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感觉上他似乎是打算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这让她有份浓浓的失落感。
他微笑的趋身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微仰着脸看着她紧锁的眉心,叹口气,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下。”
秦舞像是触电似的忙不迭抽回手,脸色苍白的难看,“你不需要这样,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这跟同情一点关系也没有,舞儿。”他拍拍她,还是一脸的温柔,“就算我们的关系只是大哥哥和小妹妹,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必想太多,安心待在这里就是。”
秦舞闻言心一荡,荡到了谷底。
是了,大哥哥和小妹妹,他刚刚也是跟爸爸这么说的,不是吗?他说她就像是他妹妹一样,她失踪了他也一样担心。
只是妹妹……秦舞暗自苦笑不已。
没想到,她可悲到连这一丁点想像他有可能喜欢她的希冀,都被彻底的粉碎了。
***
喝着刚泡好还烫舌的茶,风淮恩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了一通电话。
“松岛,你找我有事?”
“三少爷,一整个下午你上哪去啦?二少爷找了你好几次,问得我是哑巴吃黄连。”
风淮恩闻言微微笑着,“你是日本人,也晓得中国的这句话?奇了!”
“世间的事本就无奇不有,更奇的是今天殡仪馆莫名其妙的失火了,那里头可全是冰库,却失了火,三少爷,你说这事儿奇不奇?”
“殡仪馆?”风淮恩的目光闪了闪,“你没事怎么去打听起殡仪馆的事来着?连那里失火你都知道?”
“现在都上电视了,不过我下午就知道这事,原野智子小姐在电话里头哭得浙沥哗啦,找不到你,她哭得更是劝也劝不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野俊一的棺木被烧了,尸体焦了,整张脸没一处完整的,智子小姐怎能不伤心?她哭得差点昏过去。”
“就烧了他的棺木?”
“不止,邻近的几个都一块被烧了,警察已经去过,说是可能电线走火,真是可怜,俊一先生明儿才要火化,没想到今天就被烧成一团炭。”
说来说去只能说是命。
风淮恩沉吟了一会,才问道:“智子小姐呢?”
“在三少爷你房里歇着呢,她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我也不好拦,正等着你的命令。”
“今晚就让她睡那儿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三少爷,你今晚不回来?”这可是风淮恩来到东京这几个月来还不曾发生过的事。
“嗯,就这样了,我再给你电话。”
风淮恩才挂下电话,正要再拨几通电话时,耳边却突问一声巨响——
是重物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还传来几声极度压抑的呻吟……
该死的!是舞儿!
他忙不迭地奔进室内,冲进秦舞房里,却四处找不到人,此刻浴室里又传出了几声低呼。
“舞儿!开门!”他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一道俊眉全聚拢在一块。
开门?痛得都快哭出来的秦舞愕然瞪着门板,意识到他可能随时会冲进门,让她有些惊惶失措。
她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让他给听见了。
“听见没有,把门打开!舞儿?”凤淮恩迟迟没听到里头有口应,手在门板上敲得更急了,“你再不开门我就撞进去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进来!”
秦舞终是急慌慌地开了口,“我正在洗澡……有什么事你待会再说。”
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的,说什么也不准他进来!
洗澡?
他怎么没想到她从小就爱干净,在医院待了三天怎么
可能再受得了不去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呢!可是她的腿……
“你是不是在里头摔着了?”
“我……没有啊,我正在洗澡呢,好端端地……”秦舞边说还边试着动动那只没受伤的脚,“啊!”
突然间,她痛呼了一声,泪也顺着颊边落了下来。
随着她的痛呼出声,风淮恩的心也跟着不安的跳动了一下,“回答我,现在你的人是在门边还是浴缸里头?”“浴缸里,你想干什么?”她气得捶了一下那只刚刚扭伤的小腿,伸手抹去眼泪。
泪还没来得及抹干净呢,突然间轰然一响,浴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上锁的地方硬生生的裂成几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让秦舞一时之间根本没想到找什么东西来遮掩自己一身的赤裸——就这样,流泄一室春光,漾花了风淮恩的眼。他像受着惊吓似的直勾勾盯着秦舞那沾着泪的脸,圆润的双肩,一对剧烈起伏着的丰满酥胸,粉红色的蓓蕾,上头还沾着浓浓的雾气和水珠,还有那宛若蛇般的小蛮腰及一双绝美均匀的腿……可惜其中的一只脚却该死的沾满了血!
风淮恩皱起眉大跨步的走上前,霍地拉下一条大浴巾包裹住她光裸的身子,俯身一把将她抱起。
“你……你要干什么?”
秦舞裸露的双腿正紧紧的贴触着他抱着她的两只手臂,一双雪臂紧张的将浴中不停地往胸前拉拢,她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地磨擦着他的,几乎要烧伤了她的肌肤,引起她微微的颤栗。
脑袋瓜子空空的,灵魂像是在刹那间跟着出窍……
风淮恩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专注地蹲下身去处理她左腿上被弄湿且沾满了血的绷带,将它一圈圈的解开,直到那裂开又化了脓的伤口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他面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知道洗澡会弄湿伤口吗?”
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怎能预料到自己会不小心地滑倒在浴缸里?
“我已经很小心了……”
秦舞低声地道。
“小心的在浴缸里摔跤?小心的把另一只脚也给撞成红肿一块?小心的连动都动不了还不向我求救?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想把自己的腿给弄瘸了!你真以为瘸了一条腿就可以跟风家一刀两断吗?”风淮恩自责又生气的看了她红通通的脸庞一眼,起身拨电话叫人送来急救箱后,再度走回到她面前看着她。
秦舞的长发还滴着水,散在她的背上把被单枕头全给弄湿了,不只是这样,浴中湿了,脸也湿了,全身都湿了。
她在哭,看起来狼狈得像是刚刚从水里头被拎起来的小猫咪……
“舞儿……”
他心疼的伸出手想抱她。
“别碰我!”秦舞的眼神充满着挫折与浓浓的忧伤,她紧紧的抱住自己,含着泪的眸光控诉似的瞪视着他。
她都可以为他死了,他却以为她想故意瘸了服好摆脱风家对她跟爸爸的恩情?
是,她是想摆脱没错,但却是为了可以大大方方的爱他,如果这辈子已经不能得他所爱,风家对于她的未来人生,将只会是助力而不是阻力,她为什么要去摆脱?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个体,就算风家对你们父女有恩,但你们从头到尾都是自由的,不附属于风城,在私事上也不必听命于风城,我们一直把你跟午叔当成自己的家人,而不是……”
“你别说了,三少爷,我担待不起。”她冷冷的别开脸。
风淮恩还想说什么,电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是服务生送来急救箱。他拿过急救箱后,一语不发的走回床边蹲下身,轻轻地抬起她的腿,取出棉花棒和消炎药水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会有点痛,忍着点。”握着她的小腿,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抖与退缩,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