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他负责吗!
悄然一叹,怅然的心情盈满他的心间。
负责,对他这个不知有没有未来的人而言,就算想负责,他能拿什么负责呢?
“玉阳,我知道你想得很多,但就算真有什么见鬼的逢九之劫,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熬不过?像上回,你十九岁时受寒的那一次,虽然惊险,但还不是让你熬了过去,活了下来?”敖凤翔一向就是乐观之人,他坚信,人要往前看,顾虑太多是没用的。
“可是,如果真发生了呢?而,我若真熬不过去,小灵子她……她该怎么办?”说到底,他想的还是她。
“那你问过她的意思吗?怎知她不愿陪你赌上这一回呢?再说,我一直觉得她是上天派来帮你的福星。记得吗,你上一回受劫之时,是有她阴错阳差的帮助,才帮你度过那一劫,说不定这回因为有她,根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揉着下巴,敖凤翔猜。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就好了。”玉阳叹息。
“啧,你就别露出那忧国忧民的样子了,何必想得那么悲观呢?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师尊说的那样,今年还会有个劫难发生在你身上,说不定他算错了呢!或者压根儿没有什么逢九之劫,上回的事只是碰巧、碰巧的事而已。”哈哈一笑,敖凤翔乐观得过火。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想想的,对于小灵子…”他没明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嘻,看你这样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的忧愁样,师兄我真是高兴啊,我就说嘛,灵曦那丫头还是有点用处的。看,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改变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是情啊,什么又是爱的,这会儿瞧瞧你,懂得什么叫在乎跟介意了呢!哈哈,这个功劳可大了,改天等她心情平复了,我一定送她一份大礼,好好的奖励她一番。”敖凤翔越想越乐,真想插腰仰天大笑一番。
“二师兄似乎很高兴?”玉阳被他的反应弄得困惑。
“当然高兴喽。”敖凤翔笑嘻嘻的,为他解惑。“你啊,以前就是太过清心寡欲,性情淡泊到快不像人了,现在这样正好,多了一点人味,如果师父在天之灵知道你这样的转变,一定也会很高兴,因为他一直想改变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只是他老人家一直找不到方法而已。”
“像一般的正常人吗?”俊雅出尘的面容上显得若有所思。
“当然还是有差的啦,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像天生的修道人,温吞惯了,就算因为灵曦那丫头的关系,有些些的改善,但也只是一些些而且,像今天的事,你不该只杀那三个人就算了,主谋、绑人的主谋呢?你该连着主谋也给一点教训的。”敖凤翔义愤填膺。
“事情若闹大,会牵连很多人。”这事,他是有顾忌的。
“那又怎样?你顾忌会牵连很多人,顾忌那是你兄弟,但对方呢?对方可当你是兄弟?”敖凤翔火大。
“二师兄该知道,在皇家,兄弟板墙事件不比民间人家,若处理不好,牵连极广,会害许多无辜人丢了性命。”若非到必要,他绝不轻举妄动。
“那你就这样放任他们继续胡闹?这固抓的是灵曦。那下回呢?受害的会是谁?还是说你要等人上门拿刀指着你的脑袋了,才觉得事态严重?”敖凤翔气他轻忽。
“要闹,也是因为有所求,可这么多年的风平浪静,突地有这样的举动……四弟他到底是想得到什么?”并非不在意或是轻忽,而是他思虑得更多。
让他这一说,敖凤翔突然想到。“你老实说,这些年里,你长年躲在养心园里装病,到底有没见过你那些一点也不亲近的兄弟们?”
“当然见过,只是先后不一,见的次数也极少,全是依探望我的名义,他们上养心园来的时候才有机会碰头的。”
“那这个四阿哥呢?之前你们碰头时,可曾发生什么不愉快,让他记恨在心的?”虽然明知依他的性格是不会与人结怨,可敖凤翔仍忍不住这样猜测。
“四阿哥他……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是在去年元宵时,因为父皇心血来潮,临时起意想在养心园这儿过元宵,当时所有父皇的嫔妃们,就连所有的阿哥也一起过来,那一回我同时见着了所有人,也是在那一次,我首度见到这个四阿哥。”玉阳沉吟着,回忆当日的景象。
“你赶快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让那四阿哥对你心生怨恨的事。”敖凤翔催促道。
“并没有什么异状,而且我称病,早早就先离席,跟他打照面的机会并不多,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日四阿哥见他的眼神似乎不怎么对劲,会是他多心了吗?
“不过什么?”一听到不对劲,敖凤翔来劲儿了。
“也没什么,可能是我多虑了。”淡淡一笑,不愿多谈的玉阳差开话题。“对了,玉阳还没谢过二师兄,若不是二师兄的大力帮忙,以献宝马的名义登府造访,转移掉四阿哥的注意力,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把小灵子救回来。”
“哼!说的这是什么话。”他的见外让敖凤翔轻哼一声。“不就是一匹畜牲,用一匹马换回灵曦,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可是那马是大师兄的,等他回来时,二师兄不好跟他交代吧?”玉阳提醒他。
“哈哈……”想起远在外洋做买卖的兄长,敖凤翔干笑。“应该没关系啦,大哥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再怎么喜爱那头畜牲,知道用来救人,他应该不会介意。”
话是这样说,但敖凤翔的心理却开始隐隐觉得不安了起来。
会吗?大哥会怪他的先斩后奏吗?
这个……他是不是得趁大哥回来前,赶紧去找匹一样优秀的马儿回来啊?
但是他要上哪儿再找一匹汗血宝马回来赔给大哥?
“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那你这儿要有什么事,记得让人通知我一声就行,告辞!”
马啊马,还是赶紧找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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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过来……大阿哥救我,快救我……“醒醒,小灵子你醒醒,别怕,那只是噩梦喔。”
熟悉的温雅嗓音逐步穿透可怕的梦境,唤醒了她迷离的神智,让她呜咽中流着泪醒来。
“大阿哥!”她醒来,眼泪还来不及擦,连忙扑进他的怀中。
“别哭,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轻拍抚她的背,他哄着,心中满是怜惜与不舍。
她可怜兮兮地呜咽着,环抱着他,就像只落水的、好不容易攀到浮水的小猫儿。
“好孩子,别哭了,已经没事了,应该饿了吧?我弄些清粥让你吃可好?”摸摸她披泻身后的柔顺长发,他问。
她摇头,更加用力的紧抱住他,顺长的身子微微一僵,因为她的举动,俊逸儒雅的面容上透着无比的尴尬。
为了不造成她身上伤口的负担,是以玉阳做主,仅让她穿着单衣入睡,好让她睡得自在些,也不至于让伤口跟衣服过度的摩擦,影响伤口结疑的速度。
但哪晓得呢?她长长一觉醒来后,仍是一副离不开奶妈的奶娃儿德行,这时感受着她单衣下的柔软曲线,让玉阳真个是尴尬无比,俊颜布上一层不自在的红晕。
“听话,这儿是大阿哥的寝房,你认得的,不是吗?”压下心中的不自在感,他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