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逸呢?”
“今天公公店里很忙,叫刚好和阿劲回来度假的死阿悠过去帮忙,他就顺便拖我老公去。姊姊放心,我有以长嫂的威严恐吓杨令悠,要他在八点以前放人。”
“你那个小叔个性阴晴不定,要是不放人呢?”花欣着实欣慰妹妹在夫家作威作福,没受到半点委屈。
“他敢不放杨品逸回来,”花雕从刀架挑出水果刀,刷刷刷,狠耍了三下。“我就把他最喜欢的机车模型卖掉!”
“那就好,你要继续保持长嫂威仪,把小叔压得死死。我去前面打声招呼。”
离乡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妹妹和挚友是花欣唯二放心不下的羁绊。眼看妹妹婚姻幸福美满,她自身也有归属,对感情无着落的好友不免益加担心。
花欣走到最前头的起居室,果然看到人来疯的阿劲轻捷地踩着跳舞机,旁边地板坐着一个高挑俊俏的小女生,正热烈的帮他打拍子。
“阿灵,你也来了。”
“欣姐!”阿灵回头匆匆对她笑了下,红通通的俏脸又急忙转回。
“哟哨,阿欣!”
花欣回阿劲的招呼声一笑,环胸注视他们。
阿野家和阿劲家是对门邻居,两家性格迥异的妈妈是童伴,感情浓密到比邻而居可见一斑。莫、康两家,基本上是不分亲疏的一大家子。
阿劲长阿野一岁,和小她一岁的水笙同学是同年;也就是说,他比十四岁的阿灵年长了十三岁。他真不知道小女生暗恋他很久了吗?
花欣斜倚墙壁,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收敛了平素略显粗鲁的男性化举措,俊俏稚容含羞带怯的,几乎是着迷地巴望着阿劲舞得太放的疏狂身姿,和笑得太野的俊美脸庞。
“喂,灵妹妹,我已经跳了好几首,换你喽!”
阿劲汗流满面跳下来,揉了下小女生轻俏的发稍,大哥哥式强行将别扭的她拖上跳舞机,恍若没发现女孩家的豆寇心事,热得脱起披披挂挂的衣服来。
花欣发现阿劲是一个怎么穿都有型的男人,不是名牌追随者,却有一身绝佳的品味,怎么搭都对劲。
他脱得只剩一件黑色漆皮连帽衣,搭配同样质感的皮裤,红白领巾卷成一条细绳随性的绑在头上,就是有型。
去美国拍摄一趟音乐录影带回来,他阴柔的过肩长发居然变成飞扬的条码短发,两鬓各应景的刷了一道类似金红油彩的效果。走在流行尖端的模特儿果然不同,每次见他都有耳目一新的惊艳感。
“那些死家伙好像也快来了。阿欣,怎么只有你,水笙同学呢?”阿劲热得往楼下走。
“应该快来了。”花欣跟下去等同学,担心第一次光临的同学找不到地方。
两人走下去,正好看到一身粉黄休闲装扮的戚水笙像只黄色小粉蝶,陪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站在车行外聊天。
“学长,”
“她是花欣吗?”一身书卷味的温雅男子回头,询问忽然浑身不由自在的戚水笙。
“嗯。”虽然知道他也会来,但……戚水笙半掩苦脸。
“学长偏心,眼底只有水笙学妹。”花欣走上前,笑拥着脸色赧红的戚水笙。
“欣,别逗学长,他快结婚了。”
“真的吗?”花欣顿感不好意思。“对不起,请学长别介意。”
“没关系。我……我还有事先离开。”斯文学长白净的脸驼红,开步前不由自主观了眼车行内正在看电视那个抢眼的漂亮男子。“水……水笙,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戚水笙纳闷的跟他走到车边,从他手中接过一份包装精美的圣诞礼物。
“学长,谢谢。”戚水笙温柔微笑,从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别致盒子回赠。“圣诞快乐。我一定去喝宜q酒,帮我向学姐问声好。”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仪式了。”花欣退回车行,望着登对的两人喃喃打趣着。
“什么仪式?”一直没搭腔的阿劲,眼睛瞬也不瞬的观赏女子花式撞球赛。
“每年的圣诞节礼物相赠啊,学长一定是因为追不到水笙同学,才不得不死心娶别人吧。”花欣想起学生时代,神情愉悦。
“哦?!怎么说?”眼眸不动,眸光懒懒。
“水笙同学就是在他家经营的撞球场赚取生活费,我这个斯文学长非常照顾她,所以她对学长怀有一份感激之心。我一直以为她会嫁给他,没想到……”
“你干嘛那么感慨啊?”他好笑。
“因为学长人优秀又真的很好,如果能勇敢一点向水笙同学表白就好了。你不觉得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一对吗?”花欣认真询问着将双腿盘上重型机车的阿劲。
着迷于撞球赛的他抽空回睨不远处的两人,旋即夸张的捧颊迭呼:
“噢噢噢!谁来告诉我,我并没有看错?!天啊,那、那分明就是金童玉女下凡尘!”
