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情更不解了。“和我有关?”她问道。
“嗯!我听爹说,娘这么急着将你嫁出去,是因为哥哥他要娶你,有这回事吗?”意婕一脸好奇。
迎情愕然,冬梅则倒抽了一口气。
“是真的吗?大哥喜欢你?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如果我早知道你和大哥情投意合,一定不会让娘将你嫁出去的。”意婕说得斩钉截铁。
迎情笑着摇了摇头。“你……唉!这事该怎么说……”
“你老是这样闷不吭声的,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你嫁人了,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意婕忍不住生气,也为她抱不平。
“你错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她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叫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她追问:“难道是娘胡说的,大哥没同你提起成亲的事?”
迎情走进偏厅。“不是,表哥是同我提过——”
迎情话未说完,又被她打断,她兴奋地尖叫一声:“大哥真的同你提过要跟你成亲?!”
“我——”迎情的话才到嘴边便然而止,因为她瞧见丈夫和易伯也在偏厅,他们两人正看着她们。“相公。”她露出笑容,走到他面前,双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低头注视着她,眉心微拢。
她察觉他不太对劲。“怎么了?”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发生什么事了?“茶馆还好吗?”
易伯抢着回答。“茶楼很好,已经决定三天后开张,这可是老奴翻了黄历后挑选的好日子,上头写着‘开张大吉’,保证万无一失。”他又笑咪咪地说:“少奶奶开张那天也会来瞧瞧吗?”
“嗯!”迎情欣然答应。
“我也去。”意婕道,她最喜欢凑热闹了。
顾向扬瞪了易伯一眼,怪他多嘴。“开张时,场面恐会有些杂乱,你还是待在家——”
“不要。”迎情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语。“我要去。”她露出少见的坚持。
“少奶奶来当然好,人多热闹嘛!”易伯道。
“可是……万一又发生什么事……”冬梅忧心忡忡地说。
“哪会有什么事?”意婕不以为然的插嘴。
易伯突然笑出声。“有啊!有啊!今天招牌就掉下来了。这事可玄了,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归咎于少爷没听老奴的话——”
“好了。”顾向扬截断易伯的话,发现迎情的脸色有些苍白,知道她定是又想到招牌压在他身上的景象。
“招牌掉下来?”意婕感兴趣地追问。
“是啊!幸亏姑爷眼明手快,将小姐覆在身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冬梅想到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表姊夫,你别紧张。”意婕对顾向扬说道:“表姊向来都是有惊无险,小时候大哥还曾跳到池塘里救表姊,结果自个儿险些溺死呢!娘知道后吓得脸都白了。”
她的本意是要安慰顾向扬,示意他不用担忧表姊,因为她向来能逢凶化吉,可没想到他听了后,脸色益发难看。
“你还有个表哥?”顾向扬看着迎情问。
“嗯!”她颔首。
“怎么婚礼上没见到他?”他的语调有一丝紧绷。
“表哥出外经商,要过些天才会回来。”迎情发觉他的脸色怪怪的。“你怎么了?”
他的眉心纠结,没有回答她的话,心里想着方才妻子的表妹在未进偏厅前所喊的话,原来他没听错,她真有个表哥,而且那人还想同她成亲——
一思及此,他的心里就不痛快了起来。
而且是——非常的不痛快
第六章
接连两天,日子都在平顺中度过,虽说“平顺”,却暗藏漩涡。
迎情同顾向扬提了好几次要在茶楼开张那天到场的事,可他总是拒绝,她也一直隐忍着,想和他好好谈,却一直无法如愿。
--那儿人多,容易出事。
--到时生意繁忙,恐无法顾及她。
--她是他的妻子,又是千金小姐,不需要抛头露面,应该待在家里。
听来听去都是这些,说到底,他就是不想她在场嘛!迎情觉得心里很难受,无法弄清他的想法。
除了这件事外,他这两天似乎也怪怪的,可她又说不上来他哪里怪,例如,当她为他缝补衣裳时,他会直盯着她瞧,有时则没来由地皱起眉头,好象在烦恼什么,问他他又说没有,让她完全无法捕捉他的想法。
这日,顾向扬和易伯又去茶楼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迎情则发现冬梅的感冒似乎更加严重了,遂坚持要带她去看大夫。
“小姐,奴婢真的没什么,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只是觉得身子似乎使不上无力,喉咙有些疼罢了,并没有小姐想得那么严重。
“你都休息两天了,根本没有好转。”迎情摇摇头。“你若不同我去看大夫。那我就自己去请他到家里来。”
“这怎么行?小姐!你不能一个人上街。”冬梅极力反对。
迎情只是看着她,没再说话,要她自个儿选择。
冬梅咳了几声,只得道:“好吧!奴婢去就是了。”她实在不爱去看大夫,可现在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迎情这才满意地点头。“走吧!”她撬着冬梅,怕她没力气走路。
“小姐,奴婢的身子没这么娇贵。”她虽然不舒服,可还不至于走不动。“小姐,姑爷不爱你出去走动,咱们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好了。”
迎情蹙起眉。“你是怎么了?像是我一出去就会出事似的,以前在舅舅家中时也没这么多限制,怎么现在我连出个大门,你就担心这担心那的!”
“小姐,您以前出门都是坐轿子,可比现在安全多了。”她又咳了几声。
迎情叹口气,已懒得再跟她争辩。“走吧!”
“姑爷现在又不是没钱,怎么就没想到要替小姐备轿子和轿夫?”
迎情走出屋子说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可以跟别人一样用走的。”
两人才刚走出去,就瞧见意婕朝她们奔来。
“表姊--”她气喘吁吁地在两人面前站定。“你们要去哪儿?我正打算来找你们。”
“意婕小姐。”冬梅欠身行礼。
“府里出了什么事吗?”迎情问道,不知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跑来。
“没事,是我在家里闷得慌,所以来找你解闷。”意婕笑道:“顺便再来瞧瞧那神奇的盆子。”
“你没将这事告诉人吧!”迎情不放心地问。
“没有。”她摇头。“虽然有几次憋不住,想将这事说出来,可我还是忍了下来。”
“这事非同小可,你绝对要守口如瓶。”她又不放心的叮咛了一次。
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会引来事端,那铜盆虽不能聚集“财物”,但却能聚集“食物”,在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算是独一无二,自然会有人想将之占为己有,到时只怕麻烦会层出不穷。
“我知道,你说了很多次。”意婕嘟嘴说道。
“就怕你性子急,说溜了嘴。”迎情心中担心的就是这点。
这时,冬梅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我要带冬梅去看大夫,她的风寒像是加重了。”迎情说道。
“表姊夫不是不喜欢你出门吗?”意婕说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意婕高兴地道,人多热闹,她最喜欢上市集晃晃了。
于是,三人往大街上走去,迎情问道:“舅舅和舅妈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不过,自你嫁出去后,他们倒没再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