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惊讶的看他,更感纳闷。“艾瑞克那么神气啊,那……那哥哥呢?哥哥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艾瑞克会追着你回台湾,还那么怕你不工作?”
“没什么,我只是写剧本的而已。”他草草带过,又发现一只寄居蟹,丢向她手中的小盆子,稍稍说明道:“这一阵子因为倦怠,不太想接下一季的工作,所以他才那么紧张。”
“那就是编剧喽?”她好意外。
在他找到人生目标,进行抗争之时,因为她年纪半大不小,大人并不让她知道太多,因此她一直以为,是群众的掌声迷惑了他,让他走上表演之路,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抛下学业、抛下家庭、抛下她,什么都不顾的跟着剧团走天涯。
为此,她还纳闷过,对着一大堆陌生人表演有什么好的?怎能让他着迷至此,像入了魔般的坚持走这一条路。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他不是台前表演者,竟然是幕后的编剧人员?
“是后来才转做编剧的。”因为她问了,所以他回答。“最初的时候,我只是跑跑龙套、打打杂,因为剧团小,什么事都得做,就这样一路慢慢的摸索下来……没错!在台前的掌声、喝采与欢呼是很吸引人、让人着迷,但这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日子一久,我发现到……创作出让人感动到心里的故事,甚至是让观众流下感同身受的泪水,这对我来说更具有挑战性。”
他微笑,说道:“体认到这一点之后,我便不再分心上台演出了,开始全心做幕后工作,编写剧本,一直到跟艾瑞克合作,开始W制片的编剧工作。”
她安静的聆听,因此而好奇。
“那哥哥都写了什么样的剧本啊?”她想知道他有哪些作品。
走在前方的他随口讲了几部电影的名字,以及一部影集的名称。
“咦?咦咦!?”他每讲一个,她便惊呼一声,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的背影。
有没有搞错啊!?
那些……那些超有名的影片剧本,竟然、竟然是他写的?
“怎么了?”察觉她的讶异,已经晃到几步之外的他回头看她。
“那个……你刚讲的那些……都是你的作品?”她很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刚不是说了。”他觉得她吃惊的样子真是有趣。
她用一种只能称之为呆的表情傻呼呼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
“哇呜!”
短促的惊呼声,他知道她的认同,对此,他内心的骄傲满足感更甚于那些得来的奖座,但他装作不解的样子,故意逗着她玩。
“哇呜?怎样,这算什么评语?”他问,很故意的问。
“你、你知道的。”她当然以他为做,但不擅长说露骨的好听话,被他逼着追问,她只觉得尴尬。
“我知道?我好像没听见你说了些件么,还是我少听了什么吗?”若不是他眼中的笑意,他无辜的样子还真是唬人。
“别捉弄我啦!”她娇嗔,对他的认同是发自于内心中,要她化成语言的话,那些赞美的话语就像是刺一样,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害羞的笑容黯然消去。
“怎么了?”察觉她的静默,走在前方的他回头观看。
“那个……”她嗫嚅,语气充满了不安。“哥哥还要回美国吗?”
“你要我回去吗?”仇晓末反问她。
她踌躇,最后扁起嘴,拒绝回答这问题。
要是问她的话,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她当然不想他再离开啊!
可是……可是他现在事业有成,要他放弃一切,只显得她无聊又自私,她才不想让自己显得那样的小家子气,但又不想违背自己心意对他说谎,索性保持沉默,俗话说得好,少说少错。
仇晓末看见了她的为难,眸中满溢着捉弄人的笑意,将手中刚抓到的小螃蟹往她的身上丢去。
她吓了一跳,哇哇尖叫直抖着衣服,好不容易才将攀在身上的小螃蟹给抖落身,那又惊又慌的窘样看得仇晓末直放声大笑。
“傻蛋,我的工作性质跟一般人不一样,并不是得准时上班打卡那一类的,加上现在科技发达,网路那么便利,我爱在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
就算前一刻还又气又恼,因为他这一番话,她的心情立刻飞扬了起来。
“意思是哥哥会留下来了?”她高兴的问。
“现在爸妈已经原谅我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叫我不回来。”他微笑。“特别是家里还有一个傻蛋没人照顾,我要是不回来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家该怎么办?爸妈又怎能够放心的出去玩呢?”
“我才不傻哩!”她抗议,可因为他不再离家的决定,嘴角眉梢尽是笑意,一点也不见动怒的样子。“再说过了这个暑假,人家都要升专五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人照顾啊?”
话还没说完,猛地一道浪打来,让她重心不稳,手中的小盆子脱手飞了出去,她跟着往前扑倒。
惊慌混合疼痛的惨叫声几乎是立即响起,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三步开外的仇晓末也没能来得及扶住她。
“芽芽?”三两步,他赶到她身边。“没事吧?”
“好痛。”她哭丧着脸,由着他扶自己起来。
海滩裤已湿了一片,因为直接跪倒在锐利的礁石上,两个膝盖鲜血直流;一双手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跌倒时反射动作伸手去阻挡跌落的力道,跟着割出几道口子,同样汹汹流着血水。
呜……好痛啊……
※ ※ ※
身为偶像,特别是奶油小生型的偶像明星,范承志不能随便晒黑,就算因为班机问题、导演没到而延迟开镜,但除了空等,他也不能直接冲向蔚蓝的大海,享受阳光、海水的洗礼。
入宝山却空手而回的滋味想来是满闷的,但幸好有伴,几个好朋友们陪着他一起抗拒大海的召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就像现在,不能出去曝晒阳光的他在梁家宝、董芸儿外加宣传小马哥的相伴下,四个人泡在饭店附设的露天吧台,叫了饮料,躲在大大的遮阳伞下,假想没有那条马路相隔,三人是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玩梭哈……
“梭哈!”推出面前所有的瓜子,董芸儿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志得意满。
“不会吧?又梭?”梁家宝看看自己手上的牌,看看所剩不多的瓜子,再看看董芸儿豪气推出的一大把瓜子,有些泄气。“我就剩这么多了,你梭的话,我哪还有‘本钱’跟你赌?”
“不然你剩几个?”董芸儿很配合的要降低筹码,看他剩几个就要喊几个。
“哇,你这种态度也太不客气了吧?一副稳赢、要把我的瓜子都赢光的样子。”梁家宝输得很不甘心。
“是你自己说你筹码不够的啊!”董芸儿无辜。
宣传小马哥同样输得剩没几个瓜子,看了看局势,忍不住眯起了眼看着她。“其实你是骗人的吧?刚刚说你不会玩,但其实是扮猪吃老虎,想骗我的瓜子吧?”
董芸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我们玩的是瓜子耶,又不是真的钱,我有必要为了骗你的瓜子而说谎骗人吗?”
“谁知道?俗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搞不好你就是想赢我们的瓜子,刚刚才装得一副不会玩的样子,骗我们降低戒心。”梁家宝自以为合理的推论。
“神经病,为了一把瓜子,有必要吗?再说牌是你发的耶。”董芸儿真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