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徒弟?你是说……”
周紫焰脸上露出一抹笑,那笑是诡异森冷的,“既然你都问了,我也不再隐瞒你,免得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娼妓,为什么成为众人的笑柄。你本不姓周,你姓轩辕,单名一个情字,你的父亲就是傲情天皇轩辕羿,也就是阙无天的师父!”
周挽情犹如被雷打到,整个人僵在当场,“你说什么?我是……”
“你是傲情天皇轩辕羿的女儿,你叫轩辕情。”
“那我……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什么会被我养大,喊我姑姑,是不是?这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于是周紫焰将自己与轩辕羿相识相恋的经过说了出来。
周紫焰和轩辕羿本是同门师兄妹,两人自幼一起拜师学艺、一起长大。在周紫焰心中,很早就认定轩辕羿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而轩辕羿似乎也默认了这件事。
一天,轩辕羿奉命前往西域追缉一名满手血腥的江洋大盗,却恰恰救了黑焰门的“明月天女”……,也就是周挽情的母亲柳夕堇,从此陷入正邪交缠的痛苦中。
于情,他爱柳夕堇,毫不在意她的出身来历;于理,柳夕堇是黑焰门的明月天女,是众人口中的邪教妖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是以注定了两人永远无法结合的悲剧。
轩辕羿处在两难的痛苦中,受着理智与感情的折磨,而后抵不过中原武林人士与师尊所给予的强大压力,答应放弃柳夕堇,娶他师妹周紫焰为妻。
成亲当天,几乎有名号的江湖人物都来了,将小小的“碧湖山庄”挤得水泄不通。
就在良辰已至、行将拜礼之时,一名黑焰门的使者却突然出现,并在众目睽睽下带走新郎轩辕羿,留下满堂宾客与身穿嫁衣的周紫焰。
周挽情错愕地张大眼睛,“你说什么?我爹他……”
“他走了!他竟然就这样把我丢在碧湖山庄,自己走了!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让我从此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周紫焰冷冷说着,眼中却射出两道怨恨的目光,似乎仍无法忘怀轩辕羿的无情与背叛。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既然都答应成亲了,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柳夕堇那贱女人!”
“我娘?”
“是的!你母亲用你作要挟,要黑焰门使者告诉轩辕羿,如果他不回到她身边,就要杀了你作为报复,轩辕羿为了你,竟抛下我!”
周挽情摇头,“不!我相信我娘不是这种人,如果她是这种人,爹不会爱上她的。”
周紫焰一巴掌打得周挽情偏过头去,“你懂什么?你懂得当众被抛弃的痛苦,你懂得在众人同情与耻笑的目光下生活的痛苦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轩辕羿手中抢过来?为的就是报复,为的就是要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尝尝自己的女儿成了娼妓,被众人所耻笑,永远无法和所爱的人结合的痛苦!”
“所以你故意让我接近天哥,又要我去色诱沈谷?”
“没错,轩辕羿什么都好,惟一的错就是收了沈谷这个徒弟,若不是沈谷,我还不知道如何对阙无天下手。”
“那你对天哥下毒……”
“我说过,是为了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谁教他是轩辕羿的爱徒,而你正好是轩辕羿的女儿呢?”
“这么说来,你会答应我来当刺客,也是为了报仇?”
“没错!因为经过这件事,所有人都会知道轩辕羿的女儿是娼妓,不但是娼妓,还是邪教黑焰门冥王阙无天玩弄过的娼妓,这么一来,没有人会再觉得你冰清玉洁,在所有人眼中,你只是任人玩弄、任人骑的娼妓,哈哈哈!”周紫焰张狂地笑着,那笑声中满是报复的喜悦,听得周挽情浑身寒毛直竖。
她疯了!她根本就是疯了!她竟然为了报复父亲的背叛,想出这么一个缜密恶毒的计划来,甚至忍辱负重把自己养大,她究竟在想什么?
周挽情不住摇头,“你如果你这么恨我,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没有必要这样羞辱我、羞辱天哥、羞辱我的爹娘。”
周紫焰直视着周挽情,“杀人只是逞一时之快,但折磨人可是一辈子的乐趣,如果我不看着你受尽羞辱,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你知道我为什么毒瞎你的眼睛,又为什么让你来当刺客吗?”
“为什么?”
“一来是为了不想让你有办法替阙无天找解药,二来你身上的毒正巧和阙无天身上的毒有相生之效,也就是说,阙无天碰了你,会加重他的毒,他碰你的次数越多,他的毒就越深,那时你所中的毒就自然解开了,这也就是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突然看得见的原因。”
周挽情楞在当场,“那天哥饮了我的血不就……”
“他会毒发得更快,死得更痛苦,哈哈哈!”
周挽情无法置信、频频摇头,她抓着周紫焰的手道:“不,你不能这样对他,你不能这样对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对他!”
“他是和我无冤无仇,但他是轩辕羿的徒弟,所以他该死!凡是和轩辕羿有关的人都得死,包括你!”
说着,周紫焰从怀中掏出一只紫色的瓶子,倒出几粒带有腥臭味的药丸,“把这些药丸吃了!”
周挽情下意识地往后退,“这是什么?”
“毒药!”
“你要杀我?”
“我如果要杀你,就不会把你养大。”不给周挽情拒绝的机会,她硬将药丸塞入周挽情嘴里,强迫她吞下。“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只是这回你的眼睛将会永远看不见,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看不见阙无天七孔流血惨死的模样。”
第八章
恨情轩里,阙无天焦急地来回踱步。
“禀冥王,常誉回来了。”
阙无天一个转身,道:“快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常誉走了进来,恭敬地一拱手,“参见冥王。”
阙无天随意点点头,抓着常誉的肩膀急问:“如何?有消息吗?”
“没有,属下到处都派人找过了,就是不见夫人的下落。”
失望之情浮现在阙无天脸上,“没有?奇怪,情儿会去哪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理由突然不见人影。”他抬起头,“常誉,你再去找找,情儿怕生,真出门的话不会走远的。”
常誉一点头,正想转身离开时,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冥王,你知不知道楚招云也不见了?”
阙无天一楞。楚招云?他几乎都忘了有楚招云这个人的存在。
“她不见了?”
“嗯!服侍她的丫鬟说楚招云两三天前说要来见夫人,就此一去不回。属下想,夫人的失踪会不会和她有关?”
阙无天眼睛一眯,对于其他女人,他一向不甚在意,因为她们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只是发泄欲望的对象,所以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但是在周挽情失踪的同时,楚招云也不见了,却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常誉,你另外派一些人去打探楚招云的下落,说不定……”
“不必了,楚招云已经死了!”
阙无天回头,却见自己的另一名手下绿芹表情严肃地走进来。
“绿芹,你说什么?”
“楚招云死了,死在西丘山上的一个山洞里,死法和其他人相同,都是一针贯穿脑门毙命。”
阙无天登时沉下脸来,“你还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