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等一下。”将她带至马路边后,杨东霖随即转身去取车。
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千夏两手环抱着自己的臂膀,思绪很空洞。
相信一个人不难,可是要找个能够相信的人,却很艰难。身边的每个朋友也都曾告诫过她,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不懂得保护自己,总是轻易地把走进她的世界接触她的人,想成他们都怀有一颗诚意真心。而她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她并不想时时刻刻对周遭的人们都抱着警戒心,或是用二分法,在交往前就先去区分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那很累的。
将车开来她面前停下的杨东霖,摇下车窗示意她上车来,她蹙着眉,想不出还有什么跟他好说的。杨东霖见她似乎是改变心意不愿上车了,连忙进一步打开车门请她上车。
她叹口气,走上前准备上车时,另一辆眼熟的房车,却在这时并排地停在他车旁的……路中间。
顺畅的交通当下打结。
硬是把车停在路中间的韩致尧,不顾后头众车主狂按喇叭抗议,也不管打开的车门是否会刮坏了杨东霖的车面烤漆,若无其事地朝千夏勾勾手指。
冷汗哗啦啦地滑下千夏的太阳穴。
要命,大马路上,他在搞哪一门子的鬼?选举秀吗?
不耐烦的食指再朝她勾了句,同时后头震天便响的抗议声浪,令千夏不得不十万火急地拔腿冲向韩致尧的座车,一骨碌地钻进前座后,在杨东霖的叫声中关上车门,扭头拚命催促他快点开车。
“你怎么可以那么做?”在他的车子重新上路后,顺过气的千夏,按着还在狂跳的心脏朝他开火。
韩致尧阴冷地蓝眸瞥了瞥,“怎么做?”这个女人……永远都只会先找他兴师问罪,都不会先反省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就、就是你把车停在路中间啊。”察觉到他一身不对劲的寒气,她高扬的音调顿时缩成了唇边的喃喃。
“像这样?”他边说边打算再造成另一回合的塞车盛况。
“别再来一次!”她吓出一身冷汗。
韩致尧索性把车头一偏,转向停在路旁熄火。
“前科犯。”他一手勾起她的下颔,蓝眸里喷着火焰,“你跷了我的课,为的就是跑来找那只痞子?”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为了那只痞子连放他两次鸽子!要不是去文蔚那里套出她的行踪,只怕他现在还傻傻的坐在家里等她。
“我说过他是……”千夏下意识的想更正他的说法,但想到刚才所知道的事后,她又泄气地垂下肩头,“算了,他的确是只痞子。”
她竟然没有反驳?
“他对你做了什么?”韩致尧捺下一腹的怒火,仔细审视着她怏怏不乐的小脸。
她别过玉颊,“没什么。”
倔强的食指将她的下颔勾回来,想挖掘她所掩藏的秘密的薄唇也跟着趋附而上。
她却挪开芳唇低喘,“别突然靠这么近,我会空气稀薄……”还是等她练习够了再来吧!每次和他接吻,她都很害怕自己会因缺氧过久而脑中风。
“那只痞子呢?”她的拒绝,令韩致尧的脑海里咻咻快速闪过一连串想象画面,“在他面前,你的空气会不会稀薄?”
呃,他这个表情……可不可以算是狰狞?
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此等骇人景况,千夏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刚才那句话里,她到底是哪踩着了他偷埋的地雷。这次他虽然没像上回一样呱呱乱叫地轰上她一顿,可是上回的迟到事件发生时,他的脸色也没现在的难看……慢,上回?咦咦咦?
丝丝疑点忽然溜进她的神经中枢,运送至脑海里后开始运作。
他不会是在……吃醋?
“说不说?”等得十分光火的韩致尧,不客气地掐住她的小鸡脖子。
“氧气十足。”忙着思考的她,心不在焉地吐实。
俊脸登时又阴了半边天。
“你在生气?”恍然发觉自己回答了什么后,千夏忙不迭地抬首看向他那张只剩纯粹黑郁色调的脸庞。
他干脆撇过头不看她。
她干干地笑了笑,“呃……别生气嘛,我下次不敢逃课了。”不会吧,真的被她猜中了?
韩致尧还是闷不吭声,也仍旧倒竖着浓眉。
千夏翻翻眼,倾身搂低他的颈项,在他唇上啄了一记,“心情好多了吗?”
“哼。”他爱理不理。
真难讨好。她无奈地轻叹,就在她窝回座位里想再思考其它的办法时,以为她放弃的韩致尧,快速地朝她采出一双健臂,将她给搂回胸前后,薄唇就朝她的准确扣下。
浓密的热吻,几乎让她窒息。强行撬开她牙关的舌让她的体温上升了些许,想拒绝外来物的入侵,却反而被他纠缠住松不开,这种没领会过太多的亲密感觉,虽说不上十分舒服,但也令人讨厌不起来,唇上交接的热源,徐徐撩动起她迟缓的感受力。
“空气又稀薄了吗?”他霍然中止这个吻,瞳心近映着她躁红的脸蛋。
盯着他的眼瞳,千夏一时之间还答不上话来,只能边喘边点头。
“别让那只痞子也有机会害你氧气不足。”韩致尧半警告地再吻她一下。
他真的,在吃味。
艳艳的红云,不由自主地占据了她的玉颊,饱和的虚荣感将她的心房塞满之余,化不开的暖意也密密地笼罩着。她轻抚着嫣唇,唇上热吻的余味,此刻尝起来有些萨有些甜,让她忍不住……想漾开嘴角对他微笑。
“听见了吗?”看不懂她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带笑的表情,韩致尧又皱着剑眉再把问句送到她的面前。
有时候,他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卯起来时的不讲理,确实也很难让人招架,可是,她却相信他,她相信这个从不会作假,又让她时常考虑要不要去买氧气桶的好妒男。
“听得很清楚。”千夏不再掩饰,任灿烂的笑靥飞上她的唇角,“我保证,他不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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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绑架,犯法的。”坐在宽敞的后车座中间,韩致尧两手环着胸淡淡陈述。
“小韩,你就行行好帮个忙吧。”前座的老姜再次回过头来,朝他奉上合十的双掌膜拜。
好不容易捱过尹书亚刻意整他,每天行程全都排满的六个工作天,终于挺到星期天的韩致尧,原本是打算在这个难得的休假日,拉着千夏一块……到他家楼顶晒晒太阳,培养感情之余,再狠狠地睡上一顿,可是这个老姜却也不事先知会他一声,就这样跑来他家将他押上车,架着他驱车直赴不在他行事历上头的工作地点。
他晴朗、美丽的星期天,就这么跑去阳明山……泡汤了。
“找我做什么?去找你的大厨呀。”还在生闷气的韩致尧把两眉锁得死紧。
“不行不行,”听到客人的来头,他就跷头了!”他的脸色难看,急如锅上蚁的老姜也没有此他的好。
韩致尧总算是有点兴趣,“打算砸场子的是何方神圣?”
“就你们那个劳啥子协会写美食评选专栏的。”老姜说得口干舌燥,一张老脸几乎快垮下来了,“帮个忙吧,要不是这种客人太难搞定,我也不会硬拉你来救火。”
“你就帮他一下嘛。”他还未有结论,坐在他身旁的千夏已经代老姜说起情来。
“你在说什么啊?”韩致尧不满地握住她的鼻尖,“你以为尹书亚给我的美国时间很多吗?”小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