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说得对极了!”不知道小谷心中的盘算,喝下第四杯特调的高克典对他刚刚的一番安慰词击掌表示认同,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道这份失落感是源自于对你妹妹的独占欲,那么你大醉一场后好好的睡一觉……当然,不要忘记反省一下,说不定醒来后你对你妹妹的占有欲就不会那么强了。”送上必杀秘宝超级醉,小谷口上劝着,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嘿嘿,这下你还不倒?
“这酒……味道怎么那么像果汁……”又是一口灌下的高克典咕哝。
什么果汁?那可是他们谷家家传的秘方再经过他加以改良的超级醉……好吧,味道或许是有那么一丁点像果汁,但那是因为这饮料是经由他们谷家的独门秘方所配制,完全不含酒精的关系──没错,就是不含酒精。这可是超级醉的神奇与精妙所在,也是为什么会被他们谷家当成家传秘宝的原因。
超级醉只是一种媒介,本身是不含任何酒精成分的,但喝下它能提升饮酒者体内酒精原有效力的十倍。也就是说,当饮酒者本身喝酒喝到一个程度了,这时再喝下它,积存在体内的酒精集体发挥十倍以上的效力,然后……砰!
高克典的不支瘫下做了最好的注解。
等着看这一幕的小谷难掩得意之色,但三秒钟后,他就知道他错了。
完蛋,把他灌醉了,谁送他回家?
怎么办?他只是难得遇上一个这么会喝的人,一时兴之所至,不小心的忘形了一下下,现在人倒了,又是一个人来的……要怎么善后?
自食恶果啊!小谷苦着脸体会这至理名言的意义。
唉,真倒楣……***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晚上。
蚵仔煎、肉圆、盐酥鸡、烤肉串、冰棒、粉圆……射飞标、套圈圈、打弹珠、捞金鱼……吃了十数摊路边摊,玩了许多稚气有趣的游戏,这是她有印象以来玩得最疯的一次。
可以想像吗?他们两个年出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大人,竟跟两个小女孩对上,展开一场捞金鱼比赛!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好像是在买烤肉串的时候,看见那两个国小年纪的小女孩在隔壁的捞金鱼摊上卖力捞鱼,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那鱼网已经让两姊妹捞很久了,也捞到了不少小鱼,却神奇的没有一点破损的迹象,也不知道是这对小姊妹的技术过人一等呢?还是小贩好心给了她们特别的鱼网……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对她这么一个捞金鱼天分等于零的人来说,这其中的奥秘真的是种很大的诱惑。所以,当她不由自主的靠拢过去,这行为其实是可以被理解的。
当时,向来待人亲切的她用艳羡的口吻崇拜了一下这对姊妹的辉煌战绩,后来经由小女孩的解释她才知道,原来她们的鱼网不是不会破,只是用两层的原故……听到的时候她好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金鱼摊的主人会对这对姊妹这么好,还特地用两层鱼网让她们网走这么多鱼。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可以买这种两层的网子,只是不像用一层的人可以将战果带回家,用两层网的人所捞到的鱼最后得还回去,是不能带走的。
这规定自然无损她那颗跃跃欲试的心,反正她也不想将鱼带回去养,只是想尝试一下捞到鱼的滋味而已;加上那一对小妹妹在一旁推波助澜兼吆喝,玩兴大起的她就决定下海了,接着,一场二对二,附加赌注的世纪捞鱼大赛就此展开。
说起来实在是很幼稚的,那一对小姊妹的年龄加起来都还没有她一个人的年纪大,她竟然还拖着一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陪她加入战场。可是,当时就是觉得好玩,而且也是同行的佟道隆太纵容她了,若不是有他舍命相陪,她还真没脸加入这场战局──即使心里想得要命。
“谢谢你。”回家的路上,袁羚咣突然开口说道。
“我做了什么吗?”他分神看了她一眼。
“我今天玩得很高兴。”这是真心话。
“哦?就算捞鱼比赛输给了两个小女孩也一样?”他取笑她。
“其实这一点也不公平。”想起输掉的比赛,袁羚咣皱皱鼻子。
“为什么?输给了两个小女孩不公平?”应该不是吧?要是他们赢了,被说成以大欺小,那才是不公平。
“当然不公平啦!你也不想想,那两个小女孩是金鱼摊老板朋友的小孩,常常在他的摊上捞着玩,虽然年纪是比我们小,可经验比我们丰富,所以她们当然会赢我们了。”袁羚咣越想就越觉得失策,她实在不该跟那两个小鬼定下什么见鬼的赌注的。
听着她的事后检讨,佟道隆失笑。
“我是说真的,想想输得真冤枉。”她还是觉得不甘心。
“反正又不会痛。”这场捞鱼比赛的赌注是输的一方必须让胜利者弹五下耳朵……这赌注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是面子问题!”她特别强调,“想想,输给两个小孩子,这要是传出去,那有多丢人啊!”
原来她计较的是这个。
对于她难得出现孩子气的一面,佟道隆只是带着纵容的微笑。
“面子输了没关系,反正也赢了不小里子回来。”他指的是其他游戏赢回来的奖品
“真是大丰收,我没想到你这么会玩。”她看了眼乱七八糟的奖品,有一对大扑满、廉价香槟、小摆饰……全是一些她从来没想过能赢到的小玩意儿。
“运气好的时候,什么不可能的事都会发生。”他学她耸耸肩。
看着他耸肩的动作,很自然的,她想起了最常做这动作的人,神色不禁一黯。
“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把东西提上去?”顺利的找到车位,停好车后,他问。
迅速收起消沉的情绪,袁羚咣咬着下唇看他。
“这不好意思吧?你把奖品都给了我,还要当苦力。”总觉得这样好像过分了点。
“没听过送佛送上天吗?要是不帮你拿,我看光是拿这一对大扑满你都成问题了。”他就事论事的摇摇头。
“嗯……那就麻烦你了。”想了一下,她妥协了。但下车的同时,她提出回馈方案。“等会儿我请你喝咖啡,是我亲手泡的喔。”
“能不能喝啊?”拿起大半的东西,他问。
“你什么态度啊?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袁氏独门咖啡呀。”
她笑骂。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他佯装勉强,“那我勉强试试好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她的住处,直到她在掏钥匙的时候,他突然说了──“恐龙妹,我想我还是不进去了。”
“干嘛?都到我家门口了,你还说这种话。我又不会吃人,还是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她瞪他一眼。
她的说法让他联想到肥皂剧的情节,想像她一脸狰狞的恶虎扑羊模样……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嘛,有什么好笑的?”她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
做朋友实在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在不掺杂男女之情的情况下,她就是做她自己!不用注意形象、不用无病呻吟的想束规西、更不用患得患失的担心他会怎么看待她这个人……所以她什么都可以做,连瞪他的时候都瞪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