州,投靠当时在杭州做太守的文涣.
元傲风闻吉,不由得涩然一笑,“那时你说若能熬到杭州,便是熬过此生最大的苦难,世间再也无人能伤得了我。这句话错了,竟是错得离谱。”
情之一字,竟能折磨人至此!
狄霄看着眼前苍白消瘦的元傲风,心中禁不住叹息。当年,度过了初始的伤痛期之后,元傲风便愈来愈坚强懂事,几乎超过了八岁男童该有的成熟。他慢慢学会了不同于狄霄的方式来面对人世间的挑战怜练,即便“什么大大的委屈,也将之仔细地藏在那张温和的笑脸后头.
愈长愈大,他照藏心绪的本事也愈臻熟练,熟练到狄霄几乎误以为元傲风永远都会这么从容优雅,冷静而自制,直到遇到霍草儿。
霍草儿让狄霄体认元傲风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会焦躁不安,会脆弱傍徨,会有脾气,会受伤!
狄霄暗暗握起拳头,“玄玉无命伤你!”
“狄霄?”
“五毒教徒尽皆该死一。”
“你敌不过玄玉。”玄玉一招便能令狄霄受伤,即使是使毒,也不容小觑.
“那是我的事。”狄霄转身想走。
“我不能看你白白送命!”元傲风忙拉住他。
“你管不着!”他甩开他的挟制。
“狄霄!”元傲风低吼。
狄霄缓缓回身,直望进元傲风眼里,“我不只为你,也为了我身上的血海深仇。”
“那事与玄玉无关!”元傲风叹息着,“我从来不说,并不表示我赞同你的报仇行为。即便杀了玄玉,你还会想杀炎侯,杀了炎侯,也还有许许多多的五毒教徒!你当真以为你杀得尽天下的五毒教众?”
“无人能阻止我报仇,即使是你也不行。”狄霄冷吟地表示。
“傲风!”文涣的叫涣声忽从门外传来,打断两人的交谈。
“舅父。”元傲风将他迎进房内,狄霄侍立其后。
文涣生了下来,看了眼桌上未见动着的饭食,目光射向他身上,暗自叹息,“老夫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将莺儿送到她姨母家中暂住些时日。”
“舅父?”元傲风驾愕地看他。
“你既对荐儿无情,我白然不能让为儿嫁你,白受委屈。”
没错,此件婚事是对文为不公评,但若取消婚约的事教玄玉知晓了,草儿岂不是……
元傲风跌坐椅上,声恃无意织地自体内飘出。“舅父做的是。”难道草儿真的命该如此?
不!他偏要和上苍搏一搏!
他忽然跪在文涣身前,“舅父,傲风求你一事!莺妹离家之事,可否暂且瞒下?玄玉十日之后,婚礼照常举行,事后我会发帖昭告天下此事始末,绝不霄坏了莺妹名声!傲风只想见草儿平安。”
“你说的正是我心中打算。”文涣扶起他说道,“秦将军已答应出借他旗下高手,加上严大夫邀来的江湖好汉,到时密密守住府内各个要处,谅那玄玉插翅难飞!”
“舅父,你……”元傲风无法相信文涣会如此帮他。
“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元家绝了命脉吧?”文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把饭吃了!等着饿死到阴曹地府见你爹娘吗?”
元傲风一愕,忽而笑了,“傲风谢过舅父。”
“免了!免了!”文涣迈向门口移步,边摇头叹道:“你们元家怎么尽出些麻烦的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