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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臭小子,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兰飞环胸,眉目高扬。

  “我的目的?”总是冷淡自持的少年终于露出愕然的表情。

  “是不是大司圣叫你来对我传道的?”近来大司圣老要她认真省悟书上的真理,懂得无微的付出,进而派更多任务,好让她实际演练。

  “传道!”少年冰雕似的面庞,有些哼声的轻笑。“你愿意接受我的传道吗?春之圣使?”

  喔,她真讨厌那种从鼻腔逸出的笑容,通常她会这样笑,多半是觉得这个人可以玩的时候。

  “既然知道我是春之圣使,就该知道凭你还没资格对我传道,否则本圣使回到光城圣院,找你开刀的机会是很大的。”无知小子,在外面遇到上司没叫他跪地行礼,顺便奴役他当脚力,已经够宽大为怀了,还敢得寸进尺。

  呵,看来春之圣使比他想的有意思呀。“我叫翔,我的座下圣兽是白虎。”

  白虎!这句话拉住兰飞已离开的脚步,无比震惊的回首。

  “怎么,你很讶异?”由岩上跃过溪泉,来到她眼前的人道。

  “你……是冬之圣使!”莎婷曾告诉她,上个月的“冬”之印已找到继任者,且这一任的冬之圣使能力之高,有史以来仅见。

  兰飞可以理解,能收白虎为座下圣兽的人,岂是凡人,白虎拥有与吉祥兽同样的特质,对主人的要求是万中选一,而且白虎在灵界几乎是只闻其名难见踪迹了,光要找都不容易!

  “飞飞。”冬唤着,伸手抚上她的发。“大家都这么叫你。”

  冬的紫瞳对上她凝睁的紫眸,同样的淡紫之彩,与她那雪白相映的银发色。

  “你觉得我很熟悉吗?”

  他笑,双手放上她的肩,手指交握在她颈后,兰飞竟没拒绝他的接近,只是怔忡的迎视他,对方高出她一个头,然而她真的能感觉到由他身上所传来的气息脉动,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我是日光城最小的王子。”冬直视她道。

  日光城!“你、你是——”

  “你可知,母妃到死都还念着你。”

  “她……死了!?”兰飞错愕。

  冬那如寒冰融去的笑容在她眼前绽开,额靠上她的肩,喃喃道:“我……只想见你,代母妃好好的看看你……”

  “翔……”万般的复杂在心中纠缠,兰飞哑口,却只能紧紧地回拥住对方。

  往事像一幕幕跑不停的幻象,陷于梦境的她,自然不知真实中的场景,是满室的鸦雀无声,最后是廉贞忐忑的先开口。

  “月、月帝,不如交、交由臣来处理吧!”可恶的飞飞,竟在月帝要检视伤口时,突然伸手搂住对方,在场之人莫不倒吸一口气。

  坐在床畔的月帝没回应,只是看着将他紧紧抱住的兰飞,深埋在他颈窝中。

  “陛、陛下,春之圣使身上的伤已净化了七、八成,再修养几天便可,您是否要先去休息了。”伊尔贝也小心地道。

  “说的也是,陛下,你也忙一整夜了,先回寝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在。”席斯也笑道,因为只要兰飞唤一声冬,月帝的脸色真的跟冬天的冰霜差不多。

  “冬!”床上的祸源却紧抱着月帝不放,面颊紧贴他的颈子。“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冬……”

  “她跟冬是情人?”月帝凛声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廉贞、席斯异口同声道。

  还来不及问为什么的月帝,便又被怀中的呜咽声给拉去。

  “飞……”抱住他的人,忽然像小孩一样,有些撒娇似地紧偎着。

  “父亲……”兰飞哽咽,这一唤神情又像已长大的孩子,却再也无法坚强般的泪如雨下。“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想你吗……你就这么离开我……却要我承受春之印……”

  “飞飞……”月帝无比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她的泪颜令他揪心。

  “春之印……染着你的血呀……继承它……我好沉重……父亲……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人……”

  哽泣的啜泣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心酸,兰飞坚强开朗的外表下,始终对父亲的离世耿耿于怀。

  “月帝……”兰飞忽又唤道,一时让大家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还在梦呓中,也让被她抱住的人心湖一荡,哪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想掐死怀中的人。“是个没心胸的人,亏他还是四大圣君!”

