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屏东,唐敏身心都疲惫得紧,却一点睡意也无,脑海里转 的尽是昨夜黎文恩的温柔爱怜,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发生了 就是发生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又转搭一班小巴士才到了所住的小村庄,唐敏提着偌大的行李下了车,才走没两步 路就听到熟悉的街头巷尾窃窃私语声,她习以为常也就不以为意,微微对探头出来的邻 居们点点头算是招呼,因大多数的时候她仍选择低下头走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小村庄是这样的,一点秘密也没有,除非自己口风紧,半点也不透露给人家或家人 知道,这样也许才能保有一点点可怜的隐私。
家门口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人,走近看才发现都是一些叔叔、阿姨、伯伯的远亲近 戚,唐敏微微的皱起眉,一抹不安飞快的掩上眉间。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为什么会 突然全出现在家里,难不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才一转念,唐敏已搁下手边的行李,提起铅重般的双脚往大门口跑去,挤进有点拥 塞的人堆褢。
“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的四处察看着,只见母亲、父亲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 ,见到她,脸上闪过的是惊喜,接下来的却是震怒。
“敏儿,你回来了啦!”阿姨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大家鄱在谈论你呢,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就在唐敏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把她拖了过去,按 着,父亲的一掌毫不留情的便挥上她的脸,一阵刺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一百延烧到耳根 ,她几乎因为这样的力道而踉跄跌倒在地。
“哎呀!你干什么动手呢?什么事用说的就好,用说的就可以了,敏儿已经这么大 了,你这样很难看的。”唐母上前拉住了丈夫。
“难看?你要是怕难看就不要给我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信宇是多么好的一 个孩于,你不懂珍惜,一到美国那花花世界就跟男人胡搞,你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 唐父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天啊!瞧她听到什么?唐敏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响,积压在胸口的委屈、郁闷、难受 全在这一刻涌了土来。她以为这个家会是自己休养身子、舔噬伤口的好地方,看来她大 错特错了。
“姊夫,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也许敏儿跟那个男人是真的两情相悦,你这样打地也 不对。”唐敏的阿姨忙上前打圆场。
“两情相悦?人家是什么身分会看上她?那天就要下红雨了!”唐父气呼呼的说着 ,“你也太爱慕虚荣了!嫌信宇穷吗?人家是人穷志不穷,辛辛苦苦在加拿大念书拿学 位就等着回来娶你,你竟然不知检点跟一个演员在酒店外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真 是丢死我唐家的脸了,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还真以为人家会要你 吗?如果肚子弄大了怎么办?啊,你倒给我说话啊!”
唐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置身在这小小乡村的家人的资讯怎么如此之 快?才两天前发生的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照此看来,这些叔叔、阿姨、伯伯都是 为了她的事而来的喽?她的头更疼了,突然有点后悔回来这个家,她该想到这个家无法 给她宁静的,只有亲人那无止境的压力、怨怼与街坊邻居的闲言闲语。
“是谁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她抚着肿胀疼痛的脸,幽幽地抬起头来望着父亲与母 亲。
“是信宇打电话告诉我的,叫我替他想想办法。”阿姨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道, “他要我想办法挽留你的心,他说他很爱你,你的背叛让他很难过,但是他还是爱你的 ,他告诉我,他很痛苦,没想到你们八年多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卖艺的男人……”
卖艺的男人?唐敏苦笑,接下来的话都没再听进去了,此刻,她对陈信宇是彻底的 失望与不屑,就算在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的往日旧情,这一刻也消失于无形。
过去,她像傻子一样爱着他,究竟爱他什么,现在问起自己竟然是无解,可笑呵! 还一相情愿的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他,供他念书生活,原以为他只是变了心,一时 不小心爱上别的富家千金,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因为她并不伤心难遇,只是觉得失 去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存在的目标,但此刻,她却觉得他该死的可恨!
他先做错了事,却乘机反咬她一口,让她在所有的亲戚面前无地自容,让所有人都 以为她是个罪人,水性阳花的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她能说什么?她觉得好累、好累, 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与欲望都没有。
就这样吧!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第十章
一堆人在门外闹到大半夜才一一离开,而唐敏这个传言中的女主角只是静静的坐在 房间里,将整个身子趴在古董书桌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星星。
夜很深了,不知美国的文恩在做什么?是否也跟她一样看着天边的星星一夜无眠? 还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唐敏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聊,是自己决定不告而别的,现在却不断的想念 ,但是除了离开,她实在想不出该留下来的理由,当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死忠的, 无法容忍对方不爱她,更不可能留在一个自己爱对方、对方却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
身上还依稀感觉得到他抚摸过、吻过自己的痕迹,唐敏轻轻的抱着自己,闭上眼, 不一会眼角便溢出了泪,她赶紧伸手抹了去,却愈抹愈多,直到听到自己哽咽的啜泣声 传来,才发现自己竟哭得如此伤心。
像作了一场梦一样,洛杉矶和台湾,似乎是天与地的距离,就像她和文恩两人之间 的遥远。
昨夜,他还抱着她、吻着她,此刻,她却连听他的声音也难。
轻而缓的啜泣陡地变为沉痛的哭声,她难过的趴伏在桌上任泪水肆意的奔流,柔弱 的肩膀因哭泣而一耸一耸地,寂静的夜,这样浓重的哭声诉尽了她的相思与苦楚。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着脸痛哭,幽幽的呼唤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想我。”
听到一声熟悉而近在咫尺的声音,唐敏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是自己因为思念而产 生的幻觉,百到身子让人从背后紧紧的拥住,鼻尖闻到那专属于他的浓烈男性气息。
“文恩?”唐敏倏地睁开眸子转过身,见到了胡子未刮的黎文恩,与氤氲在他眸中 的雾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着,笑容中有着沧桑也有着疲惫与喜悦,他没有浪费太多的 时间,俯身便吻去她的泪,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触到彼此便再也离不开似的交缠着,混着碱涩的泪,他的舌抵开她的 贝齿,长驱直入的捣入她的唇舌之间,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他的胸臆间激荡出一股前 所未有的热流,他将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怀中,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