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吻着程盛红的徐泽富心想:原来,同性相恋并没有想像中那般恶心。他觉得彼此的契合度,强过他拥吻过的任何女性。
两人吻得忘情,吻得深入,吻得体内的热情就要爆发时,突然有个声音无情传来,“哇,好恶心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接吻!”
程盛红当然对这样的耻笑没感觉,仍陷于甜蜜的温情当中,徐泽富却不同了。他是个道地的男人,对于这样的指指点点,当然会有不自在的感受,所以他立刻停止了两人的热吻,并拉着她的手快步的离开。
程盛红跟在他身后跑,加上气温变得很低,她的脸颊就像颗苹果一样的愈来愈红。
徐泽富是到达座车才停了下来,回过头看见程盛红冷得直发抖,他赶紧将外套脱下裹着她的身躯,不舍的说:“赶快进去,瞧你冻得发抖。”
程盛红却不以为意,跟他在一起,什么寒流都吓不了她。
坐上车后,她并没有问要去哪,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他。很奇怪的感觉,但有个珍爱的男人在身边,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徐泽富当然感觉到程盛红爱的眼神,心里自是甜蜜,但有一种违背常理的小疙瘩,仍埋藏在他心底不愿承认的地方。
他对程盛红有强烈的感觉,也百分百的清楚那是种爱的感觉,但他对于这种冒险的爱,总是会有点兴奋与难耐的不安,只是,他已经一脚踏入了就不能回头。
“干爹还有几件案子要找你做,明天进公司后,恐怕又得忙一阵子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程盛红有些烦。
以前有工作做,其他都无所谓,现在却只想与他在一起。而且她好想把身份揭穿,让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只是迫于无奈才假扮男人。
但在这之前,她想要确定一件事……那件事,一直令她很不安。
“泽富……”
“怎么了?一脸的委屈?”
她是很委屈,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其是王俊生,只是,如果没有王俊生的糊涂安排,她又如何觅得如意郎君呢?
想于此,她对王俊生的埋怨,似乎就少了一些。
“没什么……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纳闷。”
“什么事?”
不知是徐泽富的错觉,或是爱一个人会全部包容的原因,他总觉得眼前的程盛红像个女孩似的,讲话的神情、动作,真的令他有种错觉。
“是关于我第一次到乔允……乔老板说,只要是女人走进那间办公室,会教他家破人亡这件事……”
当程盛红说完时,徐泽富禁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该不是信了他吧?”
这句话很奇怪,不是信了他……那是什么意思呢?意谓着不该信吗?
她眨眨眼,心头蒙上一层不解。
“当然是开玩笑的,乔老板是吓唬你的,他把你看成女生了,所以才会跟你开玩笑的,如今想来,他似乎也有独特远见吧!”
这样的笑语传来,程盛红心头的那层雾,刹那间消散。
什么,原来是开玩笑的,那当初为何一定要找个男人来鉴定珠宝呢?逼得她不得不女扮男装,如今听来,她岂不亏大了?
“真是的,害我认真了起来,乔老板也真是的,干么要指定男鉴定师嘛!”
“那是因为他想请你为他的珠宝做鉴定,他跟伍连华的交情很好,既然伍先生指定了你,而干爹又不确定你的名字,所以只好特别声明要一个男鉴定师喽!”
他细心的分析着,但有个重点没讲出来,免得程盛红因同性恋身份而有所顾忌,所以他没将那个办公室其实最好不要有女人进入的事实说出来。有女人进入其实也无妨,但命相师交代过,最好别有太多女性介入,这件事,乔老板一直耿耿于怀,就是希望可以因而更加发达。
“还有问题吗?”
眼见善意的谎言令程盛红安心,徐泽富也才放心下来。
“没了,这样我就安心了。”
“安心?”
“呵呵,没啦!总之,我心情很好就是了,不如我们去买菜,我好像还欠你一顿饭,不是吗?”她兴奋的说着,眼里散发着几许的神采飞扬。
“好哇,到我家。”徐泽富试着提议,他遇到会做菜的男人并不多。
“嗯,说走就走。”
两人又笑又闹的到了超市,一向严谨的徐泽富,被程盛红的愉悦感染,瞬间学会了轻松自在的不管人群眼光的约束,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与她公开搂抱,她突然顽皮的偷袭他,吻了他的唇一下,然后又跑开。
他因为这举动而杵在原地好久好久,然后才追了上前。
搂着她的腰结帐时,他有些讶异她的腰为何如此纤细,但疑惑的感觉一瞬间被她的笑给打散,就像多数有类似的疑问时,总是在她的笑中解除,所以,那疑惑还未成形,便被她给打落消散。
两人在买了很多菜之后,回到徐泽富的家。
这一次再进入这个家时,程盛红的心境与前次已经完全不同,她像能放松自己,又觉得自己有着满身的罪恶感。
欺骗与罪恶,原本就是同家。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太极图放在客厅呢?”将菜全部放在厨房后,程盛红突然抬起头问着徐泽富。
他坐在厨房外侧的高脚椅上,看着她做菜的模样。
“它是个很特别的图案……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白色的钝端画一黑点,黑色的钝端昼一白点;白色表示阳,黑色表示阴,黑白两点表示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总而言之,是为了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干么,这屋里缺阴吗?”
徐泽富被这样的猜测给逗笑了,然后在她整理菜时,突然靠上前,啄了她的唇一下。
“你竟敢学会偷袭我?不想活了吗?”
要换了以前,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你舍得动手杀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程盛红瞟了他一眼,举起刀示威了一下,才又低下头,为他们的晚餐努力。
“为什么问太极的事?”
“没为什么,只觉得……品味很特别。”
“噢?就像我一样特别吗?”
“你少臭美了。”她邪笑的说,而且开始将鱼肉虾菜洗净,她动作之快,令他惊讶。
“本来想要借此调和阴阳,没想到……”侧仰着头望向那面墙,徐泽富不知是感慨还是唉叹,继绩说:“不过,这屋里现在阳刚味不更重了吗?”
“谁说的?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程盛红忘情得直觉的辩解,却没想到露出了马脚,悄悄的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他仍不以为然的看着太极图。
她心脏卜通卜通的跳着,以为说漏了口,他却又不以为意,这不摆明了她是不是女人,他并不在乎?
这么说来,张剪的所有顾虑,似乎都嫌多余。
然而,程盛红以为他不在意,那就错了。
这厢的徐泽富,其实把那句话听进耳里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那突如其来的话,所以,他只好假意无动于衷的望向太极。
“泽富,如果我是女人的话……”
“无论你是男是女,我对你的感觉是不变的。”
这样的话,听在程盛红耳里,是一种鼓励。
与其一直瞒下去,还不如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其实是个女人,而他也不是什么双性恋,他爱上的是个女人,只是那个性别,被她隐藏起来罢了!
抱定了这想法,程盛红索性将手边的家事放下,准备要告诉他,然而他却突然的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模样迷得她七荤八素的,连话怎么说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