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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该说抱歉……”抱歉她打动他的心,抱歉她迫使他面对他不愿回想的四季。

  她是他的夏之精灵,乘着夏季的夜风,悄悄指入他的帐内,将他积压了许久的眼泪,吹落到地上,埋入尘土,释放他的心,然而,她有什么权利?她有什么权利探进他的心,释放他的感情?他青涩的感情早已封箱,不需要她开启,更不需要她多事的殷勤。

  可她还是他的夏天,无论他再怎么抗拒,也无法否认他早已心动的事实。

  “再念一次那首诗。”解开她的裤带,掀高她的裙子,莫沁涛要求。既然她不经他的同意,便擅自闯入他心中那块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他又何须对她客气呢?

  “春花缤飞朱颜——”

  “不是这句,是下一句。”他粗鲁地打断夏染,熟稔地撩拨她埋于深谷中的花蕾,很快便换来一池春水。

  “夏夜凉风拂落珠……”夏染照他的意思念出属于她自己的诗句,同时也照他的意思环上他的腰,承受他猛烈的进击。

  他注入她的身体,感受她紧紧的包围,耳边回荡着他不愿承认却早已存在的事实。

  夏夜凉风拂落珠。

  她早已进入了他的心,现在又妄想开启他沉入海底许久的藏宝箱,取出其中的明珠,他能够答应吗?

  望着夏染沉醉的眼,莫沁涛不禁扪心自问,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弥漫在龟兹城内的某一个角落,久久不能平息……

  第九章

  灼人的热气侵犯了整个大地,自他心底层冒出来的炎炎波浪席卷了西北边的狂沙,使得整个西州陷入一片空前的昏热之中。

  在这飞鸟倦归、走兽消遁的极地里,却还能发现一处比外头更炽热的地方,那便是莫沁涛的帐幕。

  ********

  她出了帐,发现帐外的阳光陡大,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才想转身回帐,便教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吸引。

  是杨延悠,她好久没见过他了!

  乍逢老友的喜悦使她拔腿就追,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杨大哥!”她挥挥手,叫住刚转身的杨廷悠,只见对方挂着温暖的淡淡笑容看着她。

  “跑慢点儿,当心摔着。”他大哥哥式的口吻依然温柔,让夏染好生感动。

  “不要紧,我很能跑,摔不着的。”她在眼前站定,以灿烂的微笑感谢他的关心。

  “我是怕你没体力,不是怀疑你的脚程。”他捏捏她的鼻尖取笑她。

  “杨大哥为何这么说?”她不解地望着他,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诡异。

  “这还用问吗?”他垂下手。“刚刚你那声尖拔的高喊,连死人都能被你叫活,还怕别人不知道你们都在帐幕里头干了些什么好事?”杨廷悠懒得跟她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词差点设让夏染当场钻到地下去,躲起来永远不再见人。

  “我……”她羞愧地低下头,不难想象别人背地里如何说她。

  “抬起头,这又不是你的错。”杨廷悠可不希望她顶罪,该杀的是沁涛那混帐。“我猜一定是沁涛逼你叫出来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夏染依言抬头,他的推论还真准哪。

  “我跟他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在想什么,我最清楚。”他的想法其实不难猜,就是“捍卫土地”。他想籍她的口喊出他拥有她的事实,向大伙儿宣示他俩的关系。这就跟小孩子不愿意把他的玩具借人玩一样,充满了自私无理的占有。

  是的,沁涛就像一个自私任性的小孩,而且非常的恶劣。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他耗下去吗?”长长叹了口气。杨廷悠终于提出他憋了很久的问题,问得夏染措手不及。

  “啊,你是指莫沁涛吗?”她手忙脚乱,眼神到处乱飘,在在显示出心虚。

  “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正是在说他。”杨廷悠难得严厉。

  “杨大哥,我——”

  “不是我想对你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每日房事频繁,极有可能怀孕,万一怀孕了你怎么办,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军营到处乱晃?”他用一长串字句塞住她慌乱的解释,问得她一愣一愣。

  怀孕,她有可能怀孕吗?如果她就像他说的那样怀孕了,莫沁涛将如何对她?是会弃之不理,还是会欣然接受?

  “夏染。”

  不,是莫沁涛自己说要留下她的,他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夏染——”

  “他会娶我!”莫沁涛一定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怀孕了,莫沁涛一定会娶我。”她相信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想通。

  她求救似的看着杨廷悠,仿佛在找一个支持她的盟友,杨廷悠虽然明知事情不可能如她想像中简单,还是伸出援手,将一切关心强压入心底。

  “但愿如此。”他微笑摸摸她的头,心疼夏染这个爱幻想的小女人。爱情往往是盲目的,为此甘愿冒险的人比比皆是,她不过是其中一份子里了,又何必对她太苛责呢?

  “不说这个了,咱们来谈点快乐的事,你晓得今天是乞巧节吗?”

  不忍见她忧愁,杨廷悠另辟话题,果然引来她截然不同的反应。

  “乞巧节?!”夏染尖叫。“你是说今儿个已经七月初七了?”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她来唐营已有两个月的时间。

  “是呀,今天晚上就能看见牛郎织女在天上相会!”瞥见她硕大的笑容,杨廷悠就知道他找对话题了,女人都爱这套。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哦。”夏染喟道。“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才在家里和姐妹们一起啃瓜果,结彩楼,忙着摆香案,没想到一眨眼一年又过。”她突然想起过去羽梦馆那些日子,总觉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离她好远,远得不像她的真实经历。

  “可不是吗。”他也和她有同样感触,想当初绑她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一个陷入情网的成熟女子。想来他还真罪孽呀,当初若抗令该有多好。

  “对了!以前你在家的时候,家里可有什么乞巧活动,要不要说出来听听?”他假装有兴趣的猛找话题,也好转移她忧伤的情绪。

  “当然有了。”她感激他的努力。“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姐妹四人——不,是三个人,总爱对月穿针,或是投巧芽看巧影,看谁的手艺厉害。”秋绘往往是缺席的那一个,因为她只爱画画,对乞巧这类幼稚活动没兴趣。

  “这样啊。”杨廷悠抓抓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没有什么我可以玩的游戏。”女孩子家的游戏还真无聊哪,光穿针孵豆芽能有什么乐趣。

  “谁说的,你可以帮我捉喜子啊!”她抗议。

  “捉喜子干么?”杨廷悠觉得莫名其妙,喜子是蜘蛛的一种,长得小小的,她没事要他捉虫子做啥?

  “结网喽。”她答。“这也是乞巧活动之一,我们习惯在七夕的晚上一人捉一只喜子放在小盒里,到了第二天再打开看谁的喜子网结得密或疏,谁的喜子结得最圆,结得最圆最密的那只喜子,就是胜利者。”说到这儿,她嘴角上忍不住绽放出笑意,对于羽梦馆的思念,一下子全涌上来。

  “那么通常谁是胜利者?”杨廷悠相当好奇。

  “大姐,她是京城里最好的织工。”提到这个。她不免泄气,仿佛又回到那段样样不如人的日子。

  “别垂头丧气了,我跟你比。”他自告奋勇,提起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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