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情楞住,一脸茫然。“什么?谁?”而后她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表哥?”
“还有别人吗?”他怒道。
他的怒气让她错愕,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她说过话。“我不懂。”她蹙起眉,试着厘清这一切。
“我不许你们再见面。”他重申立场。
他的话让迎情摇头。“你让我想想……”
她的话语让他更加生气。“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厉声道。
迎情盯着丈夫盛怒的脸,突然,事情在她面前清晰起来,她讶异地睁大眼,而后又蹙一下眉头。
“我明白了。”她不悦道:“相公以为我和表哥有暧昧吗?”她生气地握紧拳。
“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可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迎情的拳头突然落在他的身上,他讶异的看着她对他怒目而视。
“原来这就是你有时会怪里怪气的原因,你为什么不问我?就会在心里乱想。”她从没这么生气过,发泄似的又捶了他好几下。
他抓住妻子的拳头。“什么意思?”他一脸不解,难道他想偏了?
“我同表哥没有任何暧昧,若我对他有感情,又怎会嫁给你?”她气愤道。
他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纳闷。“他不是跟你提过婚事?还有那盒子里的东西,也原是要送你当作定情物。”他不可能听错。
“小姐,你怎么站在大门口,少爷和意婕小姐呢?”冬梅站在廊庑,朝他们喊道,她的手上端着漆盘,上头盛着一壸茶和许多糕饼。
“他们回去了。”迎情深吸一口气,以平稳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冬梅惊叫,她在厨房不过待了片刻,怎么人就走了?
“你先下去。”顾向扬皱皱眉。“我有话和夫人说。”
冬梅楞了一下,才应道:“是。”
“你不需要这么疾言厉色地对冬梅说话。”迎情蹙眉提醒他。
“你的话还没说完。”他不想管其它事,只想她快点导入正题。
“你为什么不早些问我?!”对于此,她仍是不满。“表哥是同我提过婚事,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不想舅妈将我草率的嫁人。”
“所以他要娶你?”他挑眉。
“你不相信我?”她则蹙眉。
“这听起来不合理。”他实事求事地说。
“表哥自然有他的道理,打个比方来说,相公娶我是为了钱,不是为情,对吗?”见他颔首后,她又道:“而表哥想娶我是因为他觉得这对我们两人都有益处,也不是为‘情’,若真要沾上边,只能说是爱护之情!”
“他担心我会受‘克夫’谣言之累而嫁得不幸福,所以他打算娶我,因为他能待我好,这是对我的益处;对他而言也是如此,舅妈前几个月直催他该成亲了,他想,娶进来的妻子是好是坏、性情如何,他根本无从得知,倒不如娶个他熟知的人。”
“他倒实际。”顾向扬凝视着妻子说。“为什么你不答应?”
“因为我不像表哥那么实际,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如何能做夫妻?我觉得很瞥扭。”她从小就将表哥当“哥哥”看待,实在无法想象与他共结连理的情形。“更何况,我心里知道舅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她不想引起舅妈与表哥间的冲突。
顾向扬抬手抚上迎情的脸,未置一词,似乎仍在思考她的话。
“表哥待我极好,你方才实在不该这样没礼貌。”迎情数落道:“还有,你对我好凶。”她不悦地蹙起眉心。
顾向扬只能回答:“那时我以为--”
“你以为我同表哥幽会吗?”她不平地捶他一拳。“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我没有说你同他幽会。”他也皱眉解释。
“可你的眼神是这样说的。”她气恼地道:“你以为我背着你跟旧情人在一起,你竟然这样不信任我,我……我要回房了。”她转身就走。
他条地伸手抓住迎情的手臂。“我--”
“在我想好到底该不该原谅你之前,请你不要跟我说话。”她扬起下巴,她虽然有副好性情,但并不代表她就没脾气。
“这太荒谬了。”他因她的话而露出笑意。
“我是认真的。”她一脸严肃。“我希望你能想好道歉之词,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我会再听听你的说法,考虑是否该原谅你。”
顾向扬忍不住笑出声,迎情则气得涨红脸。“你……你敢取笑我?”
他不顾她的挣扎,揽她入怀。“你打算气多久?”他微笑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从来不知道他温柔的妻子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像只趾高气扬的小猫。
“在我还没原谅你之前,你不可以亲我。”她红着脸,但仍是一脸严肃。“至于我打算气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在气消之后,会要冬梅告诉你,希望你有耐心--”
她的话再次被他的笑声打断,迎情的脸涨得更红。“如果你打算继续取笑我,那就请你放开我。”
他无法自己地倾身覆上她的唇,他的妻子真是可爱,让他情不自禁。
迎情根本无法与顾向扬的蛮力对抗,所以只能承受他的热情,不过,她决定不予响应,只是这决心一下子便面临艰困的考验,不久,她就沉沦在丈夫的热情中。
良久,当他抬起头时,迎情仍因他的吻而颤抖不已,她望着相公深邃的眼眸,急促的呼吸与他粗重的喘息相呼应。
“虽然……虽然我喜欢你亲我,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她羞红着脸声明。
“是吗?”他浅笑着,又低下头啃咬她的红唇。
一阵麻痒让她想躲避。“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仍是坚持。
低沉的笑声在他胸腔回荡,顾向扬将唇下移至到她白晰的颈项。“我记得我们谈话之初,你说:我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现在却又要我因‘生气’而道歉?”
迎情搂着相公,思考着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但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一直在扰乱她的心思。
“那时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以为……你生气是因为‘铜盆’的事。”她解释道。
他因她的话而抬起头。“铜盆?”
她颔首,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不是我告诉意婕的,那是因为冬梅那时太害怕,以为你是妖怪,所以才泄漏给意婕知道……”
顾向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他俩说的是完全不搭轧的两件事。
“我已经再三嘱咐意婕要守口如瓶,可她性子急,怕是再没多久便要走漏风声。”她担忧地道:“你会怪我吗?相公。”
她温柔的语调让他露出笑容,她似乎只有在不生气时才会叫他“相公”。
“我得想一下该不该原谅你?”他凝视着她,眸中带笑。
迎情的脸上立刻浮起一抹不安的神色。
他低头亲她一下。“如果我原谅你了,我会要易伯通知你,再听听你的道歉之词。”他露出笑容说。
迎情涨红脸,气道:“你……你怎么又取笑我?”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温柔地亲她一下。“既然我们各欠对方一个道歉,那就互相抵消吧!”
“这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她蹙眉。“我真的很生气。”她扭紧他的衣服。
他没说话,只是微笑地抚着她的背,听见她又说道:“而且你还不许表哥来找我,这真的是太荒谬了。”
“你是我的妻子,本来就不该与其它男人共处一室。”他说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