“阿劲,你够了哦。”花欣佯怒瞠他,却笑不可抑。
“你家同学怎么那么狠心,没发现人家的处男心事啊?”眸光更懒,微泛颓色。
“你呀,自己浪荡成性,好意思笑人家清纯。”听到楼上妹妹的呼声,花欣走到楼梯处回应了声,才回答他:
“她当时是没心情发现,现在是过了那心情,不想发现。”
“原来水笙同学都是用这招闪躲追求者啊。”双肘枕往脑后,他弓起一腿,踩着仪表板,嘲弄道:“请问你呆呆笨笨的学长被这样闪躲了几年?”
“人家是品学兼优的青年才俊,不强人所难的正人君子。”花欣纠正他,不由得一叹:“想不到学校头号梦中情人竟输给日本人。七年,真替他不甘心。”
“头、头号梦中情人?!”阿劲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滚下机车。“那是因为贵校女同学没福份见到本帅哥。打本超级帅男出生那天,全台湾千万桃花一夜忽开,就没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自称了。”
免费摆出个最上镜头的角度,他姿态美美的睥睨她。
“我初步判断阁下说的应该是夹竹桃,体液含剧毒,人畜不能食,几乎全年开花。”花欣凝神戏谵着,陡地笑出:“康劲兄弟,我明明把重音放在‘七年’这句。”
终于听进去的阿劲震惊瞠目,掩颊狂呼:
“噢!My god!不会吧?近水楼台那么多年还追不到水笙同学,可见他们注定无缘,看破娶别人是明智的选择。漂亮!”他赏给电视内球技精湛的女选手疯狂的热烈掌声,吓了外面还在细声交谈的两人一跳。
“这句话由你情场浪子口中说出来,特别不具说服力。不谈这些了,对了,我一直想问你,阿劲,那天你到底把我同学载到哪里去了,戚伯父一直问我要人。”花欣问得漫不经心。
阿劲声音懒洋洋:“去看星星啊,怎么,你又要开始精神训话了?”
“水笙也这么回答。”始终悬念着这事,花欣霎时像春了颗定心丸。
“所以说喽,别再疑神疑鬼、自寻烦恼了。”
阿劲嬉笑的凤眸深敛着一簇颓芒,从重型机车上放下一脚,斜睨笑着转进来的戚水笙,一直睨到她发现了,笑意凝结,慌忙撇开眸为止。
“水笙姐!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
从楼上下来的花雕激动的冲过来扑抱赏脸的戚水笙,阿灵跟在她身后蹦跳下来,马上像落难获救的小狗又缠到阿劲主人身边去。
“咱们闭塞学长终于表白了?”花欣勾着同学一起到厨房帮妹妹弄圣诞大餐。 戚水笙诧异。“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