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神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才突然抱着她,“仔仔……”
  “冰冰……”她吓得慌了手脚,“你别吓我啊!你……”她手足无措地:“对了!找斐诺!我立刻打电话叫他来!”
  她拉住她,哭得沙哑:“没用的!他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来了!”
  ☆ ☆ ☆
  邢怜生—回到家便看到小海,他失魂落魄地坐在他的沙发上,“小海?”
  “嗨!老大。”小海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你回来了?”
  “应该是回来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看到我?”
  “看样子你的精神不错,还有心情开玩笑。”小海烦躁地抓抓头,“我是无事下登三宝殿,你不问我什么事吗?”
  他奇异地望着他:“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的事。”
  “我的事?”他讶异地:“我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海无奈地:“老头子叫我转告你,要你回去。”
  “我已经辞职了。”
  “对,可是你不是说有了“火狐”的消息就得通知你吗?现在你的宿敌出现了,老头子乐得不得了!他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是你的休假结束了!”小海无奈地瞪着他看,“所以我就来了。”
  他怔怔地注视着他。这么巧?他追捕“火狐”那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如今他才递辞呈,他便出现了?!
  “怎么样?”
  他摇摇头,不大相信的样子。“是真的吗?不会又是什么骗我回去的诡计吧?那老头子什么鬼主意都想得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我难道会不知道吗?”小海懊恼地咕哝着:“我根本不希望你回去,老头子又不是不知道,他想骗你也得先骗得过我才行,如果消息不确实,我怎么会这么生气?”
  邢怜生坐了下来,表情凝重,“他出现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规矩的,如果你不回去就算是外人,我不能告诉你的。”
  他蹙起了眉瞪着他。
  小海举起双手,“你别瞪我,我也没办法!如果我说了你又不回去,反而自己私自去逮他,让老头子知道了他不杀了我才怪!”
  他沉默地望着房子里空旷的摆设。
  仔仔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将这个地方布置得像个家?当时他说因为没时间,现在他知道了!其实他并没有把这里当成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他们还会找他回去,不是因为“火狐”也会因为别的,他并没
  有久留的打算。
  “在你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我都必须提醒你,仔仔是个专情的孩子,你离开
  她地会伤心至死的!”小海提醒地说着:“【火狐】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去抓,
  可是仟仔不一样!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替你去逮他,仔仔我可就没办法
  了!”
  他仍沉默着。
  小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你慢慢考虑吧,明天晚上我会来听消息。”
  邢怜生点点头,“知道了”
  “老大……”
  “什么?”
  小海欲语还休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挥挥手,“算了!你自己斟酌吧!”
  邢怜生无言地替自己燃起—支烟,小海走出去的关门声响起之后,他才重
  重地叹口气。 。
  如果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将来要想再离开,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容
  易了。
  这意谓着他必须离开仔仔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或许这会是永远。
  他突然讶异地停住。
  永远?
  他过去从没想过他会死!从来没有!不管多危险的任务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他像个不畏死的勇士一样到任何危险的地方,做别人不敢做的工作。可是现在他却想到:万一他出了意外,那仔仔怎么办?
  仔仔……
  他艰难地握紧了双手,他是个亡命之徒,仔仔如果知道,她会怎么想?他怎么可以让她日日夜夜为他担心?
  她会受不了的!仔仔是个那么快乐的孩子,他怎么能让她因为替他担心而失去她的快乐?!
  他看过太多如花美眷在那样的恐惧中濒临崩溃!他不要仔仔也变成那个样子!
  那么他就必须放弃追捕“火狐”的任务——
  “火狐”—他的宿敌,多年以前为了他,他失去了两个同伴,也失去了笑的能力!
  他曾立誓要抓到那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替他们报仇!事隔多年,他终于出现了,而他却要违背他当年的承诺了吗?
  他苦恼地握紧了双手!天!他该怎么办?
  他仰着头想着,正头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手突然碰到什么东西,他在沙发上摸索着,讶异地发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夹在小海刚刚坐过的位子上。他拿起来—看,上面凌乱地抄着—个电话号码。
  邢怜生诧异地笑了起来!“戚小海!你真是个鬼灵精!”
  ☆ ☆ ☆
  “妈!妈!”仔仔拍着房门叫着:“我是仔仔啦!出事了,你快开门!妈!”
  欧阳水月匆忙地拉开房门,“怎么了?”
  仔仔上气下接下气的冲了进来,“惨了啦!”
  “到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啊!”她拍拍她的背:“发生了什么事了?”
  “爸爸生病了!”仔仔焦急地:“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整个人都傻掉了!’
  “什么?”她吓了一大跳,“生病了?!”
  “还有啊!”仔仔急得满房间到处乱跑,“斐诺和冰冰说是要解除婚约,斐诺居然要去参加那个澳洲的什么疯狂大赛车!冰冰现在只会哭,凯特也要去,他们大概准备要到澳洲拼个你死我活的吧!”她手足无措地:“怎么办啦!他们全都赢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欧阳水月听得急绿了脸,“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她边说着已经开始动手整理行李,“我才离开几天就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是……唉……快帮忙啊!》
  仔仔连忙将衣橱里的衣服全—古脑儿地拉出来,“那你不去美国啦?》
  “谁告诉你我要到美国去的?》
  “爸爸啊!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生病的。”
  她又奸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我真是……唉……”
  “你没有要到美国去啊?”仔仔莫名其妙地问着:“那顾伯伯呢?”
  “他昨天就回美国去了。”她将衣物全收拾好提了起来,“就算我本来想去现在也去不成了,家里鸡飞街跳的,我怎么去¨”
  仟仔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虚假地垂下眼,“那我来错了,爸说应该让妈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仔仔?”
  “嗯?”
  “不要演戏了,走吧!”
  仔伃抬起眼,她的母亲正无奈地瞪着她,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的,妈妈。”
  第九章
  下雨了。
  他站在窗口凝视着那一场凄风苦雨,心里竟没有半丝感觉。
  这就叫麻痹?
  有人说,当人痛到某—个阶段的时候会索性将所有的感觉封闭起来,不会再感觉到痛苦、不会再有知觉。
  他欢迎这样的麻痹,他欢迎任何—种不会让他痛不欲生的方式。
  雨下得很大,连路灯都迷蒙了,他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风雨,视线却被路灯
  下的那个人影所定住!
  是欧阳?
  斐诺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就站在路灯下朝他的方向看着,那么大的雨!
  她看到他了,即使隔着这么远的一段距离,他仍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
  伤痛和懊悔!
  她来做什么?
  他的眼前仍飘着那一夜所看到的一切!他们是一对火热的恋人!
  他深呼吸一口苦涩的空气,觉得心又再度痛苦地翻搅起来!
  天哪!
  他狠心地拉上窗帘,背抵着窗子不去看那日夜折磨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