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睡他个地老天荒人事不知!还有什么比睡觉更不花脑筋的?她什么都不必去面对,什么都不必去思考,睡觉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之一,或许这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但确是不必面对问题的最好方式!
所以她最恨被吵醒,尤其当她根本不想醒过来的时候。
“张旖倌已经死掉了!没人在家!”她生气地咆哮着。
门铃还是固执的响着,看来除非她去把门铃拆掉,要不然那家伙是不会死心的!
旖倌十分不悦地下了床。“阿M!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在三秒钟之内把你轰出我家!”她喃喃自语地诅咒着,走到门前猛然将门拉开。“谁?”
门一打开她就愣住了!“你?”
“吵醒你了?”傅东凌僵硬地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坐?”
“有这个必要吗?”旖倌挡在门口涩涩地回答。“我以为我们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那好,现在你看到了,我还活着,可以了吗?”
傅东凌的表情相当僵硬,站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旖倌叹口气,有点于心不忍:“算了!进来吧!”她让开路让他进门。
“随便坐。”
傅东凌进了门,看见房子里的一切如旧,似乎没什么改变;旖倌向来不是那种一个月换一次摆设的女人。
她恋旧,有时候她恋旧的程度会叫人惊讶!这个房子里任何一个小东西都可能是她十几年前留下来的。
这也是他会再度到这里来的原因──他知道她恋旧。
“这里没什么改变。”
“是吗?”旖倌淡淡地。“你认为应该有什么改变?最大的改变也不过是搬家而已,我连家都不想搬了,还需要改变什么?”
傅东凌坐在过去他惯常所坐的位子上。“你那位朋友呢?”
“出去了。”
他点点头。“上次见过,很不错的一个人,他对你好吗?”
他早已经忘记以前他曾见过阿M的,有一次在J T开的宴会上她还替他们介绍过的,而他却早已经忘掉──真不知道他究竟记得些什么?似乎关于她的事他没有任何一件是曾放在心上的。
她的事业、她的朋友、她的喜好──呵!他大概连她所喜欢的食物也不知道。
“他对我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旖倌笑了笑。“我已经和他同居了不是吗?”
傅东凌叹了口气,黯然地垂下眼,声音低低哑哑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找你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你究竟希望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话很无聊吗?”她背过身去,他脸上的表情竟然会让她歉疚──心疼──真该死!
“我和“她”已经分开了。”
她?
旖倌讶异地回过身。“你和你太太分开了?”
“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反正她也无所谓,现在她自己开了家公司。”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是吗?”打倌蹙起眉。“难怪连岳家的老夫人都找上门来了。”她摇摇头叹气。“天哪!那我多冤啊?人人都以为我是狐狸精!”
“她们来找过你?”傅东凌怔怔地。“什么时候?”
“她们没找到我,我最近没到工作室去。岳夫人找到公司去了,而且她还说如果我不出面她是不会罢休的。”
那么岳芊纤脸上那种冷漠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傅东凌忍不住笑了笑,险些被她骗了!
“你笑什么?”
“我在笑她们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笑着看她。“那你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当然是去见他们的面喽!毅柔已经替我约了时间了。”
“你不怕?”
“怕?”这次轮到她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和你之间就算有什么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要怕?我张旖倌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真的已经过去了?”
旖倌脸色一变,冷冷地看着他。“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连戒指都已经回到我的手里了不是吗?”
“你是在生我的气?”
她冷笑。“生气是以前的事,现在已经没什么气好生的了。”
傅东凌静静地坐着,他总是这样的,善于以沉默来控制别人的思想,那种高深莫测的态度总让她手足无措──
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旖倌叹口气。“如果没别的事,你就请回吧!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你很爱那个男人吗?”
“对!”
“一个和你约会却让你付帐的男人?”他的脸上有股鄙夷。
“总比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要强!”
傅东凌静默了一下。“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爱你。”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了!”旖倌气愤地低吼着:“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感觉吗?我根本不想再听到你、看到你,或者和你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怕了你了行不行?”
“旖倌──”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请回吧!”
傅东凌无奈地叹口气起身──
“等一下!”她突然想到易天行,既然他人已经在这里了,索性把这件事说清楚,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唐朝”的易天行和你有什么仇?”
他看着她。“没有。”
“那为什么不把图交还给他?”
“好让你的新欢去领功?”
她绿了脸:“连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傅东凌似乎也觉得说这句话太重了点,他叹口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愤怒吧!”
“那你是承认图在你的手里喽?”
“我没这样说。”
旖倌涩涩地笑了笑,真的是他做的;总是认为他不会是那种用卑鄙手段的人,总是认为自己不会连这一点识人之明都没有,看来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这是生意上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如果我一定要呢?”
佴东凌摇摇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能怎么插手?易天行输给我就应该输得心甘情愿,就算我真的卖你这个人情又怎么样?他还是输!”
旖倌瞪着他。“什么样的条件你才肯把东西交出来?”
“他把“唐朝”双手奉上。”他说得相当简单,就像是在菜市场讨论一根葱的价钱似的。“我和他斗智,赌注就是“唐朝”,而他输了,就这么简单。”
“你真的很卑鄙!”旖倌悲哀地摇摇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有多卑鄙!”
“这和我们之间的事是两回事!”
“是吗?这只是你的感觉,但在我的感觉里这是一回事。”旖倌悲哀地挥挥手。“你走吧!”
傅东凌反而犹豫了。“这件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为什么?阿M只不过是他的秘书而已。”
“重要的不是┅┅”她的声音淡去;算了,说这些做什么?
旖倌淡淡地摇摇头。“没什么,你请吧。”
反正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馀的了!
相见不如不见──呵!真应了这句话了!
连回忆都无法好好保存──她静静地落下泪水──连最后的一丝美好也不被容许┅┅
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愚弄了!那种感觉──像是──像是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事似的!
※ ※ ※
“岳小姐?”易天行讶异地看着来人。“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公事。”岳芊纤简单地回答,并示意她的秘书退出去。““唐朝”和“禾龙”之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她简单地说明来意:“如果我能替你把图拿回来,“唐朝”会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