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杜斯斐敛起笑,轻咳两声才道:“其实,一项产品的销售在一开始就经过最完整的精算,不该出现问题,如果出现问题,那么就是精算产生了错误,近日内,我会调出总公司那当初做的精算资料,再组成一个精算小组对其重新评估一次,向各位董事们报告,还有问题吗?”
“如果报告出来真的是精算出了问题,那我们公司其他的所有产品都可能会出现问题,公司的精算师就算有上百名,毕竟也是同一群人。”
“这个我明白,等报告出来我们再讨论,如果没事的话,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第四章
从公司出来,杜斯斐跳上了一辆计程车往天母的方向疾驰而去,满满的公事包里全是由总公司传真过来的精算资料。
“嗨。”杜斯斐一走进黑曜,便朝吧台里的阿飞打了声招呼,吓得阿飞手上的酒杯差点飞出去。见状,他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跟你打招呼你都会吓到?我很可怕吗?”
“不是的,杜先生,我只是太讶异了。”阿飞摸摸鼻子干笑。
这个男人一会风一会雨,现在还跟他打招呼?真是天快下红雨了!教他怎么不被吓一跳?
“讶异什么?我刚刚做了什么好笑的举动吗?”要不是范浚叫他对他的员工客气一点,他才懒得理他们哩。
“没有啊,杜先生。”阿飞胡乱挥着手,打死不承认。
“那你就给我有骨气一点,别畏首畏尾的像是个贼。”话毕,杜斯斐推开门便往酒吧里附设的小办公室走了进去。
这办公室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该有的电脑设备一应俱全不提,还有一张舒适的单人床及一套典雅的布沙发、铺着小碎花桌布的茶几和一块明亮、可以透进些许阳光的天窗,深咖啡色毛地毯和四处可见的梵谷画作。
提着公事包,他走到办公桌前打算要使用电脑,却发现电脑前正趴了一个女人,荧幕上还飞舞着小狗狗保护程式的画面,看来这个女人是打电脑打到睡着了。
他略皱着眉,不太高兴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女子给破坏了,更不高兴有人占据这原本属于他的办公桌。
这一个星期来,他可是天天到黑曜报到,今天只不过是早个一小时就发现有人占了他的位子,现在的员工当真是有些无法无天。
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狗狗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连串数字及运算符号,密密麻麻的占满整个荧幕……
杜斯斐的眉头锁得更紧,修长的指尖移动着滑鼠,发现这个档案有数十页之多,而且每一页的程式符号都似曾相识……
大手想也不想的掐上沉睡中的女人的颈项,勒得人家倏然惊醒,双手不自主地攀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干什么?”甄瑷勉强的开口说话,小小的手直想拉开他的大手,却怎么也扯不开。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乍见一张秀丽的娇容出现在眼前,杜斯斐有一刹那感到错愕。
纯净白皙的面容,清秀的眉目竟似曾相识,莫名的挑动他深藏在心底那好多年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记忆……
可是,他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因为她的眼睛下方两公分处有一道细长的粉红色疤痕,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被这样恶狠狠的瞪着,甄瑷有些莫名,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他的脾气为什么总是那么坏呢?
“你先放开我好吗?杜先生。”她柔柔地开日唤他,明亮有如清晨朝露的眸子无辜的眨了眨。
“说!你是谁?”竟敢开启他的私人档案?该死!
他已经第二次问她是谁了,她有那么容易被遗忘吗?好说歹说他跟她前前后后算算也该见过七次面了,他现在竟然瞪着她,问她是谁?
“我是甄瑷,杜先生。”
“甄——”杜斯斐一愕,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在探索什么。
他的眸子仿佛可以通达人的灵魂,让人毫无防备……甄瑷有些惊惶失措的别开眼,一副黑框眼镜蓦地出现在她的眼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斯斐会这样看着她了,甚至还认不出她来,她竟然该死的没戴上眼镜!
想着,小手一伸把那偌大的眼镜给戴上,她冲着他不自在地一笑,“这样你认得出我来了吧?对不起,吓到你了。”
这副眼镜真的很丑!一戴上,那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便被遮住了大半,成了十足十的丑小鸭。
“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丑吗?”杜斯斐很难不皱眉,伸手便把她脸上的那副眼镜给扯下来——
“啊。”她低呼一声,忙不迭用双手遮住了脸。
他瞧着她,动手格开她遮脸的手,这样看起来真是顺眼多了。
甄瑷没忘记眼下的疤痕,失去眼镜像失去她常戴在脸上的面具,她根本没法子见人。
“还我。”她伸手要抢回来。
他的手遂把眼镜高举过头,任凭她像只小蜜蜂般在他身旁着急的团团转,他也不为所动,反而有点欣赏她脸上那着慌时的急切神韵。
恍若那璀璨的太阳西下时,海天一线时那瑰丽却不迫人的淡霞……
“请你把它还给我。”甄瑷不跑不转了,低下头来幽幽地避开他的眼神。
她不喜欢他戏弄她,更不喜欢他始终落在她脸上那抹打量的目光,极具深意的,就算她没看着他的眼,也能感受到那股视线的灼热。
“如果我不还呢?”
什么,不还?甄瑷有点生气的抬眸,骨子里的倔强缓缓地探出头来。
“那是我的东西。”这个人蛮不讲理。
杜斯斐撇撇唇,“可是它碍了我的眼。”
“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把它还我。”
“求?”他嘲弄的俯下身紧盯着她的眸子,“你真的在求我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那股昏眩感又来了!他不经意吹在她脸上的气息烧红了她整张脸,更让她缺氧。
“我怎么样?”她的脸好红,一靠近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几天前在自家门口的拥抱……突然好想抱抱她。
“不要再靠过来了!”她转身要跑,急着要躲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
大不了再去配一副眼镜便罢,何必在此接受他的戏弄?
一只大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在她跑开前捉回了她,像猫捉老鼠,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扣进怀里。
“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气,觉得身子被架在云端,老是不踏实。
“怎么,不想要你的丑眼镜了?”抱着她,竟一股冲动升上的想要吻她……他怎么了?为一个丑小鸭心动了?
啧,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莫名地,一颗心却老是蠢蠢欲动的想要逗逗她。
“你喜欢就送给你,求求你放开我!”她急着想挣脱他,无奈根本动不了他分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杜斯斐一笑,低哑的迷人嗓音像是撒旦的魔咒,轻轻地附上她的耳畔,“问得好,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呢。”话甫落,他的嘴轻咬住她小巧迷人的耳垂上料之中的听到怀中人儿发出一声轻吟低喘——
他满意的微笑着,灵巧的舌尖转移阵地到了她纤细性感的颈项、锁骨、胸前,最后出其不意的覆上她因惊愕得不知所措而微启的唇瓣……
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蜜动人呵!柔柔地、甜甜地、羞涩的舌尖像是初春的果子带了一点甘味,令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