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得如何?”
“嘎?”她不解的抬起头来,眸子却因为强烈的心虚而回避他过于温柔深情的目光。
“嫁给我,虽然可能无法让你过得锦衣玉食,但是吃穿无虞。”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求婚,有点被吓着,“我答应过你会考虑,我就一定会考虑。”
跟他在一块是自在,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他是她的大哥哥一样,她从来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但,谁说婚姻幸福美满的两个人一定是因篇相爱而结婚的呢?能彼此尊重,彼此扶持,相敬如宾的夫妻不也挺让人羡慕,何况杜月轩是个又高又帅心地又好的好男人,点着灯笼都不一定找得着,不是吗?
她该考虑的,尤其经历了中午那一幕的心碎与心伤之后,她好怕自己的心从此不会复元。
“白湘……”杜月轩还想再说些什么,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她却不经意地抽回了。
“我上去了。”她不想给他太大的希望,在她还没下决定以前。
“嗯,我看着你进屋点灯再走。”杜月轩温柔地笑道。
“好,再见。”白湘很快地转过身上楼。
打开公寓大门,她赶紧伸手开了灯,连钥匙都还没从钥匙孔中抽起,突然她被身后冷冷的嗓音给吓了好大一跳。
“真是依依不舍呵。”
一个男人站在幽暗的楼梯转角间抽烟,从他那个位置可以藉着窗口望见楼下,一清二楚。
“关董?”白湘愕然的瞪视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他不是该躺在医院里的吗,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
关日笙阴沉的眼眸淡淡的扫向她,“关董?在我吻了你、抱了你之后,我们之间不该这么生疏的。”
一听到他提起那日在医院发生的“意外”,白湘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与不安,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已。
“那是个不该发生的意外。”他为什么非要提不可?
“不管是不是意外,它的的确确发生了,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手里抓着钥匙,白湘避开他犀利的目光,“那又如何,”
关日笙一笑,缓缓地移动身子走上前,一把攫获她小巧浑圆的下巴,“我还不想让它结束。”
卸下一切的伪装,多了爱情的滋润,她变得更美了,或者,是逗弄她时,她那张惶失措的羞涩模样与他平日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感觉特别不同,让她益发的令人我见犹怜?
“你说什么?”她紧张不已的退了开,身子还因退得太急太快而狠狠撞上身后的铁门,痛得她皱起眉头。
“很痛?”他伸手重新把她拉回身侧,另一手自然而然的去按揉她被撞疼的后脑勺。
他的碰触让她惊慌且不安,伸手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我不痛了,你放开我。”
关日笙的眸子沉了沉,反而霸道的将她往怀中一带,低头瞪视着她,“你怕我?为什么?”
“关董……你不要这样……”他靠她这么近,害得她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做。
“偏要。”
“你!”白湘想不到会从他口中听到如此任性霸气的话,惊愕又生气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终是忍不住的对他咆哮,“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是!不管以前,现在,以后也不会改变,甚至,你跟我连上司下属的关系都已经快要没有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什么意思?”关日笙眯起了眼。
白湘别过脸去,淡淡地说:“我要辞职,事实上今天中午我是特地要送辞呈过去给你的。”
“你今天中午特地煮了一锅鸡汤跑到医院里,就是为了特地要递辞呈给我?”他生气的重复着她的话。
他以为她是关心他,所以特地为他煮了一锅鸡汤,虽然他一口也没喝到,但是当他好不容易挣脱范御的拉扯冲到门边,看到那洒了一地的鸡汤却不见她的踪影时,他的心情是莫名的杂沓与纷乱……
痛吗?也许。
那一刻,他好担心她就这么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出现,所以他才会像傻子一样守在她家门口等她。
“是的。”她是要去送辞呈,虽然她不能否认自己其实也是想见他,但她没必要让他知道。
“那你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他冷哼,不以为然的看着她,“煮鸡汤要花不少时间,你该不会说这也是你身为董事长秘书该做的事吧?”
“煮鸡汤当然不是秘书该做的事,我只是看在老董栽培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替他照顾一下你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没进门就慌慌张张的跑掉?”他审视她瞬间变得死白的容颜,等着她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我只是不想打断你们。”想到此刻偎着的胸膛是属于一个男人的,白湘的心又痛了,这回痛得更难受。
“我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她抬起头来望着他。
“你不需要怀疑我的话。”
她真的生气了,“你们接吻了,还亲密的搂在一起,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骗我?”
“那是范御他……”难得想为自己解释的关日笙一对上她眼眶噙泪的眸子,心陡地一软,温柔的抚着她带泪的颊畔,“湘儿,你在吃醋?”
“当然不是!”
“是,你是。”他的感觉错不了,她是属于他的,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注定要为他陷落。
因为这样的发现,他的心柔软了,忘了之前几个小时像呆子一样守在楼梯间喂蚊子的苦,忘了刚刚看到那个男人吻他的湘儿时,心口的愤怒有多么的张狂与激越,他真的有冲下楼将杜月轩掐死的冲动。
他俯下脸吻着她,用他温柔的唇舌轻触她的甜蜜,再流连到他最爱探索的敏感带那第一眼便让他恋上了的美丽颈项。
白湘的泪越掉越凶,因为他的温柔与深情……
末了,他放开她,像疼惜珍宝一样的将她的脸捧在宽大厚实的掌心里。
她被泪水染得益发清亮的眼,带点责备、带点怨怼的瞪视着他温柔的神态与举止,恨他一眼看透她的口是心非,恨他轻易的识破她伪装的坚强,恨他如此轻而易举、随随便便的一再夺走她的吻。
“别哭,湘儿。”他又吻她,这回是吻她潸潸流下的泪。
“放开我。”她的身体没动,也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对他说。
关日笙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来看向她,“湘儿?”
“如果你再未经我的同意就随便吻我,我……我就去报警控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关日笙挑高了眉,音调也扬了几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在他温柔的吻着她,爱怜的拥着她,永远不想放手的这一刻,她竟然完全领会不到他对她的特别,还要告他堂堂关氏企业董事长对她性骚扰?
“是的,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放开我的话,我会的,你烙在我颈子上的吻痕可以为我的说词作证。”
她竟然想拿他恋着她的吻,来当控告他对她性骚扰的证据跟逼他离开的筹码?
关日笙的男性尊严被白湘冷静的话语给深深的伤害了,他退了一步,松开拥着她的手,转身离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头到尾不到三秒钟,白湘却觉得好像是经历了好几世纪般漫长。
有那么一刹那的空档,她的脑筋除了空白还是空白,无助的身子滑坐到地上,掩面哭了好一会,突然她眼角余光发现身旁地上的红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