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笨——〕沙依岚聪明的在沙景瑭充满警告的眼神注视下闭上了顽皮的嘴巴。
沙景瑭摇摇头,带着有些无奈又柔合了疼爱的笑容开门离开了沙依岚的房间。
* * *
欧克舫帮沙依岚搬完所有的纸箱之后,在沙依岚出乎意料的友善感谢中,带着一份奇异而受宠若惊的心情,拿着他最心爱的萨克斯风,走到庭院的一棵老榕树卜,吹奏着他个人一直非常喜爱的一首摇滚抒情歌曲“EveryBeatofmyheart”。
当忧郁动人的音符在宽广的庭院中响起时,沙依岚放下手中的抹布,好奇的从二楼房间的窗口探出头来,正好捕捉到欧克舫吹着萨克斯风那份狂野忘形而潇洒不群的神采。
那些悲沉而凄迷浪漫的音符好像具有魔力似的,迅速感染到沙依岚的身上,网住了她那颗痴迷撼动的芳心。
她知道这首歌是洛德史都华(RodStewart)曾经唱红的畅销单曲,她情不自禁跟着悠扬起伏的音乐轻轻哼唱着
ThroughtheremistyeyesIseelonelyskies
LonelyroadtoBabylon
Where'smyfamilyandmycountry
HeavenknowswhereIbelong
Hadmybashtonight
Herewerejacobiteswhomustleaveorsurelydie
Putmeonatraininthepouringrain-sayfarewell
Butdon'tsaygoodbye
Seagonnacarryoverlandandthesea
Tomyoldhomethat'swhereIwanttobe
Everybeatofmyheart
Sailsmefurtherapart
I'mlostandaloneinthedark
I'mgoinghome
Onemoveglassofwine
Justforauldfangsyne
Andthegrilleftbehind
HowImissyounow
Inmydarkesthour
Andthewayourarmsintertwined
当最后一个音符随着优美感伤的气氛一块歇止时,满脸动容的沙依岚,早就聆听得回肠荡气,更哼唱得揪心不已了。
一阵清楚而不疾不徐的掌声,划破了这令人屏息而出神忘我的一刻。
心情仍沉浸在感伤低迷的音乐中而不能自己的欧克舫立即回过神来,望着倚着红砖墙而立,神态一派优闲的高大男子。
〔你该不会是——沙爷爷的孙子吧!”他望着陌生男子那双炯炯有神而酷似沙景塘的眼眸,单刀直人的笑问道。
“我的确是。”沙学谦惊愕的扫量着他,“你国语说得挺不赖的。〕
“马马虎虎,请勿见笑。”
沙学谦眉毛扬得高高的,〔哇噻,你不但会说成语,而且还懂得咬文嚼宇,不错,你的国语是跟谁学的?怎么讲得这么滑溜顺口!”
欧克舫哑然失笑了,想不到沙家爷孙两人讲话的调调和神态竟是如此的相像,连挑眉咧嘴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你们老中有很多人都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那么,我们老外自然也有人能说得出一口标准的国语,language只是一种沟通的工具不是吗?〕
沙学谦颇有同感的点点头,〔的确,但,要像你国语说得如此标准而毫无老外的腔调,那可是不容易,没有长时间的努力,是不可能办到的,而你的英语有着英国人的优雅,不像老美那样粗哑而大剌剌的,你该不会是英国人吧!”
看来,沙家的人从老到小,都是典型的好奇宝宝,说话不但又快又直,而且喜欢开门见山,立竿见影。
“我的祖先是英国人,我的父亲是加拿大人,而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欧克舫略带嘲谑的扬起嘴角,“我从小就有那有机会和环境学习多种语言,甚至——连法语、意大利语、德语我都能朗朗上口。”
“真的?”沙学谦双眼发亮了,〔我真羡慕你有那样的环境,像我现在为了跟日本人做生意,卯足全劲地猛K日语,结果还是菜得很,舌头都打结了,日本客人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欧克舫目光迷离地逸出一丝苍凉的微笑,〔你不必羡慕我,我这些语言是用快乐的童年换来的,当别的小孩在玩电动玩具、机器人时,我却关在书房里猛K一大堆外国语言词汇,那种滋味你不会羡慕和喜欢的。〕
沙学谦敏锐地听出了潜藏在他话语中的悲凉和寂寥,他聪明的打住了这个话题,以种平稳而轻松自在的口吻问道“你喜欢台湾吗?”
〔除了交通和空气我不敢恭维之外,其他的——我倒是没们么好挑剔的。”欧克舫含笑道,〔尤其是幸运的碰上了像你爷爷这么平易近人又善于烹调的好房东。”
〔是吗?你见到了另一个古灵精怪又刁钻难缠的二房东没有?”沙学谦笑谑的扬扬眉,“她可是一个不好惹的小刺猬,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我还是得秉持良知奉劝你一句,没事离她这个火力十足的弹药库远一点,否则,你会发现你的幸运只是一种虚假的幻影而已。”
〔谢谢你的提醒。〕欧克舫怡然一笑,露出了健康洁白的牙齿,“关于令妹火辣辣的脾气,我在温哥华就已经领教过了,最近在贵公司应征的时候,更是留下了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印象!”
沙学谦整整错愕了一分钟,然后,他恍然的扬声大笑,兴高采烈的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MyGod!原来你就是那个让我们佩服得不得了的男主角,有趣,有趣!”他趣意横生的猛发笑,〔这下,观缘小楼可是高潮迭起,好戏连合了。”
“我并不准备和你妹妹厮杀缠斗。”欧克舫徐徐说道“所以你似乎兴奋得有点过了头!”
〔这布希总统也不希望和海珊打仗,结果老天爷还不是让他们大拚了一场,所以——〕沙学谦亢奋不已的顿了顿,眉飞色舞的继续笑道〔你想跟我妹妹和平相处,除非——你跟我那个书呆好友屈牧恒一样放弃所有的武装,任我那个潇泼的老妹宰割,否则——你就准备随时接招吧,”
欧克舫再度失笑的摇摇头了,〔我并不觉得令妹是那种张牙舞爪的女人,你似乎过于夸张了。”
“那是因为你制得住她,没被她的利爪给伤到,否则——”沙学谦口沫横飞的还来不及说完下文,沙依岚已经带着一脸挑衅的笑容冲到庭院来了。
“沙学谦,你又在乱嚼舌根,说我什么坏话来着?”然后,她不待沙学谦有所回应,便笑容粲然地对欧克舫柔声说道“阿舫,爷爷叫我过来请你吃饭,我们进去吧,别理我哥哥这个长舌公!”说着,她还主动伸手挽着欧克舫的臂弯,温温存存又亲亲热热的将他带离庭院,把瞠目给舌的沙学谦留在空旷的庭院内兀自发呆。
# # #
吃饭的时候,欧克舫又见识到沙家人剽悍的另一面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