  这句话也让大伙儿原先的感动转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月帝很美耶,可惜,起先不像个男人,后来才知道他很阴险,现在真是令人叹气。冬也很美,可是冬比他像样多了……”她有些骄傲地说。

  此刻室内气氛降到最冰点,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月帝的蓝瞳已像冰精铸出来的,当他深呼吸时,原本鸦雀无声的室内,马上跪了一地替兰飞请罪。

  “可是……”兰飞继续喃语着。“月帝身上有大自然的气息,尤其他的唇色好像春天的樱花瓣,每次‘天同’都会把樱花瓣收集起来,做成点心还是泡成茶给我……我又好喜欢……”像闻到那怀念的气味,她找寻那热气的来源。

  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全哑口睁圆了眼,看着兰飞印上月帝的唇,品尝似的舔着,像猫一样,片刻后,才满意地沉睡入梦。

  这一天,众人的心情倏起倏落,最后眼珠子还差点掉出。

  ※ ※ ※

  紫瞳有些沉思地凝向虚空,天际刷了好几条湛蓝的深邃带,星群镶于其中,白雪又朵朵飘冉,这样的异景只能在银月古都见到。

  “呀!”烦闷一喊的兰飞,仰首挂在窗台上。“真想去泡水。”可惜身上的伤虽恢复极快,却暂时不宜碰冰冷之水,她有再高的能力,身体也只是凡人。

  现在才知道,当时她所受的伤差不多濒临死亡,连樱花印都已经浮起,快要脱离主人。至上界的封印,只有在主人气绝灵气不再时,才会有脱离主人的情况,难怪当时廉贞会哭出来,原来她几乎被宣告死亡了!

  连护送她回银月古都的蝶迦罗和赛达,都长啸不已的盘旋在皇宫上方,而赛达哭号的眼泪快要淹了街道,直到月帝稳住樱花印,确定她还有希望,两只圣兽才离开。

  “唉,这下如果再唤出蝶迦罗铁定要把我念死,赛达除了会哭得不成样外,还会用长长的蛇头来撒娇……”想到自己被大蛇头缠住的情况,恶寒窜起,兰飞决定还是别想。

  身为主人,她真是对不起赛达,尤其赛达还年幼,正需要她的安抚,但是……小时候被魍蛇鸟吓到的阴影,始终没消褪过,以至于她只敢坐在赛达背上,不敢正面看着它。

  “唔……”从窗户起身却扯到胸口上的伤,她咬牙忍那一时的揪扯之痛。

  外表愈合的伤口,事实上内伤可不轻,得再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一次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全靠月帝的帮忙,往后她是不该再埋怨那阴险月帝小心眼了才是,毕竟以她当时的情况,月帝必定付出了相当大的灵力才能救回她。

  “只是……为什么从我醒来后,大家看我的眼光都这么奇怪!”她莫名的抓抓头,从她重伤被蝶迦罗和赛达带回银月古都时,春之圣使的身分便已完全揭露,整个皇宫上下对她是更尊重,但是看她的目光很……诡异!

  “席斯也就罢了,被他讲过的事只有更乱,可是廉贞的表情为什么也那么怪异,伊尔贝又不说,真是!”她闷闷不乐的环胸,有一种被大家看好戏又隐瞒什么的感觉,尤其伊尔贝的反应更夸张,如果进一步逼问,竟然还会对她单膝行礼后就匆匆退下,能让少相行跪礼,只有君王和王后,什么时候她拥有这么伟大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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