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撂下一句。“一切都看你自已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 ※
“还要关她多久?”
上官界盘腿坐于蒲团上,对北藏的疑问恍若未闻。
“师兄?”师兄好像进入失魂状态而且脸色好难看。“你到底还在等待什么?”见他亦无回应,他咬牙迸话。“你这是在寻死啊!”
“过了良久,”官界回下瞳眸,略带警告地道:“就算我解不开祸水咒,也不容许你再找练后麻烦。”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北藏已经无能为力。“算了,为了不让你烦心,也为了让你专心找寻解咒之法,没有你的命令,我答应不动她。”
他安心一笑。“谢了。”
“我不想听感谢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解咒的法子。”既已擒住练后,南宫魁夺取天下的野、心便会遭逢挫败,剩下的就是破解祸水咒。
“祸水咒无法可解。”他并不想说,只要杀练后,他就能安然度险。
“我不想听这种话。”
“可惜,这却是答案。”
北藏双拳颤抖地不认输,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师兄死去,他下山便是要助师兄一臂之力的,岂有束手无策之理,他得想想办法逆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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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儿准备好了吧?”北藏勒住缰绳,在进入乱石阵前,回头再对净儿殷殷嘱咐道。
这次是孤注一掷,如果能藉由她找到南宫魁的巢窟,循线将罪魁祸首除去,也许祸水咒可以因施咒者的死亡而解去,拯救师兄。
“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妥当。”净儿思前想后,仍然觉得太过冒险,万一判断错误,这责任担不起。
“有什么好不妥的!倘若练后去找师兄,算你赢,反之,她若逃之夭夭,奔回南宫魁巢窟,就是我胜出,规则简单明了,而且可解除自前的僵局。”
“但爷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况且若是有闪失的话——”
“傻小子,继续拖延下去才会更凄惨,眼见七月初七已迫在眉睫,倘若不快点作出决定,天下不仅大乱,连你主子都性命难保。”
净儿脸孔一白,要他背着爷私自胡搞,他着实心慌,叫北藏少爷的办法又极具吸引力。
“净儿你扪心自问,你是否也想赌它一赌。”若非无计可施,他何必走险招?况且谁都看得出来,上官界万万不会伤害练后,现下的师兄法力是愈来最弱,几乎已制不住祸水咒了,我深信咱们一定可以直捣南宫魁的巢穴。”
净儿却不以为然。“我不作如此想,我倒认为练后脱险后会探视爷。”
“哼哼,有逃生之路,她岂会再理师兄。”北藏坚信练后一定是妖女,她必定忠心于南宫魁。“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北藏讽激他!
“好,我就跟你对赌,咱们按照计划进行。”净儿豁出去,愿意配合,深吸了口气,提起竹篮踩着步子通过乱石阵式,北藏跟在后头。“小魔女,用膳了,今儿个咱们好心带来美酒佳肴给你补一补。”
“净儿。”憔悴许多的练后一见到净儿!急切地奔上前!却看不到上官界,忧心如焚地问道:“爷呢?他怎么没跟你一道前来?”
“爷他——忙着。”
“忙?他忙什么?有什么事情比来见我还重要?”
“怎么你已经想清楚啦,决定倒戈协助我们对付南宫魁了?”北藏口气不善的讥嘲她。
“不是的!”
她的否认换来两人的冷眼。“那么你见他干啥?”
“我有话要对他说。”她放低身段,请求道。“劳烦两位请他过来一趟可好,我相信只要我们再谈过,一切就会雨过天晴了。”也许她能说服上官界远离是非去找一块乐土,暂时安身,等南宫主上大事抵定后,她再与他相聚。
北藏睑色倏变阴沈。“他要能见你,那才有鬼。”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
净儿按照之前的交代演起大戏来。“小魔女,你就别强求了,爷若是要见你便会主动找你,你吃点东西吧!”
“她还有胃口吃?”不让练后有开口机会,北藏立刻又凉凉讽刺。
“呃——没事你吃饭!北藏少爷咱们走吧!”净儿故布疑阵。
练后果然蹙起眉。“站住,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敢跟我说?”
“没有。”净儿把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心中暗自窃喜,她被引诱上勾了。
“我要见上官界。”她毅然道。
“见他何用,你又不在乎他。”
“北藏少爷别再说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她怒吼,憋在胸坎的不安快教她崩溃,尤其近日来她脖子上的八卦宝链竟然逐渐变得黯淡,失去它原有光泽,这叫她更惴惴难安。“上官界到底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了事?”
“没错。”北藏跟着寒下睑,重重出手。“这下顺遂你心愿了吧。”
“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发现自己连问的力气都没有。
“他死了。”北藏冲口直接道。
“死了?”
“被你害死了,你背叛他,让他被祸水咒反制缠身,因而吐血而亡。”他射出凌厉指控。
练后僵在原地。
“这下子你可高兴了吧,立下大功,替南宫魁除掉心腹大患。”
“不会的,我听错了。”半天后,她仍不愿承认耳朵所听见的话,她耳朵嗡嗡作响!
“你没听错他死了。”
“你们骗我!”
北藏危险的蒙住她。“若非师兄临终前再三交代我们不许动你,你以为还能苟活于世吗?”
她攫住净儿。“你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又怎样?你并不爱爷,也没放下过感情,更未曾对他动过心,甚至,你还希望他死掉,不然你不会背叛爷,跟醉沈偷偷跑掉。”
“别跟她废话,而你也别作戏,把饭菜吃一吃,你快走吧!”他还等着她“带路”好找到南宫魁。
“要我走。”她的心智已是麻木,被抛弃的痛楚震得她魂魄俱散。
“是啊,这的确是爷的遗言,他要我们放你走,别再为难你。”
“爷?我、我不清楚,我好些天没见着地了。”小小女仆哪有资格去查探主子的作息,只有听命的分。
“难道真是出了事?”她跋腿奔向松竹楼,这回被总管给挡住。
“练姑娘,你不能擅闯进去。”
“爷呢?他是否在里头?”
“我也不甚清楚,是有些天没见到爷,可是北藏少爷与净儿都郑重交代不可以擅自闯进屋内。”
“我要进去。”
“不行——”
“我一定要进去瞧瞧。”狠狠推开总管,她冲进去,总管拦截不住,只能干瞪眼。
花厅没人,小轩无动静,书斋静谧如昔。
“你在哪?”练后奔进他的寝室,床边特意围绕着一层薄纱,让人瞧不清床榻上的情况,只知有人躺在上头,静静躺着。
心不断往下沉去,她挥纱闯入。
是上官界,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闭合,冷白脸色像极苍雪,仿佛只要轻轻一触碰便会融化成无形。
练后扑到床沿不敢相信地喃着。“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突然死去?”
颤抖的食指轻抚上他脸颊,果然冰凉如雪毫无温度。
“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不可能——”倾身而去,她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是冰凉的,她含着地的唇片吮吻着,希望渡点热气给他,让他暖和些。“别死啊!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