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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要咱们救人,再要咱们杀人?”那男子声音透着不解,言谈间,众人均未察觉胤佑已醒,毕竟若是一般人,被下了迷药又中了这么重的箭伤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醒的。男人嘀咕着,“真不明白这四阿哥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胤佑闻言心惊,一边忍着疼不能出声,一边还得调匀呼吸,别让他们起疑。

  “依四阿哥的意思,无论如何,得劫出皇城才能予以殒命。”扛着胤佑的男子声音平淡,“胤祺如此吩咐必有他的顾虑,咱们照做便是!”

  “四阿哥聪明过人,听他的准没错!”听语气,这些人对胤棋相当信服。

  “是呀!来日他若真能当上皇帝,咱们这些兄弟可就发达了。”

  “吕大哥,方才你射向四阿哥……”

  “放心吧!”扛着胤佑的男人呵呵笑着,“胤祺有解药,他不会有事的。”

  终于,八人在风雨中攀上绝崖,闪电划过天际,炬亮一线,几个人看着兀自伪作昏迷的胤佑,起了犹豫。

  “怎办?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实非我江南八侠所为。”

  “是呀!他与咱们无冤无仇,这一刀,实不知该自哪儿砍下。”

  “不怕,”姓吕的男子将胤佑抛下,“他伤成这样,压根轮不到咱们动手……”男子猛力一抽,将那深深嵌抵胤佑胸口的箭矢由后背拔出,用力之猛,甚至在箭端勾下一大片肉屑,登时鲜血狂喷,忍着刺骨沉痛,胤佑依旧闷不吭声,男子哼了声,“让天来收他吧!”

  男子右足使劲一踢,狂风暴雨里,胤佑由崖顶坠下——

  黑夜墨沉,雨丝狂掠,几个男子在崖顶矗立片刻后离去。

  风雨太狂,他们并未见着崖下不远,紧沿着崖壁的岩礁凸起处,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死命地勾悬着,那样坚决的执拗,即使仅余一线生机也不放弃的坚韧强悍。

  只因在他心底,有个人影迫使他不能放弃任何希望,他若死了,留她独活人世,还得镇日面对那蛇蝎男子,将会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他知道她一定会等他去接她,而他,不能让她失望。

  这世上若真有神力,那么,非爱莫属!

  *** *** ***

  秋去冬至,转眼间,又是一年新春。

  冬雪溶尽,又是一年新绿。

  岁月更替由不得人,心头思念也是。

  北京城里一处大宅沸沸扬扬似有重要庆典,大宅门口匾额上高高悬着烫金的“雍亲王府”四个大字。

  这个月初六是雍亲王府福晋十八岁生辰,话早已传出,雍亲王四阿哥要为爱妻热热闹闹讨个喜气,早几日起,宅子里上下早已开始筹备一切,还特意请了戏班,要演三天戏。

  人人都知道雍亲王极疼这妻子,却也知道,她曾在新婚夜背叛了他。

  但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对于她的背叛只字不提,人前人后,对这妻子宠溺至极,遣人四处为她搜集当地名产,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珍贵的、希罕的,络绎不绝,还带她出游狩猎,遍游长白山巅、甘肃丝路等处,只是明眼人均看得出来,她并不领情,他愈是殷勤,她愈是沉默。

  这福晋原是个多么跳脱好动的女子,可偏这半年来,她愈来愈安静,绝美的瞳眸无论何时总是泛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原是个爱笑贪玩的女子,整个人竟转了性情似地沉默了下来,半年多来,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笑容。

