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强力灌输,以为所有的错误似乎真是自己所引起的心晨,无法再理直气士。
有生以来,她首次尝到舌头打结的滋味,“我……不……你应该知道的,我那样做纯粹是为了刺激何家四口,并不是……”没料到他竟然当真了。
“心晨,你是不是曾经思索过对我的感觉?”突然抛给她另一道风马牛不相及的难题。
她脑袋瓜一时转不过来,“对你的感觉?”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一直以来,你对待我的方式就不同于其他人。”
废话,但那是因为……
“或许。在你的潜意识里,其实对我也有相同的情感。”布莱德提出一个劲爆的结论。
“我对你?!”
他点点头,“只是你一直没察觉。”说得信誓旦旦。
有三秒的时间,她几乎就要信以为真,冲击性的震撼使她的脑袋呈现短暂的空白。
所幸,在最后关头她即时醒悟过来,“你唬弄我啊?像你这种打不死的蟑螂,扁也扁不走,骂也骂不跑,神经线超大条,是人都会对你没辙。”不对他另眼相待还能怎么样?
就差那么一点点,居然被识破了,布莱德暗暗懊恼。
没办法了,只好使出最后一招——装可怜。虽然说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子汉装可怜实在有些难为情,但为了能抱得美人归,哪怕是再卑劣的贱招他也使得出来。
“难道,你就真这么讨厌我?”他一脸受伤。
一个外表健硕、器宇轩昂的大男人,浓眉深蹙、两眼噙泪似的闪烁,委屈的咬着下嘴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那真的,真的不是普通的……
“恶心死啦!”她受不了的喊,“我拜托你,别装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害她都快吐了。
看来他确实是她生命中惟一的克星。
“那你……”成了,现在就等她自己开口允诺了。
“是、是、是,我对你确实是特别的,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要你别再那么恶心行不行?”真是受不了他。
像变魔术似的,布莱德随即破涕为笑。
这个男人……心晨挫折的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自己就非得受制于他不可?
***
夜阑人静,微风徐徐,如此一个沁凉的夜晚,心晨竟出奇的失眠了,白天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布莱德突如其来的告白,全都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对他的感觉?
那是心晨从来不曾去碰触过的问题。
不管是八年前,或者是八年后的今天,他之于她,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黏得死紧。
虽说她曾极力想摆脱这种纠缠,但不可否认的,他对自己的真心付出与关爱,是她二十六年生命里绝无仅有的。
在她对人性不再抱持希望,笃信武力可以解决一切时,他像一股无声无息的暖流,悄悄驻进她心坎里。
而她呢?
从什么时候起,竟也慢慢沉浸在那股暖流底下而不自知?
白天,在面对布莱德时,心晨还可以大咧咧的驳斥他,然而此刻,当她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最真实的自我时,反倒无法再理直气壮。
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心虚呢?难道……
不!她不想再继续探究下去,那只会让她更辗转难眠。
***
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心晨精神不济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当她抵达饭店见到让她一夜无眠的罪魁祸首,布莱德那精神奕奕的模样,真让她有股海扁人的冲动。
该死的可恶的男人,把她搅得睡不安眠,他倒好,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心晨,昨晚睡得好吗?”布莱德边将她往餐厅带,边为她张罗早餐。
“你说呢?”脸上的表情明写着存心找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布莱德早被她眼底的凶光射杀千万通了。
布莱德是何等精明的人,当然不可能没瞧见她的不对劲,其实早在她踏进门那一刻,便注意到她脸上明显的熊猫眼。
知道自己对她并非全然不具影响力,才让他心情跟着大好
将她的懊恼看在眼里,为了不更刺激她,布莱德只能选择继续装傻,反正心晨就是拿这样的自己没辙。
“应该兴奋的睡不着吧,如同我昨晚一样。”
什么兴奋?她根本是……
不让她有机会发言,他突然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我爱你!”
“你……”他的话令心晨两颊涨红,立即语塞。
“八年了,爱你的心意从来不曾改变。”
她被他炽热的视线逼得猛吞口水,“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觉得自己快蒸发在他炙人的目光底下。
“你爱我吗?”布莱德冷不防截断她。
“什么?!”心晨像被针给扎到似的抽动了下。
“你爱我吗?像我一样深爱着你吗?”为了让感情迟钝的她觉醒,布莱德故意密集的对她施予刺激。
“我……我们……你……”她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昨天,你亲口承认对我有相同的感觉,顿时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今后,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将布莱德无比认真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晨纵然有再多的牢骚,也无从宣泄。
只得以一句“吃早餐吧”草草作结束。
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软弱,一对上他那双满载浓情的双眼,便什么话也挤不出口。
就这样,布莱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存心挑衅,眼角闪着意图得逞的精光。
第七章
自从两人的恋情明朗化后,布莱德的态度越来越大胆,他就像只招摇的花蝴蝶,人前人后丝毫都不掩饰对心晨的爱意。
原本呢,情人间你侬我侬是理所当然,就算旁人早已鸡皮疙瘩掉一地也是无可厚非,然而,不等旁人抗议,身为另一半的心晨却是第一个举白旗投降。
不可否认的,布莱德对她的细心呵护和关爱,让她深受感动,而自己对他,也有着异于平常的情愫存在,虽说她一直不愿意去正视。
然而,再多的感动跟情愫也无法在一时片刻间,改变她多年来养成的个性,她早已习惯用淡漠的面具保护自己免于受外界伤害。
而今,布莱德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防护网,企图攻陷她的伪装,这让她不由得大感到心慌意乱。
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喘一口气。
结束一天的行程,轿车才在饭店门口停妥,她立即开口,“不跟你们上去了,我先走了。”匆匆丢下这句话,心晨头也不回的没入街上的人潮中。
“心晨!”布莱德急着喊她。
“早提醒过你别操之过及。”米勒带点幸灾乐祸的说。
没心情在这节骨眼听他长篇大论,“你们先上去,我去找她。”布莱德匆匆交代完,也不等米勒接句话,人跟着没入人群中。
虽说心晨是个女人,但她的脚程可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大男人,尤其当她又有意回避时,想追上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布莱德喘着气追了她两三条街,在行经某个人烟稀少的公园时,眼看再差一点就要追上了,却被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硬生生阻挡去路,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街道转角。
“让开!”此时的布莱德没心情和人搅和。
七、八个混混却没有丝毫退下的意思。
“阿都仔中文说得倒挺溜。”
“可惜脾气不是顶好。”
“一身高级名牌,看来是头肥羊。”他们围着布莱德品头论足。
最后,由带头的混混开口,想过去是吧?可以,我们几个兄弟手头最近刚好不是很宽裕,如果你够上道的话,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要他交出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