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煜此话一出,经衣简直要把他奉为再造恩人般尊敬,眼角只差没泛出感动的泪光。
“谢谢大叔,我一定会很努力帮你煮饭的。”
绫衣的称呼让翟煜挑高半边眉毛,这女人叫他……大叔?
翟煜怎地也没料到,原本为了杜绝一票花痴女才刻意蓄胡的自己,会有被误认为大叔的一天。
只不过翟煜并无意解释,决定将错就错,如此一来也可以替自己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多说什么,翟煜只是不甚在意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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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待医生检查过后确认无恙,翟煜正准备办理出院手续,一名穿着随性宛若不羁公子哥的男人像逛大街似的,一路荡进单人病房里。
“想不到我才销假上班的第一天,你老兄就接着放起了荣誉假。”
听到声音回过头的翟煜在看到来人时,脸上并无太大的惊讶。
一早到警局销假,甫听到翟煜受伤的消息,展浪禹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遂决定亲自到医院走一趟,确认传言是否属实。
“一到警局听大伙说你在昨天的枪战中受伤,原本还当是今年最新的冷笑话,想不到……”他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瞟了翟煜悬着吊带的右臂一眼,“我才不在你身边一个月,居然就把自己搞成这到德行?”
“什么叫往自个脸上贴金听过没有?”
像是没把翟煜的嘲弄给听进耳里,展浪禹仍自顾自的说着,“早知道你这么需要我,当初说什么我也非跟上头争论到底不可。”
想他在上个月破获了警界近年来最大宗的毒品交易,明明是大功一件,下场竟是一个月的强制休假,这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更何况发生激烈枪战伤亡本来就是在所难免,自己不过是在歹徒驾车逃逸的过程中,一枪打爆车子的油箱,导致整辆燃火的汽车笔直冲进路旁的民宅引发大火罢了,事后的结果也证明当时民宅里并无民众在活动。
真要勉强算起来,所谓的伤亡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车里头三个罪有应得的毒贩、何况那还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他们肯像其它毒贩一样乖乖束手就擒,不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可偏偏他家那名为警政署长的臭老头,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事实,硬是将火烧民宅这笔账给算到他头上,简直是愚不可及。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该觉得庆幸。”翟煜出言反讽他的大言不惭。
天晓得以展浪禹“破坏战警”的美誉,昨天的银行抢案要有他搅和,结局虽然不变,但过程中的破坏肯定会加倍惊人,尤其后半部的马路追逐战,整个大台北的交通不被他给瘫痪才怪。
有时翟煜不免要怀疑,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跟展浪禹这家伙牵扯不清。
说起两人间的孽缘,直要追溯到当年警校时期,分别来自政商背景的两人,在性格上有着对等的气傲狂狷,加上能力卓绝不相上下,自然而然便演变戌莫逆。
“你这个家伙,一个月不见,嘴巴依然这么毒辣。”展浪禹捶了翟煜安好的左肩一记。
“比起你的大言不惭,我自叹弗如。”
“算了,今天我销假上班心情正好,懒得跟你计较。”展浪禹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公文,“拿去,上头让你从今天开始放假,安心在家养伤。”
两人这么一上一下,相形之下展浪禹可得意了,对刑警工作同样狂热的他们而言,放假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翟煜哪里会听不出好友嘴里的幸灾乐祸,“是啊,运气好的话,明天开始咱们会一起度假也说不定。”
“呸、呸、呸,你这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刚销假上班的他要再放上一个月,不精神崩溃才怪。
“别说我咒你,如果你搞破坏的能力再不收敛,放假的机会还多的是。”
“说我?”展浪禹的语气显得很不以为然,“听老陈他们说,某人昨天在问口供时又帮犯人上了妆,到底谁才是该收敛的那个人?”
角落里始终默不作声的绫衣,从头到尾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给听进耳里,在她看来,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有收敛的必要。
“说真格的,我听说昨天一票支持警力赶到车祸现场时,两名歹徒已在车内昏死过去,你这右手臂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也亏他是展浪禹,别人不敢问的话,他三言两语便问出口了。
听到这话,绫衣的心跳当即漏了一拍,脸上再度染上一抹心虚。
提起右手臂的伤势,对翟煜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打死他也绝对不会公布整个乌龙事件的经过。
留意到好友不自在的神色,黝黑的脸颊上甚至透着微红,展浪禹敢用他后半辈子的警察生涯做赌注,翟煜右手的骨折绝对不是两名歹徒所为。
注意到好友的视线不经意扫了角落一眼,展浪禹这才觉察到绫衣的年左。
“奇了,你打哪弄来这样一个可爱的美眉?”
听到展浪禹对自己的夸奖,绫衣的脸颊蓦地一红,虽说赞美的话她听多了,但是这么直言不讳的,可是绝无仅有。
“警局。”只要能引开展浪禹的注意力,翟煜不介意暂时利用绫衣。
“不会吧?”展浪禹说着走向绫衣,“可爱的美眉,你是我们警局里新来的女警吗?”
“不是。”绫衣尴尬的否认。
“不是?那你是……”
对于展浪禹的执意追问,绫衣只是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她实在说不出口自己是因为在饭店白吃白住而被移送法办。
看出她的困窘,展浪禹只好换个问话方式,“那好吧,既然你不方便说明,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自己出现在这病房里的原因?”
“大叔让我在他受伤期间帮他煮饭。”绫衣据实以告。
“大叔?”展浪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眼前的美眉居然称呼和自己同年的好友大叔?
绫衣却误解了展浪禹语气里的诧异,“是啊,我的钱丢了,大叔同意在我停留台湾期间收留我。”
听了绫衣的解释,展浪禹径自将她出现在警局的理由解读成为财物失窃前去报警。
比较令他感到讶异的是,向来将女人视为大麻烦敬而远之的好友,居然会主动表示收留之意,其中隐含的玄机着实已是昭然若揭。
展浪禹似有所悟的将视线调回到好友身上。
单看他那意有所指的眼神,翟煜就算不用开口问也知道他想歪了,“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别把每个人都想成跟你一样是色情狂。”
展浪禹却固执的认定,“什么叫欲盖弥彰,应该不需要我再多作解释吧?”
虽然展浪禹并未把话讲明,但从他跟翟煜的对谈中,绫衣隐约听出端倪,对他话里头的影射感到羞赧之余,也不忘开口替翟煜解释。
“你误会了,大叔之所以会收留我是因为……”
她将翟煜为了查证她的身份因而决定前往法国在台协会,以及中途卷入银行拍案一事,概略描述了遍。
听完了绫衣的描述,展浪离得承认,这法国来的美眉确实度过了相当凄惨的一天,莫怪好友会难得大发善心收留她。
只不过他实在怀疑,向来对女人没啥好感的好友在接下来的养伤期间,要如何跟这法国来的美眉共处一室?
展浪禹光是幻想好友和绫衣相处的情形,心里便已按捺不住期待起来。