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台明姬忍不住从后面抱住杜守愚,“皇上,你知道明姬一直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使为你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既然皇上这么爱她,明姬当然会竭尽所能的治好她。”
“你不嫉妒?”
“皇上后宫嫔妃无数,真要嫉妒,那是嫉妒不完的,我只要知道皇上喜欢什么、要什么,尽力让皇上高兴就是;再说我只是个太医,既不是皇上的妃子,连宫女都谈不上,有什么资格嫉妒?”
淡台明姬走到床边,顽皮地冲着杜守愚一笑,“皇上请放心,我会把云妃娘娘完好如初的还给皇上的,至于小皇子,那就不是我能力所及了,只好请皇上再努力啰!”
杜守愚忍俊不住,伸手在淡台明姬的额头上敲了个爆栗,“你这丫头,愈大愈没规矩,当心我把你送给欧阳彻,看他怎么整治你!”
提起欧阳彻,淡台明姬脸上竟然一红,狠狠瞪了杜守愚一眼,立刻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他,“堂堂一国之君,讲起话来竟也这么没规矩!”“正因为是一国之君,所以怎能乱讲话?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彻,想嫁给他做妻子,既然如此,把你送给他岂不刚好?”
淡台明姬俏脸一沉,小屁股往杜守愚身旁一挤,“皇上请让让,我要再替云妃娘娘上药。”
杜守愚知道这小丫头生气了,他不在意的站起身,却赖着不走。“我不走,我要看着黛儿,免得你这丫头又动了什么坏主意,那我和黛儿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淡台明姬又瞪了杜守愚一眼,便着手帮完颜黛姬解开胸口的白布,正想帮她再换药时,外头突然传来完颜颢的叫唤--
“来人,快来人啊!”
淡台明姬和杜守愚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站起身奔了出去。
只见完颜隽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直打滚,嘴里不住喊着:“痛痛,痛痛,娘,隽儿痛痛,痛痛!”
完颜颢着急地对杜守愚说:“隽儿生病了,你快找人帮他看看啊!”
杜守愚一楞,仍站着不动,倒是淡台明姬反应快,急忙抱起完颜隽来到一旁的罗汉榻上躺下,一面对杜守愚唤道:“快过来帮忙,我一个人抓不住他!”
杜守愚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又哭又闹的完颜隽。
淡台明姬伸手在完颜隽额头上一摸,又把了把他的脉,“皇上,把他的衣服脱了,我要看他身上是不是起了疹子什么的。”杜守愚一点头,动手扯下完颜隽的衣衫。他一眼便望见完颜隽肩膀靠背的地方,有个小小的胎记,那胎记乍见之下颇似一条龙。
杜守愚几乎无法置信,眨了眨眼再看,没错,那确实是一条龙,和自己肩膀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错愕地抬起头,对着完颜颢问:“他……他身上一直有这么个胎记吗?”
完颜颢一颔首,“没错,那胎记隽儿一生下来就有了,起先还看不出来,后来他长大些,才慢慢看得出那是一条龙。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杜守愚咚的一声,坐倒在罗汉榻上。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一直想尽办法欲除之而后快的完颜隽,竟然是他的儿子?
※ ※ ※
完颜黛姬又梦见那个男人,又梦见自己回到那个密室了。
在那个密室里,那个不知名、不知长相、不知是何人的男人有着沙哑低沉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地护着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帮着她,解去她身上所中的毒,却也破了她的处子之身。
她梦见自己和那男人交缠着,那么温柔、那么销魂、那么让她无法拒绝;她搂着他的颈子,急急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急急想告诉他自己为他生了个儿子,但不管怎么做,她就是看不到他的长相。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男子摇头低声道:“别问,问了你会后悔。”
“我绝对不会后悔,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你生了个儿子,总不能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
黑暗中男子的眼睛炯炯有神,“你真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四周突然变得一片光亮,亮得让完颜黛姬睁不开眼睛,当她好不容易终于适应了这光亮时,赫然发现那个救了自己,却也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竟是杜守愚!
“啊--”一声尖叫发自完颜黛姬口中,声音是那么的尖锐,尖锐到几乎刺破旁人的耳膜。
“黛儿,黛儿!你醒醒,醒醒啊!”杜守愚焦虑的轻拍着完颜黛姬的脸颊。
完颜黛姬突地坐起身睁开眼睛,惊慌地瞪着杜守愚,“你……你……”他心疼的抚着她的小脸,为她擦去那慌乱的泪水,“做恶梦了?瞧你吓得,没事了,一切有我,嗯?”
完颜黛姬楞楞的。作梦?是啊!刚刚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一定是因为她太想念杜守愚,又太想知道那个救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谁,才会把两个人联想在一起,但他们怎么可能有关联呢!
杜守愚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黛儿,你梦见什么了?”她转过头,“我梦见他……还有你。”
“他?他是谁?”
“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完颜黛姬低头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我的头好疼,我……”
杜守愚忙扶着她躺下,“别乱动,你伤得很重,这样乱动当然会头疼了。告诉我,除了头,还有那里疼?我让明姬过来帮你看看可好?”
完颜黛姬摇头,拉着他的手问:“皇上,我哥哥呢?他怎么样了?我想见他!”
“你放心,他很好。”
“你没有杀他?”
“我能杀他吗?你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他,我再怎么无情,也下不了手。我废了他的武功,送他去充军了。”
“他是为了我,才要把我带走的,你不要怪他。”
杜守愚哼了声,心里冷冷地想着:不怪他?若不是他,你怎么会负伤在床,又怎么会失去孩子?
“皇上,隽儿呢?我想见隽儿,可以吗?”
提起完颜隽,杜守愚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当然。来人,把小殿下带进来!”
完颜黛姬一楞,“小殿下?皇上……”
“我说过,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会视他如己出,不会亏待他的。”杜守愚说话的同时,韩刚便领着完颜隽走了进来。
“叩见皇上,叩见娘娘。”
乍见母亲,完颜隽蹦蹦跳跳地冲上前,“娘,娘!”
杜守愚一喝:“站住!我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全忘了吗?”
完颜隽顿时如老鼠见到猫,立刻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跪下来磕了个头,“隽儿叩见父皇、母后,愿父皇万岁,母后千岁。”
说完,他爬起来,天真的问:“爹,隽儿做的对不对?”那声爹,喊得杜守愚心头一暖,却仍板着脸,严肃地道:“嗯!过来,站在床边,不准碰你娘,你娘还病着。”
完颜黛姬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皇上,你……”
杜守愚偏过头,俊脸微微一红,
“我认了隽儿为养子,并封他为赵王,改名杜齐隽。”
“杜齐隽?”
“你是我的妻子,我又认了隽儿为养子,他跟着我姓自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是你想让他从母姓?”
完颜黛姬摇头,喜悦的泪水盈满眼眶。“不,皇上肯接受隽儿,黛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