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莫童还是没有反应。
“你不信?好,我第一个拿你的爸爸下手。”蓝雷把言父扯到他面前,“我数到三,你再不醒来,我就杀了他。”
“哥,不要。”凯撒琳焦急地喊着,“你不要做傻事。”
蓝雷不理她,继续数着数字,“一……二……”
在他要出口喊三的那一刹那,心电图又重新有了波动,大家皆为这个奇迹感到欣喜若狂。
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的言莫童,终于缓缓的掀开了眼帘。
“太好了!”见她张开眼,所有人全松了口气。
“莫儿。”蓝雷狂喜的唤着,“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言莫童张回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吐不出半点声音。
“你想说什么?”蓝雷把耳朵凑向她。
“走……”她费尽心力,虚弱的吐出一个单音。
蓝雷全身一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莫儿?”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她聚集全身散漫的力气说话,说完后,整个人喘个不停。
“莫儿!”蓝雷痛心的瞅着她。
“赶他走……”言莫童改向她的父亲求救,“我……永远永远……不要再看到他。”
言父诧异的盯着蓝雷,有一丝犹豫,虽然他刚才对他有不礼貌的举动,但那全是为了能唤回言莫童的意识,所以他不会怪他,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男人有多爱言莫童,而她居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问。
“没有误会。”言莫童急急的否认,却因太过心急而差点又昏厥过去。
“你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言杉礼紧张的安抚她。
“哥,我求你……我求你……”她泪眼婆娑的哀声恳求。
“好,好,你先别激动,我帮你赶他出去,你放心。”言杉礼极力的想劝服、平复言莫童激昂的情绪。
“莫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错了。”
“不要,不要。”她捣着耳朵拒绝听入他的任何一句话,“我恨你,我恨你——”她一个喘不过气,顿时休克的再度昏眩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唤来医生急救。
“莫儿……”
蓝雷黯然的退出加护病房,他知道她不会再原谅他的,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她亲口说出时,却又如此痛心。
“哥,你千万不能放弃。”凯撒琳很担心他会因此失去目标,而枉费了长达二百多年的等待。
“刚才的情形你也见着了,她无法原谅我,你还要我如何?”他苦涩地道。
唯今之计,只有默默的守护着她,不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她的愿望,他该为她达到的。
“你总该给她时间抚平伤口。”
“已经二百多年了。”二百多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那是对你而言。”凯撒琳不得不提醒他。
闻言,蓝雷一怔。
“对莫童而言,从现代回到过去或从过去回到现在都仅是一瞬间的事,所以说,要她立刻就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事,纵使是在二百多年后的现在,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必须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证明你爱她。”
凯撒琳一语惊醒梦中人,蓝雷顿时恍然大悟。
“我居然忽略了这一点……”他喃喃自语,“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会再错过这一次。”
凯撒琳微笑的点头,“想谢我的话,就是想办法把言莫童娶回家,让我有个美丽的嫂嫂,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听见她的话,蓝雷微微一愣,“我……”他面生异色。
“怎么了?你不打算娶她吗?”
“不。”他摇头。
闻言,凯撒琳大愕,“你不娶她?!你爱她为什么不娶她?”
“我要让她再一次回到过去,和我的前世相聚。”前辈子他失去了她,因而抱郁而终,那种漫长等待爱人重新归来的日子太苦,他已经经历过,一遍就够了,所以他要让莫童回去,他一定要改变历史,他一定要。
蓝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凯撒琳呆然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大哥,你……你傻了吗?你让她回去,那现在的你怎么办?世上只有一个言莫童啊!”
“我常在想,或许我能异于常人的拥有前世的记忆,就是上天给我机会让我改变历史的,所以我不能辜负上苍的好意,纵使现在的我会很伤心,但我必须让她回去,这是这辈子的我的最终任务。”
凯撒琳哑口无言,无法再说出半句劝说的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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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言莫童的伤势已日趋稳定,在蓝雷的坚持之下,即使她再不愿,但她的家人不断地在她耳边劝说,她拗不过只好答应住进了萨瑟堡养伤。
“哥,我的伤应该没什么要紧了,我们回国好不好?窝在这都快烦死人了。”言莫童露出厌烦的表情。
“要回去可以,除非你说出你是如何认识法柏森斯侯爵的经过,否则你休想离开这半步。”
在言莫童受伤的这段时间,他瞧见那个法柏森斯侯爵,一直默默的为言莫童付出,他总是暗地观察、保护着她,果真没出现在她面前。
他对言莫童做的所有事,及望着她的那抹神情,任谁都会相信这个男人深爱着她,更坚信如果言莫童叫他去死,他也会马上为她做到,可惜言莫童完全不晓得他的付出,更严禁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攸关他的每一件事,实在令他们感到万分惋惜。
言莫童立即沉下脸色,“我说过别和我提起他。”
“我们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爱?!”她嗤笑一声,“只要是女的他都爱。”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我不想提他。”她不耐烦地再次重申。
“那我再问你,他曾提过的二百多年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认识了二百多年?我问了很多人,但没一个肯回答我的。”
“他胡扯的你也信?”她没好气的冷哼。
他点头,“很奇怪,我就是信。”
言莫童不耐的挥手,“少扯了,你们很熟吗?”
“不熟,但是我选择相信他的话。”
“没人可以活超过二百年的……”
所以他早死了……他们生于不同时代,他早化作尘土,消失在这世上了……她落寞的心忖。
说她不爱他其实是骗人的,只是被伤得太重,所以她只好把自己的爱紧紧的收好,不让任何人有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言杉礼一眼便识破她故作的坚强,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不会骗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言莫童背脊一僵,但她仍嘴硬的道:“我骗你什么了?本来就是,没人可以活二百多年。”
“或许吧!所以我才想问你原因。”
“我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深感疑惑。
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分,一样的记忆……他们简直可说是同一个人,只差在一个是生于十八世纪,一个则在二十世纪。
莫非他也穿越了时空?
这种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但她却不打算主动去问清楚。
就是因为他们太像了,又对她叙述着同一件事,她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伤害她的人,所以她直接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同样恨着他。
她宁愿带着满腹疑云进入棺材,也不肯主动去追问事情的真相。
反正他当他是他,那她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并不为过,怨不得她。
“莫童,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心眼别这么狭小,纵使他曾对不起你,但如今他已悔过,你就该给他一次机会,难道你希望你们二人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直到老死?”他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