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交换位置的过程中,绫衣一度为了闪躲前方突如其来的车辆,情急之下方向盘一个打滑,擦撞到路中央的安全岛。
“该死的!你在搞什么鬼?”所幸翟煜即时代为稳住。
绫衣一瑟,除了更战战兢兢的驾驶之外,嘴里只能不住猛道歉。
翟煜并没有继续搭理她,转眼他已全心全意的对付起前方企图逃逸的歹徒。
以着近百的时速在混乱的车阵中急驰,绫衣的心脏只能以濒临进出来形容,慌乱中今个一整天的际遇纷纷掠过脑海。
先是在现实生活里撞见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跟着又在美容院里出了个大糗,中途还被移送进警局……这辈子头一遭跨进警局,罪名甚至是白吃白住?绫衣原本以为,那已经是最糟糕的部分。哪里料到跟稍后的卷入警匪枪战,以及被抢匪挟持当成人质一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更要命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刚在虎口下捡回条小命,随即又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被迫卷入这会的马路疯狂追逐战中。
天晓得,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虽说她费了千辛万苦逃离原本的生活,为的是想摆脱过去的一层不变,还给自已一个多彩多姿的生命。
基于此,在甫踏上台湾之初,她也期许自己努力尝试各种迥异于过去的经验,非得彻底的解放自己不可。
但是这会,置身在混乱的车阵中,驾驶着时速上百的跑车,绫衣不禁怀疑,自己的勇于尝试是否试过了头?眼下的刺激早已远远超出自己最初的预期。
只不过绫衣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对眼前的她而言,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已成为当务之急。
过程中,歹徒几次突如其来的左右转,如果不是翟煜的喝令,绫衣非但已跟丢对方不说,甚至还有撞上其它车辆之虞。
原本以为卸下驾驶后便能专心对付歹徒的翟煜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还得多费心神来注意绫衣的驾驶技术。
未免夜长梦多,翟煜决定尽快制伏歹徒,免得人还没抓到,自己倒先叫旁边的女人给提早了结了。
翟煜先是向绫衣下了道命令,“稳住!”跟着人缓缓的从车窗里探了出去。
应声回过头的绫衣一见翟煜上半身全悬在车外,肾上腺素倏地急速分泌,回过眼后抓住方向盘的两手只差没握到泛白。
半空中,翟煜高举着枪枝,正企图瞄准歹徒的后车轮。
只听到一记响亮的枪声乍起,歹徒所驾驶的车辆应声中弹,跟着车子在高速行驶下,如同唱盘似的旋转打滑,笔直朝弯道的护栏转飞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绿色喜美整个撞上护栏,车内的两名歹徒当场便给撞晕过去。
突如其来的场面看得绫衣目瞪口呆,神经紧绷到最高点的她脑海里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眼见即将撞上前方的绿色喜美,上半身悬在车窗外面的翟煜紧急大喊,“踩煞车!”
驾驶座上的绫衣才被翟煜的吼声惊回现实,随即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声尖叫,“啊--”双手反射性一扭,将方向盘来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急驰中的朋驰跑车先是一个急速左转,跟着再来一记大广角的神龙摆尾,终于以一公尺不到的距离跟撞毁的喜美擦身而过。
至于原本上半身悬在车窗外头的翟煜,则是在全然无力防范的情况下,被整个人风飞出去,硬生生撞上歹徒所驾驶的绿色喜美。
随后,当支持的警力赶到现场时,除了撞得稀巴烂的绿色喜美,以及昏死在车内的两名歹徒外,就只看到翟煜半倚着喜美的车身,脸色苍白的以左手扶住右手臂,整个人使劲的想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
第三章
医院里,翟煜被救护车紧急送来医治,绫衣则是没有选择的一同前来。
至于翟煜的朋驰跑车,支持的警力在考量过统衣的驾驶技术后,决定由局里的同仁代为开回警局。
素有“霹雳刑警’之称的翟煜受伤的消息很快便在警局里传开来,甚至闹得沸沸扬扬。
经历过无数大小枪战的翟煜除了屡见奇功之外,从警至今在每回的战役中皆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才是他被封为霹雳刑警的主要原因。
这四面对抢匪洗劫银行这等的大阵仗,他当机立断作出决策顺利解救人质并化解枪案危机,甚至一马当先勇擒企图逃逸的抢匪,等等的结果其实不脱众人预期,反而是过程中没能全身而退一事大出众人意料。
虽说翟煜只是右手骨折,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势,但在所有警局同仁眼中,已属不可思议。
对于身经百战的翟煜竟然会被区区两名抢匪所伤,所有的员警除了直呼不可思议之外,也对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感到好奇不已。
尤其一票支持警力赶到车祸现场时,两名歹徒早已昏死在车内,如何还有能力伤他?
面对这令人费解的谜团,身为当事人的翟煜神志虽然始终保持清醒,送医至今却只是抿着唇不发一语。
在当事人绝口不提的情况下,众人虽然有心探究,却也不便开口。
尤其翟煜神色铁青凝着张脸,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正处在极度恶劣之中,警局的同仁谁也没敢在这节骨眼跳出来充当地灰。
对于再建奇功的翟煜心情竟异常低劣一事,众人只当他是受伤影响了情绪,并未深入探究。
随后,当医生表示要翟煜留院观察一晚时,虽有同仁主动表示愿意留下来照顾他。但都被他一口婉拒,独留下始终没敢自行离开的绫衣。
原本,绫衣还在心里暗暗祈祷,其它员警在离开时能将她顺便带走。
却不,在翟煜允诺接手续衣的案子后,众人便将她视为翟煜的管辖,在没有得到翟煜吩咐的情况下,她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
在众人以为,就算把绫衣带回警局,今晚也得委屈她在笼子里暂时待上一晚,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留在医院里代替众人照顾翟煜。
是以,绫衣虽然有心逃开,却苦无借口离去。
待所有的员警相继离去之后,病房里除了病床上铁着张脸的翟煜外,就只剩下角落里孤零零罚站似的绫衣。
房里头的空气沉寂得吓人,绫衣只能在心里头不断自我安慰,至少今晚落脚的地点有了着落,免去露宿街头的命运,更重要的是,暂时躲过法国在台协会之行。
就在绫衣以为过了将近一世纪之久,病床上的翟煜终于冷冷的开口,“你说你考过驾照?”
绫衣心虚的避开翟煜凌厉的视线没敢看他。
“说话!”天生的威严让翟煜说话时,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绫衣心头一震,怯生生的嗫嚅,“我是啊……”
翟煜眉心一拧,“驾照呢?”语调里有着压抑。
“我……没有驾照。”说话的同时,绫衣边以眼角偷觊翟煜的反应。
“没有?!”这下倒好,想到自己竟将车子交由一个没有驾照的人驾驶,蓄着一脸落腮胡的翟煜脸色顿时深沉得吓人。
比起对绫衣的愤怒,翟煜更气的是自己的判断能力,竟险些害得自己丧命。
面对盛怒中的翟煜,绫衣尽管胆战不已,还是勉强自己提出说明。“我是考过驾照,可是没考上……”
听到这样无厘头的回答,翟煜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该错愕还是该愤怒,如果不是看绫衣一脸的畏缩,说不准还会误以为她存心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