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突然有些想哭,她环上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吸吸鼻子。
“你没在哭吧!”他的声音有些怪异。
文雁微笑,他最怕她哭了。“当然没有,谁说我哭了。”她故意恶声恶气的说。
他放心的吁口气。“我已经帮你讨了钱,你可以再去买辆新脚踏车。”
“车子修不好了吗?”她皱眉。
“车头弯得太厉害,没有办法调整。”
“你没把那个变态怎么样吧!”想到那个恶心的暴露狂她就想吐。
他挑眉。
“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来溜……我是说逍遥。”他已经揍得让那个暴露狂直不起腰。
文雁笑出声,他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文言起来了,溜鸟就溜鸟嘛!她又不是没听过。
她抱紧他,惬意地浏览风景。“等会儿大家看你载我回来,一定又有得讲了。”她叹口气。“我们先去吃冰好不好?”她突然想回忆儿时的情形。
他点个头,加快速度,文雁开心地笑着,他也露出笑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的快乐时光。
“我们到树上吃冰。”她大声喊。
“你受伤了”。他提醒。
“噢!我忘了。”她失望的说,她的脚踝受伤了要怎么上去?
“没关系,我背你上去。”他露齿而笑。“虽然你重了不少,不过,我想我还背得动。”
“我哪会重?”她抗议的在他背上捶一拳。
他没回答,只是笑,在附近一家杂货店停下,买了两支棒冰,而后载她到附近的树下,文雁将书包放在一旁。
他背起她,敏捷地爬上树,两人坐在最粗的树枝上,眺望着附近的景色,一片翠绿和零星散布的房子映入眼中,小鸟在他们头顶上飞掠,心中是无尽的舒坦和快活。
“好久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了。”文雁深吸口气,接过杨汉强递来的棒冰,高兴的摇晃双脚。
“小心别掉下去。”杨汉强一手撑在她背后,手掌抵着树干,防止她往后摔下。
文雁甜笑着咬口冰。“我才不会掉下去。”她对他做了个鬼脸,发现两个人靠得好近,而且他正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你为什么盯着我?”她不自在地眨眨眼睛。
他吃口冰没有回话,文雁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她俏丽的脸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只是笑着摇头,仍然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要说什么?他是在看她没有错,至于原因……他也不晓得,从小到大他就习惯盯着她,这样他会觉得心情很愉快。
文雁是个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人,每次她笑,他就会跟着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他也没去细想原因。
文雁见他不答话,也莫可奈何,她吃口冰笑道:
“下次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爬上树,包准没人抓得到你。”
“那我不成了懦夫?”他不以为然,他可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文雁皱皱鼻子。“我才不觉得那是懦夫,至少这样你就不用同人打架了。”她伸手揉揉他脸上的瘀青,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突然,文雁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有胡子耶!”她张大眼,好玩地摸摸他下巴上的胡碴子。
杨汉强翻翻白眼,这是什么问题?他吃下最后一口冰。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胡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好象突然发现他不再是她以前所熟悉的那个人,当然,她晓得男生进入了青春期会有变化,但她从没把他包括在内……
“文雁。”
“啊?”她回神的应了一声。
“你的冰滴在我的裤管上了。”
文雁惊呼一声,赶紧舔舔滴水的棒冰,伸手拿口袋里的卫生纸。杨汉强见她动来动去,急忙环上她的肩稳住她,深怕她摔下去。当她低头忙碌地擦他的裤子时,便露出她白晰的颈项,微风吹来,拂动她的秀发,在颈上舞动飘扬,他盯她颈肩处细小的微血管,闻着她身上的粉嫩香味,有些心猿意马,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擦好了。”文雁猛地抬头,她的头顶撞上他的下巴,一阵响声传出,两人同时向后仰头,呻吟出声。“噢!”她抚着头顶。
他揉着下巴,怀疑下颚被撞碎了,这可能是上天对他起邪念的惩罚。他抚着她的头顶,文雁疼得掉下泪水。“你那是什么下巴?很疼耶!”
“我的下巴也很痛。”他说,“还有,你的冰又滴在我裤子上了。”
文雁吸吸鼻子,一边吃冰,一边擦他的裤子。“我现在怀疑在树上吃冰是不是一个馊主意?”
他含笑道:“我倒不觉得。”他揉揉她的头。
“很痛。”她瑟缩一下,吃完最后一口冰,发现手黏黏的,可是卫生纸擦不干净。“我的手黏黏的,我们该回去了。”她将棒冰棍放在树干上,心想,待会儿再把垃圾带走。
“还疼吗?”他柔声问。
“好多了。”她抹去眼泪。
他正想背她下去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树上他不知该如何将她背在背上?
“怎么了?”文雁问。
“我没办法背你”。他拉起她的手环在他颈上。“我必须抱你下去,你要抓好。”
“噢!”文雁抱紧他,不觉得有何不妥,小时候他也曾抱她下树。
杨汉强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抓着树枝以免掉下去,他慢慢滑下,但文雁突然想到一件事。
“木棒--”她伸手想把忘在树干上的棒冰棍拿下,可是她一乱动,杨汉强的重心便有了偏差。
文雁尖叫一声,感觉到他们两人在往下落,杨汉强咬牙抓住晃动的树枝,双脚踏看树干,阻止两人下滑,文雁害怕地想起小时候两人摔下去的那一幕。
她开始发抖。“汉强。”
“没事。”他跳下树,颠簸地倒退了两步,却绊到她的书包,他挥舞手臂维持平衡,却打到单车,他诅咒一声,两人往后摔在地上,脚踏车也“砰”地倒在一旁。
文雁吓得脸色苍白,“汉强,你没事吧?”她仍趴在他身上。
“我很好。”他撑起自己。“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受伤了吗?”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确定你没事?”她着急地检查他的身体。“我听到好大一声,我……”她的眼泪不听话的掉下来。
他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以为……你又摔断……骨头了。”她哭泣。“我听到声音,我以为……我……”她哭得好伤心。
“我很好。”他着急地揽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是脚踏车的声音。”他只能抱紧她轻轻摇晃。
她只是哭,她被吓坏了,杨汉强的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昵喃着说些保证的话语,想起小时候他掉下树摔断骨头时,她哭得泪眼纵横,和现在如出一辙。
后来她说她不再爬树,是他出院后又强迫她上树才克服她的恐惧感,如今看来,他虽消除了她对爬树的恐惧,但却没有消除她的愧疚感。
“我差一点又害你受伤。”她哽咽。
“我没这么脆弱。”他安抚道。“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和小时候一样。”
“我不要你摔下来,我讨厌你受伤。”她叫。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抚的说着,自从那件事后,只要他身上有伤,她就会叨念个不停。
她在他怀中不停啜泣,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内心的恐惧仍然存在,杨汉强摸摸她的发,心中的柔情像涟漪般慢慢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