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见了,不再急着帮他解扣子。
“你先自己冲一冲……不要泡澡了,冲一冲,冲干净就好。”他耐着性子叮嘱,料想她的动作应该会比他快一些,因此问:“等一下你自己回房去,可以吗?”
她胡乱的点头,他个人抱持怀疑的态度,但这时也只能先信了她。
铿当哐啷、乒哩乓啷,仇晓末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洗了一个战斗澡,因为放心不下,穿着浴袍,不顾一头湿发还淌着水就赶往她的房问……没人!
他叹了一口气,又踅回房门紧闭的浴室。
叩叩!基于礼貌,他敲门。
浴室里头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非属人类正常语言的咕哝声。
“芽芽,我进来了喔。”他扬声,但回应他的依然是伊伊呜呜之类的非人类正常语言。
他进去,她就倒在浴缸中,这回连印着小苹果的可爱内衣裤都没有,一身娇嫩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毫无遮掩,完全的呈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就这样……玉体横陈!让人流鼻血的赤裸娇躯就这样大剌剌的躺在那里……由她脸上的表情很难判定,这会儿是撞到头昏过去了,还是不小心睡着。
仇晓末这一生中,还没遇过这么尴尬的时候,因为担心,虽然震惊莫名,但他还是连忙抢上前去……
“芽芽?醒醒!”他唤她,注意到浴缸中没有任何血迹,看情况她不小心睡着的机率很大。
经由努力,她醒来了,看着他傻呼呼的笑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雾蒙蒙又水润润的,满溢着勾人心魂的似水柔情,以及惹人欲火焚身的纯真娇媚,就是不见丝毫的清醒。
仇晓末咬牙,爆出几句同属非人类语言的挫败低咒。
霍地!他抓起她,在她乖乖站立的时候,“哗”一下的开了水,调好水温,紧接着努力抗拒那副粉嫩嫩的雪白娇躯所散发出的致命诱惑,草草的用温水再帮她全身都冲洗了一遍。
连一秒也不敢多耽搁,冲洗后他抓起她的浴袍,迅速确实的帮她穿好,遮住那足以让人血管爆掉的赤裸,然后一把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如烫手山芋一般,将她整个人往床上丢去。
力道很轻,但时机没有抓好,因为她滚到床上的时候不小心震了一下,不但让她昏沉沉的脑中暗疼了下,牙齿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痛得她泪花乱转,突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大哭,青筋隐隐浮现,仇晓末闭上眼,从一开始算起,这一次足足数到了十,才压抑下心头那股要爆炸的感觉。
张开眼后,他无奈的一叹——
“好吧!这回又怎么了?”
第十章
因为太痛了,仇晓芽捂着嘴,根本讲不出话来。
“芽芽?”对着她咿咿呜呜的哭声,仇晓末完全没办法进入状况。“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吗?”
“洞……好洞……”
洞?好洞?
干么?什么洞不洞的?
仇晓末努力理解,看着她小狗一样甩着舌头的讲话方式,费了三点二秒才想通,她所谓的“洞”是“痛”。
“咬到舌头了?”他很不想,但不得不接近她散发沐浴乳清香的身子,抓起环在颈上的大毛巾,他一把罩住了她,除了帮她擦拭一头湿发外,也是想遮住她惹人犯罪的纯真水嫩。
原来的浓浓睡意全让剧烈的痛觉给赶跑了,仇晓芽任他擦拭着湿发,因为被大毛巾罩住头,目不能视,只能很认真的哀怨着,然后越想越伤心,呜呜咽咽兼悲愤交加的指控。“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
“对不起。”仇晓末勇于认错。“我没料到你会咬伤自己,是我疏忽了。”
“不止这个!”新仇旧恨,她一并指控。“还有骗人,你们都编人!”
“我们?”仇晓末一怔,取下罩住她整个头的大毛巾,明知她现在说的话作不得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谁是‘我们’?这个‘我们’是骗了你什么?”
“你们就是你跟芸儿。”她一边哭,一边很认真的说明。“芸儿以前说联谊很好玩,结果她是骗人的,她说她是骗我,想骗我去玩才说好玩的。”
“她真是不应该,怎么可以这样骗你呢?”仇晓末打蛇随棍上,并非小器,不给她交友的权利,实在是他不相信那样的环境能结识什么样的“好朋友”!
他正愁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好阻止她出去联谊,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省了他麻烦。
“不过没关系。”他说得极顺口。“现在知道她说的全是骗人的,联谊活动其实也没什么,以后不去就是了。”
她没回应他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看她擦去了眼泪,忿忿的瞪向他。“还有你!”
“我?”他想起来了,刚刚她所谓的“你们”还包含了他。
“你也骗人……”话还没说全,太过心酸的关系,她忍不住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我骗你什么?”认定不会有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仇晓末倒是有心情跟她鬼扯淡了……据说酒后吐真言的,不是吗?
“明明……”她打了个嗝,也不知道是哭过头,还是在打酒嗝,总之就是打了个嗝,才能继续她的指控。“明明我们都约定好的,但是你、但是你……”又是一个状况不明的打嗝,她续道:“你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你这个大骗子!”
“约定?”仇晓末看着她,为免会错意,小心谨慎的问:“你是指?”
“你看!我就知道你忘记了!”误会他的谨慎,以为他忘得一干二净,她真是悲痛欲绝。“明明我们约定好了,长大之后要结婚,你娶我,我嫁给你,我们都约定好的,我还这么认真的记下来,结果你竟然忘了,全忘了!”
“芽芽……”
“走开!我不要跟你讲话。”她推他,觉得好伤心。
被推开了一步,但仇晓末并没依言离开。
“我没忘。”在她伤心得很专心的时候,他突然说。
她鬼哭鬼叫她的,不是很想理他。
他往前一步,坐在床沿,捧起她自怨自艾得很彻底的小脸,跟她眼对着眼、鼻对着鼻,不容她忽略他的存在。
“我真的没忘,你不相信我吗?”他说。
看着他的大特写,她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忘什么?
“我没忘了我们的约定。”他说。
“没忘?”她几乎是在尖叫了,他不这样说她还不那么气。“没忘才怪!要是你还记得,就不会跟洋妞在家门口亲来亲去,她、她都巴到你身上了!”
“我是被强迫的。”仇晓末申冤。
“藉口!”她不信。“人家为什么不强迫别人,独独要强迫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先让人家误会了,人家才会缠上你。”
她讲得这样有条理,仇晓末该感到高兴的,表示她极介意这件事,才会如此的吃味、耿耿于怀。
只是……以眼前的状况来说,就算他真跟她解释了,有用吗?
但这时也由不得他了!他要是不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驳,恐怕她这个小醉鬼还不知要怎么闹他。
仇晓末不得已,只得自我催眠她其实是清醒的,然后开始他的解释。“孙尚香的事,你是看在眼里了,要不是关导介绍,我根本不可能跟她交谈,就算后来经关导介绍认识了……你说,从头到尾,我对她可有做过什么会让人会错意的事?”
说她醉,她又还懂得思考,就因为思考过,所以很认真的摇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点点头,道:“有!你有!你下车的时候还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