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他的目光充满怜惜,怀抱着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那个人间天堂。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知道的。”她将脸埋进他的怀中,不想看到他眼中任何一丝的否定与矛盾。
她害怕他摇头,她害怕他对她说不,她的自尊受不起那样的摧残和打击,回来香港找他已是她沉潜这么多年来的极限,如果他对她说了个不字,她将只能带着心碎离开……
心碎呵!心碎的滋味她承受不起的。
等着他的回答,泪水恣意的泛流,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的声音缓缓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她失望的看着他,一双眼已哭得红肿。
冷子杰抱起她,才一转身就看见江珺薇眼神复杂的站在房门口紧紧的瞅着他们。
他看了江珺薇一眼,温柔的目光中盛满着深情,只可惜急忙逃进房里的江珺薇没有看见,她满心的爱恋都在看见他手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同时化成雪片纷飞。
那双之前才爱抚过她的大手正抱着另一个女人,那双方才还充满着温柔深情的眼眸此刻正看着另一个女人,他的眼襄没有她,只有另一个女人,他的初恋情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对方的初恋,不管男人女人,初恋永远都是他们心中难以忘怀的美丽回忆。
她的心狠狠的揪痛着,那剧烈的撞击朝她脆弱的魂魄袭来,荏弱的她怎堪抵挡?她不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她竟天真得以为可以短暂的拥有他便是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却忘了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插曲,反而因此陷进自我设陷的囹圄中再也逃脱不了。
要忘了他的无情很容易,但要忘了他的好却很难,这种爱到骨子裹的滋味好苦。
江珺薇迅速的穿好身上的衣物便夺门而出。夜很深,整个冷家大宅显得十分幽静,昏暗柔魅的灯光照得夜晚的冷家宅第别有一番古典味,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心情欣赏,一走出偏屋才发现自己对冷家的陌生,她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得出这襄了。
四处庭林深深,天上明月高挂,夜襄的空气有点湿、有点冷,她不由得用双臂圈住身体驱逐冷冽的寒气,一步步的朝她印象中的大门走去。绕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好像老是在原地打转,走这小小的偏屋宅院像是在走什么大迷宫似的,令她很难不皱起眉头。
是她的头晕所造成的迟顿吗?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四起的白雾?
不?一定是她太心急了才会迷路的,再来一次!
江珺薇缓缓地往前走去,心平气定的终于走出了偏屋,她第一次知道了冷子杰住的偏屋名唤“望月”,也看到了对面的一个拱门上头写着“摘星”,另一个则取名“紫竹”,当初取这三个偏屋名宇的主人想必是极为浪漫之人,想这冷家大宅有月有星有竹林,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可惜清冷了些,让人觉得发寒。
三千多坪的大宅第走来让人的脚发酸,虽然没找到当初进来的大门,但眼前却出现一道门可以通向外头,她已经听见深夜的香港街头稀疏的车声,只要再走几步,她就可以离开冷家,离开冷子杰……
她不会回来了吧?自己心上竟有点不舍,脚步突然怎么也迈不开。
“出来散步?”
清冷的嗓音缓缓地从地身后响起,突兀得让江珺薇吓得脸色发白,她回过身,见到的是冷尔谦睑上似笑非笑的面容”
“冷总经理。”她低唤了声,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夜深人静,一点声响都足以扰人清梦。
“或许我该叫你声大嫂了?”冷尔谦的笑容襄没有太多的真诚,只有嘲弄与一抹难以言喻的诡谲。
江珺薇刹那间臊红了脸,别开眼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冷总经理。”
“你不懂?”冷尔谦跨前一步,伸手便抓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面对他,“江秘书,你一心企求着当上冷氏财团的副总裁夫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江珺薇的脸由红转白,摇着头,“我没有。”
“没有?你明明跟唐逸有一腿,还缠上我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当我是傻瓜!”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她直视着他,半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那这些是什么?”冷尔谦从上衣口袋裹掏出一叠照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阴柔的脸是气愤与危险的。
照片裹的是那一夜唐逸在楼下等她,因为她脚受伤而抱她上楼的画面,江珺薇略微愕然的望向他,“你在监视我?”
“说监视太难听了,江秘书,我只是关心一下我大哥的女朋友罢了,我大哥就是老实,信任别人,我这个当人家弟弟的不能不多关心点,你说是吗?只是我实在没料到,你楚楚可怜的表象下竟是如此的野心勃勃、心机深沉,外表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冷尔谦的一字一句都像根针般的刺上江珺薇的胸口,她不断的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也无法解释什么,毕竟,他有一半是说对了,她接近冷子杰是不怀好意,虽然目的不是如他所言的是为了副总裁夫人的位置,但是也算得上是心机深沉。
“无话可说了?”冷尔谦的手残忍的在她纤细的颈项间施加力道,体内有一股气血翻涌不已。
他了解大哥心上的伤口,了解大哥要放开胸怀再爱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困难,当年唐逸与吕柔伶伤大哥这么深,他以为这一次大哥终于可以找到自己所爱的女人,没想到才派人跟踪了几天,就查出了这女人不安好心。
她与唐逸的关系虽然不甚明朗,但唐逸与她亲密的言行却是真的,事关唐逸,他就不能掉以轻心,唐逸是他头号眼中钉,他不会再让那家伙伤大哥一分一毫。
而他一直不动声色是为了想更明白她混进冷氏的目的,直到今夜他去望月楼找大哥,知道她上了大哥的床,也才知道大哥对她是认真的,否则以大哥沉静熟虑的个性是不会跟自己秘书上床的。
做事快刀斩乱麻是他的个性,为了不让大哥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今天就得把这个女人弄走不可,要逼问她的来意很容易,他多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颈项间传来的疼痛与窒息感让江珺薇逐渐的缺氧昏眩,她不想叫喊也不想挣扎,心想如果能这样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此便能不必接受父亲的责罚,不必接受唐逸的鄙视,不必接受冷子杰的无情……
她缓缓地闭上眼,唇角漠然的苦笑着,“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冷尔谦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与惊异,微微放松力道的同时江珺薇整个人已软软的倒向他……
“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冷子杰无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一个箭步便将陷入昏迷的江珺薇从冷尔谦怀中抢过,他拍着她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却还是唤不醒她。
蓦地,他的眉眼一抬,薄怒掩上他微扬的眼角,“你刚刚对她做什么?说!”
“大哥……”
“说!”
冷尔谦毫无畏惧的挑厂挑眉,直言道:“我只不过要她承认她靠近你的目的而已,她和唐逸关系匪浅,你不该爱上她。”
“我记得我说过我和唐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冷子杰冷淡的眉宇在望向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时转为心疼与怜惜,他抱起江珺薇快速的往望月楼走去,头也不回地道:“马上叫医生过来,如果她有什么事,我惟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