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暗喻,俊颜依然不见愠意,只是平心道:“知道观世音吗?”
“现在改跟我论宗教呀?”否则抬出东方神祇做什么?
“‘观’在古梵语中意味着仔细看,更要你仔细听。”他看向古圣渊,飘淡的眸带着悲怜。“世音、世音,‘听’这世界的声音,如果你真能听到这世界的声音,或许就能听到‘绿风岛’的悲鸣,只可惜你连自己内心的声音都听不到。”
古圣渊凛凛扯唇。“或许,我所‘观’到的,只是人性的恨与丑陋,我所听到的,是梦里那不停重复上演的一切,惨叫与枪声!”说完,他戴上墨镜表示谈话结束。
“圣渊,最后的警告。”明云轩走过身边的他,严正道。“停止你现在进行的事,否则当你真把这场命运的定数开启时,这最后的结果……”
“情何以堪是吗?”古圣渊冷冷而笑的抬起那曾戴着紫色佛珠的手。“当佛珠断掉时,命运的定数就开始,这是你在我手上设下的警告。”
看着那空无一物的手腕,明云轩叹息。“看来是太迟了!”
“是我终于等到今天吧!”古圣渊笑笑,拍拍他的肩。“过几天,务必赏光到绿风岛参加我和乔皖的婚宴。”
“伤害乔皖,你真不为所动?”
墨镜下的灰眸,迎视着那双带着审判的目光,声悠而淡然。“当你只能选择当个坏人时,就只有变成魔鬼,否则良心会是压垮你的那根稻草。”
看着他迈开步伐远去的背影,明云轩幽喟道:“就怕你变不成魔鬼,到最后不是良心压垮你,而是真相毁了你!”
☆☆☆
“谢谢你,可是不用了。”乔皖数度拒绝这个极力邀她远离水池一同游园的女孩子。
“那一起去喝咖啡嘛,有露天咖啡座喔,难得他乡遇故知。”高见和栽再接再厉,就是不放开她的手臂。
“我想去找我丈夫了。”乔皖开始觉得这女孩子不对劲了,很想脱身,可是手一抽开,对方又缠上来。
“找他干吗!”高见和栽大喊,随即见到对方皱眉的表情,马上又改以亲切笑容。“我是说……可以谈谈我们女孩子的事嘛,有好多可以谈,没必要理那个男人,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坏人,我是--”
“一个欠扁的小孩!”薄怒的男子嗓音,抓过高见和栽的领子。
“圣渊!”极少见他失了分寸的举止,乔皖以为他要揍人忙要阻止。
“让你受高等教育,不是教你钓马子,还钓我老婆!”
“哈!哈哈!这不是小爸吗?”面对来人,高见和栽大笑回应。“哦,你脸色不太好看喔,这个送你养气色。”说着将手上的花束捧到他眼前,却换来冷嗤。
这、这是怎么回事?乔皖莫名。“这个女孩子是……”
“他的小老婆。”高见和栽抱住古圣渊的手臂,一副甜蜜状。
“不准胡说八道!”当事者没好气,大掌拍上她的头,搓着那头短发,介绍着。“皖皖,这是我女儿。”
“你女儿!”乔皖倒喘口气,这简直比他的小老婆还震惊!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那圣渊实际年龄到底是……
“养女啦!”高见和栽送给养父一个卫生眼,怨他话不讲清楚。“放开啦!”挣开头上大掌,手指理理乱掉的头发。“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老爱搓我的头发。”
“那就做点像大人的事。”
哼!高见和栽撇唇不理,改朝乔皖走去,手上的花束再次换个对象奉上。
“这是我的小妈吧!”她开朗灿笑。“我叫高见和栽,是你的女儿,今年十八岁,你可叫我小栽,请多指教。”
接过花束,乔皖有些不知如何回应。“对不起,突然间有个这么大的孩子,我……连见面礼都没准备,真是……”
“只要小妈答应我一件事,就当作给见面礼了。”
“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乔皖一喜。
“很简单。”她笑咪咪的从包包里拿出文件,指着上面道:“只需挥个几下,沙沙的签上名字就行啦!”
还来不及交给乔皖,古圣渊便抽走。
“喂,土匪!”和栽气鼓了面颊。
“竟然敢在我眼前叫我妻子签离婚证书--”他冷睨她。“是姊姊要你做的。”
“离婚证书?!”乔皖愕然。
“小妈,你可千万别误会。”和栽忙握紧乔皖的双手,澄清道。“我个人对你没任何偏见,但是大家全对小爸有偏见,让我这个下一代很为难,原本烈华姑姑是要我来阻止你结婚的,没想到你已经惨遭狼手,如果遇上这种情况,就只好按照烈华姑姑的另一项指示,将你拐走要你离婚。”
“烈华姊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圣渊的婚姻?”连结婚了都不惜要她离婚?!
“大概小爸为人太坏吧!”
“别再扇风点火!你在这做什么?”古圣渊质问。“不会是跟踪我来的吧?”
“谁跟踪你呀!”高见和栽喊冤。“小爸忘了荷兰有古家的生意吗,我是来处理的,哪知道巧合遇上你们!”
“又是一个‘巧合’遇上。”
“干吗笑那么诡异,我又没骗你。”
“怎么不说你是来听花的絮语、秋染的气息,还是看什么花精、风精之类的?”
“哎哟,小爸你结婚后变得很幽默喔,好可爱喔,年纪一把了,还相信什么花精、风精的事!”高见和栽一副他很挫似的,指着他哈声大笑;随即见到眼前的人面色一沉,转为干笑几声。“但是那个花的絮语、秋染的气息挺诗情画意的啦,嘿嘿!”
见这情况,连一旁的乔皖都忍不住偷笑,看来圣渊对这个女儿很没辄。
“很好,既然是巧合,自己回家去。皖皖,我们走吧!”古圣渊道。
“可是……”看着高见和栽,乔皖犹豫。
“小爸,你这么狠,有了小妈就不要女儿了!”好不容易找到目标,又跑了。
“听好,无论姊姊要你对皖皖做什么,都别妄自行动,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饶。”
寒声的语调,教高见和栽窜过哆嗦,深知小爸一旦说出口的警告便是真,这下她再怎么嚣张,都不敢妄持虎须。
“对不起,小栽,过几天到‘绿风岛’来参加我和圣渊的婚宴吧!”乔皖拍拍她的手,便在古圣渊环拥下离开了。
“臭小爸!你给我记着,我一定到‘绿风岛’闹个够!”高见和栽握紧双拳,挥身颤抖,这次是气出来的。
第五章
阿姆斯特丹,汗瑞克王子运河旁的船屋--
“咦?”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讯息未通声,坐在床边的乔皖不死心地再拨。
“怎么了?”从浴室走出的古圣渊,仅在腰上扎着一条大浴巾,正擦着未干的头发走来。
“好奇怪,这半个月我一直联络艾威斯舅舅,但都找不到人。”面对几近赤裸的他,哪怕已经共同生活了几天,乔皖依然羞怯地别开头。
艾威斯!“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告诉舅舅不用再躲了,你已经答应放过他了,可是都找不到人,手机断讯,舅舅又没结婚,他在英国的家没有亲人可问,台湾奶妈那边也不知道消息,还能找谁呢?”乔皖侧头思索,随即想到一件事。“乔氏企业有个老股东,和舅舅私交不错,艾威斯舅舅无论到哪、遇到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一下行踪,或许那个老伯伯会知道。”
她喜孜孜地再拨出往台湾的电话,打算请家里的仆人查清楚这位老股东的电话,却被人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