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很难。”
唐逸阴邪的瞅他一眼,“你很幸灾乐祸?”
“不敢。”曲孟侨耸耸肩。
“轰他出去,要不走,找人将他揍一顿。”
“没问题。”曲孟侨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头对唐逸道:“刚刚你在落地窗前做的好事可是让底下观赏赛狗的人都大饱眼福。”
“被观赏到的人又不是我。”
“没想到你有这种让女伴的裸体给人观赏的癖好。”曲孟侨不以为然的摇头走出去。
门外,高大俊挺的冷子杰还在等着他,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事实上,冷子杰还沉稳自适得很。
“他不见我?”冷子杰想也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虽然这三十二年来他们两兄弟根本没有见过面。
“看情形是如此 ”曲孟侨淡笑着,两手闲适的交叉在胸前。
“无所谓,请你转告他,就说冷绍瑜,也就是我爷爷,冷家的大家长要见他,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冷家大宅,我们会敬备好酒好菜等他光临。”说着,冷子杰站起身准备离去。
“你明知道他不会去,酒菜我想就省了吧。”曲孟侨好心的提醒道。
“你只要帮我把话转给他就可以了,至于他来不来并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说完,冷子杰一步也不迟疑的往外走去。
会来这一趟是受父亲所托,明知是无济于事,却还是得亲自走这一趟,以表诚意,不过,他早知道会吃闭门羹。近几年来,他几度与唐逸暗地交手过数次,不会不明白唐逸欲将冷氏搞垮的决心与毅力。
在不至于危害到冷家人生存的情况之下,他都恁唐逸去搞,冷氏财团的一切终将落在他这一代身上,唐逸虽不姓冷,却也是冷家子孙,谁拿去不都一样吗?他并不真的在乎。
“他就这样走了?”唐逸从门后走出来。
“不然你以为他会跪下来求你见他一面?冷家人都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曲孟侨所谓的冷家人之中也包括唐逸,只不过唐逸不会想要知道的,这辈子大概到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冷家的一分子。
唐逸邪魅的眼轻轻的勾了曲孟侨一眼,对他老是将冷家人捧得半天高非常不以为然。“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冷家派来我身边卧底的。”
“如果是呢?”
“那我会一枪把你给毙了。”唐逸毫不考虑的道。
“这可是杀人罪。”曲孟侨不以为意。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要掩灭一个人的罪证轻而易举吗?”唐逸眯起了眼。
“我知道,所以不会无聊到找死的地步。”曲孟侨一笑,“明天去或不去?冷家大宅哩,一般人进都没机会进去,你不会真的想拒绝吧?”
“你知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曲孟侨?”唐逸的眸子散射出诡谲的光,阴狠的气息浓得可以让胆小鼠辈窒息而死。
“我只是想,也许多了解冷家人的想法,对你的报复行动会更有利一些,何况,你不也挺感兴趣冷家老爷子为什么突然想见你吗?去了又不会少块肉,也许他想让你认祖归宗呢。”
唐逸狂笑出声,高大的身躯因狂笑而剧烈颤抖着,他的笑容并不真含笑意,反而有令人听来骇然的诡魅感受,尤其是在这静寂的夜晚。
“逸?”走出房门的舒潍芸不解的望着大厅中的唐逸,通常他这么笑的时候都代表着某种程度的愤怒与危险。
笑声过了许久方歇,室内有三个人,却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唐逸打破沉默,率先迈步走出这幢他在澳门的度假别墅。
夜晚的海风泛着丝丝冷意,上了他的私人游艇,唐逸坐在舱外抽烟,全身上下在阴暗冷寒的夜充满着肃杀之气,他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久长,让他花尽一辈子的气力也不会忘记。
*****
与冷氏财团金融事业部旗下的金融证券机构齐名,在香港金融事业占有相同比例的白氏财团负责人在澳门外海意外暴毙的消息,今天震惊了港都内所有的人,包括企业家、政治家、传播业与社会大众。
白氏财团负责人白文棠一向热心公益,对整个香港贡献良多,救过数百家企业渡过财务危机,对政府的任何施政也配合得不遗余力,在金融业与政商界都留下美名,却突然间这么走了,很难不令人感到震惊与不叮置信。
新闻画面上突然出现一名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一身白的轻纱衣裙将她慌忙走避的身影幻化成一幅画,为了逃开扰人的记者与摄影机,这名女子在几名男子的护送下飞快的离开机场。
白大崇的独生女白自英匆匆回国……
电视传出主播报导这则新闻的声音,让坐在电视机旁的唐逸眯起眼,脑海中出现的那抹白色身影至此才稍稍离开了他的思维,让他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
白,白文棠的独生女……
唐逸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关上电视,他脚步轻快的走出位于香港中环的私人住所前往办公室,邪笑的想,好戏就要上场了……
*****
白家在大家长白文棠突然猝死于澳门外海后,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中,四处挂着白布与白菊,他的照片则挂在厅堂的正中央,让来致哀的宾客们凭吊。
白文棠的妻子蒋芳晴与女儿白龄跪在厅堂的一旁,与每个前来致哀的宾客答礼,现场的气氛十分肃穆而凝重,除了几个白文棠生前的知己好友是真的来上香外,其余政商界人士不是来做做样子,就是各怀鬼胎。
白氏财团在香港的势力与展氏、纪氏、冷氏财团齐名,财大势大,然而白文棠非常疼爱他的妻子蒋芳晴,所以除了她替他所生的一个女儿白之外,并没有其他子嗣,他也不以为忤,如今他两腿一伸撒手人寰,庞大的家业留给一向在家中养尊处忧不问世事的妻子,及一个还在英国念大学一年级的十九岁女儿,白氏未来的前景堪虑。
“夫人、小姐请节哀。”
听见这个有点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始终低着头哭泣的白不由得稍稍抬起头来,进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俊挺而稳重的男人,一身笔挺的简式白色西装却将他衬托得很是体面迷人。
“冷大哥……”她的眸子在见到这几天来惟一一个熟人之后,显得无助而迷惘,晶灿的泪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身子抖得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别哭,白,伯父死了就只剩下你跟伯母,所以你更要坚强,懂吗?”冷子杰伸出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
白困难的点点头,泪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的落下。
坚强,每—个人都告诉她要坚强,可是,要怎么样才可以坚强呢?她觉得好无助、好孤单、好脆弱,近来老是有公司的高级主管拿着公司的文件来请她批阅过口,甚至于作决定,她什么都不懂,却叮以知道肩上的担子愈来愈重,根本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她的母亲已经自顾不暇了,她连谈心事的人都没有,望着母亲哀绝欲死的面容,她的心比刀割还难受,很怕母亲就这么丢下她随着父亲而去。
冷子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正要走到外头透口气,却让始终低垂着头的蒋芳晴唤住。
“可以跟你谈谈吗?”蒋芳晴定定的看着冷子杰,苍白的脸庞看得令人心伤与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