  这样的她虽添了份楚楚动人的柔美之姿,却已全然不似耿凌了。

  两个月前,耿介之终于如愿辞了朝中的官职,带着家仆返转安徽老家,临去前来探过胤祺,对这女婿,他满怀歉意,却对女儿无技可施。

  原先邹嬷嬷还想留下来陪小姐,耿凌却不从,在心底,对这雍亲王府,她始终没当成最终落脚处,只是这会儿她还不能离开,走了,怕胤佑找不着,她要在这里等胤佑来。

  这一日,胤祺自朝中归来,手上揣了物事,忙不迭地往耿凌房中奔去。

  “凌凌!有个好玩东西!”胤祺手上是个木盒子,上头还细细镌刻着精美的异卉奇花。

  “什么东西?”耿凌提不起劲,身子懒懒趴在桌上瞧着外头春光明媚,心不在焉,连头也没回。

  “你看!”丝毫不受影响,胤祺凑近她眼前,先将盒下一只小铁条转了几转,再启开盒盖,瞬间,一个身着白纱衣的少女在盒中缓缓起舞旋转,少女面色安详,漾着甜笑,盒子里甚至还会扬出清脆嘹亮的乐声,淡雅雅地,好听至极,一视之下,连向来对啥事均无动于衷的耿凌也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端着木盒瞧。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透着敬畏。

  瞧她一脸正经,胤祺笑了,“这是今日外国使节献给皇阿玛的礼,我向阿玛讨了来,想给你当生辰礼物,阿玛听说是要给你的,二话不说便允了,这东西叫西洋音乐盒。”

  “真好听。”耿凌将木盒凑近耳畔,脸上不自觉轻柔漾起了笑,“好美!”

  “是呀!好美。”胤祺眼神带着深意,盯着她纤巧娇柔的脸蛋和那朵难得的笑云。

  半晌耿凌才弄清楚他口中的“好美”所指为何,她红了脸正想转开脸,木盒中的音乐却在此时戛然而止,她略显慌乱,“怎么没声音?坏了吗?”

  “不是坏,而是……”他伸手攀过她肩头,将突然僵硬的她圈在怀里,捉起她的手一块儿拧动着木盒下的小铁条,旋了几旋,果见少女继续起舞,音乐继续轻泄,他柔声道:“任何东西都有耗尽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适时补入新生命,它即可获得重生,物品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耿凌僵着身子,不作声。

  他俊挺的鼻梁在她颈项上缓缓滑动着,嗓音低沉,“凌凌,你好香!”

  “别这样,胤祺,你知道我不喜欢……”她闪避着他的亲昵。

  “别动!凌凌,我只是想抱抱你,我答应过除非你愿意。我不会迫你……”他圈着她,背对着她的嗓音依旧维持着笑意,他喜欢征服,有的是耐性。

  “我明白你在等什么,却不得不劝你死心,这么久了,如果他还惦记你,又怎会无消无息?毕竟,他又不是不曾抛下过你不闻不问的,不是吗?”

  一箭中的,耿凌脸色青白,这男人太清楚该如何击中对方要害。

  胤祺轻哼了声,“胤佑浪荡不羁,生命中曾有过太多女人,别天真地自认为他会为你改变!当时他执意要你,只是咽不下他的女人被我夺走的气罢了,待事情闹开,一切不再有趣,他也只能消声匿迹,需等到皇阿玛肯原谅他时才能回到紫禁城,而你,他除了放弃又能如何?”

  “否则……”他再哼一声,“半年之久,他若真爱你,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子睡在别的男人怀里。”

  “我们没有……”耿凌面无血色。

  “我们没有是因为我贪心,不只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但外人可不会作如此想,想想看,时逾半年,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放过可以亲近自个儿妻子的机会,独守空床?更何况,那还是个娇美动人的妻子!所以;他忍得下来,只因为他早已忘了你。”

  “别再说了!胤祺。”耿凌抛下音乐盒,捂住耳朵,“我不会相信你的!”

  “你可以不听,可以不信,可以不理,”不顾她的闪躲,他环紧她的身子,用舌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廓,引发她一阵惧颤,那在身后热烫烫紧抵着她的身子,似在向她宣示他的需要与决心,“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忘了他,不管是身体或是心理,彻头彻尾,都隶属于我一个人,死心塌地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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